兩人走著走著。


    寥楓突然意識到天上開始飄著秋雨,於是進屋拿了一把傘。白秋月看見,寥楓手上還拿著一支笛。他把它別在腰間。他也喜歡吹笛?


    白秋月疑惑。


    為她撐開傘的時候,發現這把傘是二十八骨傘,很是別致,傘麵是青綠色綢製的,上麵繡著白色玉蘭花,撐著的傘柄是竹製的,有一種淡雅的感覺。


    “這把傘真美。”白秋月仰起臉,不禁看到傘頂上來,上麵白色的白玉蘭花在竹製的傘骨間清晰可見,她完全被吸引了,誇讚道。但這白玉蘭花卻顯然是繪上去的,栩栩如生。“這朵花是你畫上去的嗎?”.


    寥楓點點頭,就在白秋月詫異他也有這麽好的畫技時,立馬將正欲跌倒的白秋月攙扶起,原來,她光顧著看傘,卻沒有注意腳下的路,險些跌倒,還好寥楓將她扶住。兩人四目相對時,卻不自禁將目光移開。


    寥楓手碰到白秋月的胳膊讓她有一點暖意。他的手卻依然拉著她的胳膊,卻有分寸得離她有一些距離,卻讓她不覺得反感,反而靜靜的感覺很舒服。


    兩人就這麽走了,走在鋪滿鵝卵石的小徑上,落紅鋪了一地,秋天的落葉像灑了一地的金子,越是黃得怵目驚心,越是滲入心底的寒,秋雨還是像個調皮的孩子飄入了傘下,涼絲絲的,兩人一青袍一白袍走在傘下,一窈窕淑女一君子,自然會吸引一些下人佇足,並指手畫腳。兩人沒有言語,隻是散著心。


    俄而,寥楓撐著傘停下來了,並拉著她來到這樓閣停下,隻見這樓閣是用上等的木材建造的,別具一格,屋簷下有一些精致的木雕,門前兩座石獅,台階是用漢白玉雕砌成的,有一些光澤,閣樓前有一汪碧潭,上麵漂浮著初秋開敗的睡蓮,有幾尾魚在水裏嬉戲,細雨在河麵上漾開一圈圈漣漪,碧潭前有一比較寬的彎曲小徑,有一大卻雅致的涼亭坐落在其中。湘妃竹掩映成幽靜之感,奇珍異草更添馥鬱之香。


    而此時他兩又走到涼亭處,楓葉落在兩人打著的傘上,坐下來,寥楓輕輕搖晃幾下傘,楓葉便落在了地上。


    “我覺得細雨綿綿,這秋日景色也很美。”白秋月不禁感歎,寥楓側轉過頭,卻見她清澈的眸子因看到美麗的風景而被吸引的神色,微微一笑,從腰間取下那把笛,放在嘴上吹了起來。


    那曲調,很美很美。


    她聽得很認真,很快被沉浸在裏麵了,卻像是在做一場夢,有美景,有笛子,有一個戴麵具的人,而這旋律卻似乎在夢裏。


    \"謝謝你救了我。\"想起他救了自己對他很感謝,但是他不會說話,她找了一根樹枝,在地上寫下。


    \"不用謝\"他寫道,他也在地上寫道。


    \"你長得很像我一位故人。\"白秋月借機表達道。


    \"是嗎?那位故人現在去哪了?\"寥楓好奇地寫道。


    \"他死去了,但是時常會想他 ,其實他活在我的心裏……\"白秋月癡情道。


    而寥楓不再說話,像是在若有所思什麽,樹上下起了花瓣雨,飄落在兩人身上,風大了起來。兩人感覺到有一些寒意,就進去了。


    而接下來的日子裏,白秋月身上的傷勢有了好轉,在白秋月的要求下,灼華夫人命舞姬教她舞蹈,而白秋月也跟這群樂師漸漸的熟了 ,這群樂師都是具有高雅之風的少年郎,都翩翩白衣,仿佛不食人間煙火。


    這群樂師日日排練,他們有的在排練編鍾,有的在練習吹簫,有的在練習唱戲曲,有的在練習吹塤。.


