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朱瞻埈剛迴東宮就與朱瞻基撞了個正著。


    “大哥,這是去哪?”朱瞻埈笑著說道。


    朱瞻基複雜看著這個弟弟,說不清是何滋味。


    他的侍奉太監一早便把結果告知了他,還說朱瞻埈處理完後直接進了宮去了奉天殿,待了一個多時辰才出來。眼看著自己弟弟不僅事業有成,更是民心所向,他心中說不出的慌張,雖然他們二人確實感情極好,可要是牽扯到那個位置,兄弟兩還能如此和睦嗎?


    他不清楚,眼睜睜的看著小太監在他麵前喋喋不休,替他鳴不平,可他卻無能為力,一時心中煩悶,才想著出去散散心。


    剛巧碰到了剛迴宮的朱瞻埈。


    強撐著笑意迴應道:“哦是二弟啊,宮中待得太過無趣,為兄出去散散步。”


    朱瞻埈疑惑的點點頭,兄弟倆擦身而過。


    “大哥!”


    朱瞻基迴過頭有些茫然。


    “二弟,還有什麽事嗎?”


    朱瞻埈快步走到他身邊,盯著他認真打量。


    “大哥好像心情不佳。”


    朱瞻基搖搖頭,溫和的笑道:“二弟多慮了,對了,為兄聽說二弟今晨已經成功解決了城外的民亂,還從中揪出了不少亂黨,又立一大功啊,我替你高興還來不及呢。”


    朱瞻埈暗道不妙,細細迴憶最近的事情,懊惱不已,風頭出的有些多了,大哥這是對他心生嫌隙了,這可不是個好跡象,雖然出於皇室,但對於上輩子思想根深蒂固的他,這輩子隻想安安穩穩與家人生活一輩子,什麽爾虞我詐,你死我活他是一點興趣沒有,更不想去招惹。


    這個心結得盡快解開。


    “大哥,你若無事的話不如隨我去軍器局瞧瞧?”朱瞻埈試探的問道。


    “軍器局?二弟你為何突然想去那,要知道工部雖然地位極低,可是裏麵的工藝許多都是秘而不宣的,軍器局怕是不太好進啊。”朱瞻基有些為難的說道。


    朱瞻埈順手摟住大哥的肩膀,故作扭捏的說道:“大哥,上次我和皇爺爺不是被刺殺一次嘛。”


    “弟弟經過那次之後我突然意識到,身上沒點武藝傍身總覺得不踏實,唉~但大哥你也知道弟弟我自小憊懶不堪,對這些舞刀弄槍的實在不感興趣,所以我這不是想著去軍器局搞一把火銃放在身上也安心些嘛。”


    朱瞻基摸著下巴思考著這番話,讚同的點了點頭隨後換上一副認真臉。


    雙手握住朱瞻埈的肩正色道:“二弟,你能意識到你的不足,為兄很是欣慰,這樣吧從明日開始大哥我日日教你刀劍弓馬,你現在還小,這時開始練起一點都不晚。”


    朱瞻基拍著胸脯一臉自信的模樣繼續道:“大哥我雖然在儒家經史方麵可能不如二弟你,但弓馬騎射這些那不是我吹,同齡的那幫勳貴沒一個是我的對手。”


    “至於那火銃...”朱瞻基心中不屑。


    “二弟你還是隨我習武吧,皇爺爺請了安遠侯給我當老師,正好你來陪我還能有個伴。”


    “過幾年等你長大些了,我們兄弟攜手一起上陣殺敵,豈不快哉!”


    朱瞻基像是終於找到了一個點,不知為何在這個弟弟麵前越說越興奮,看向朱瞻埈的眼神都清澈了許多。


    朱瞻埈古怪的看著他,急得直擺手。


    “大哥,不必了!弟弟隻想搞把火銃防身而已,真沒想那麽多!”


    朱瞻基壓根不聽這些,捏了捏弟弟的肩膀,搖了搖頭。


    “哎~二弟,瞧你這細胳膊細腿的跟個小娘子似的,此時不習武強身,更待何時呀。再說了,下次再遇到這種事你也好有自保之力啊,二弟你說對不。”


    “而且我告訴你二弟,那火銃也就一哆嗦的事情,不僅換彈慢而且威力小,那火藥還容易受潮,遠遠比不了弓箭,出其不意還有些效果,但也無甚大用,下次你若還是那種情況打完一發,你就隻能幹等死了,所以二弟,習武方是正道!”


    朱瞻埈吞了一口唾沫,情況好些不對勁了,小些的時候就是因為吃不了紮馬