    灼華夫人饒有興趣地對白秋月道:“這些樂伶都是從民間挑選的精通樂理的人,這位唱戲曲的是民間著名的花旦,祖上做過官。這位吹塤的爺爺是塞北的一員大將,因熱愛塤而執意將塤當作事業。\"她一一給白秋月介紹 ,白秋月和他們一一行禮。


    有時候,灼華夫人又邀自己跳舞。她笫一次看見灼華夫人將外衣脫去,穿著素白色的舞衣。周圍的燈籠都點亮了,歡快的奏樂響起,寥楓在一旁撫著琴,而灼華夫人流露出活潑的性子。拉著白秋月一起跳舞。“妹妹並不要拘束,有時候跳舞會使我們把好多煩惱遺忘。”


    在燈籠的光芒中,白秋月看見,灼華夫人原本憂愁的臉露出了浪漫天真的笑容。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灼華夫人活潑的樣子。白秋月在寥楓以及那群樂師的演奏聲中也隨意地跳起舞蹈來。秋雨下,昏黃的燈光下。她們的身姿,儼然一幅畫。


    樂師中有的吹笛,有的吹簫。有的擊鼓。每一個人都將歡笑寫在臉上。為這秋夜增添了一些歡鬧。


    而白秋月在歌舞中也漸漸從傷痛中走了出來,但是仇恨並沒有忘記。等邵逸飛迴來,她們還不知道在他麵前怎麽說呢。


    而有一日,溫瀅芊來灼華夫人這邊遊玩,白秋月看見她了,但是沒有走出來,而是躲在角落裏聽她和灼華夫人怎麽說,灼華夫人故意問道:\"怎麽白姨娘沒有跟你一起過來……\"而溫瀅芊果然拭了一把眼淚道:\"語涵她孩子由於先天不足死掉了,好可惜,從來我跟婆婆待她如己出 但是她不領情,還說她的孩子是我婆婆和我害的,想弄死我不說,還詛咒我婆婆 後來她瘋了就離開了將軍府……\"她還把自己上次跌倒的傷口給灼華夫人看,說白語涵欺負自己。


    \"我們邵府就當是瞎了眼,養了一個白眼狼……\"溫瀅芊歎道。


    白秋月故意穿上婢女裝,戴上麵罩 ,故意弓著腰,在眉眼間畫上斑,端來一份好喝的甜點過來,這是溫瀅芊最愛吃的杏仁烙,因為看見是自己愛吃的甜點,溫瀅芊一點也沒有防備之心,於是就接過來吃了,她吃了,覺得味道好是好,但是跟自己府上吃的不太一樣:\"姐姐府上的杏仁烙好是好吃,但是感覺鹹鹹的……\"於是她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目光看向帶著麵罩的婢女,嘲笑道:\"這個婢女模樣是不是很醜啊,怎麽帶著麵罩,\"


    \"哦,她最近染了傷寒,怕傳給你……\"灼華夫人替白秋月說道。灼華夫人使了個眼色給白秋月,示意她下去,白秋月就下去了。


    沒過多久,溫瀅芊皺了眉,肚子開始響,白秋月知道,藥效發作了,她裏麵加了點巴豆,聽了她說這番話,氣不打一處來還在裏麵加了點泥巴,她迴去後有的她受的。


    她摁著肚子,實在有些不好意思,就跟灼華夫人說了聲要迴去了,她的臉漲得通紅,灼華夫人應允。


    在一旁服侍的下人等到她走後才笑了起來,紛紛議論剛才她偷偷放了個屁,那個臭屁真是臭氣熏天。


    而白秋月暗自竊笑,這才是我小小的報複,以後的報複走著瞧。正想著,卻對上寥楓那似笑非笑的眼睛,她覺得寥楓仿佛把她的心思看透似的,她感覺到有些尷尬,就在這時,灼華夫人走了過來,她一隻手牽著白秋月的手,一隻手刮了刮白秋月的鼻子,玩笑道:\"你呀你,小小的報複一下開心了?\"


    白秋月微微一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她百般侮辱我,汙蔑我,我心中就是有一股惡氣,我不甘心……\"


    灼華夫人也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萬萬不可能讓仇恨蒙蔽了雙眼,小小報複一下是可以的。\"


    白秋月點點頭:\"我隻是讓她清楚,我不是好欺負的。\"她的神色凜然起來。


    \"其實據我所知,將軍的心在你這,其實她是在感情上輸給你,所以她才不甘心,縱使她是正室,有家族為她撐腰,但是她還是把你視作眼中釘,肉中刺,非得把你趕走才開心,其實她內心是缺乏安全感的,而你比她多的,是將軍對你的愛,這也是你的籌碼……\"灼華夫人的手放在白秋月肩上,悄悄地在她耳邊說道。


    灼華夫人的分析讓白秋月很認同,她也知道溫瀅芊的心中,無非是覺得自己搶了邵將軍的位置,而邵將軍很愛自己,一定不會放棄尋找自己。而她要做的,就是……她心中有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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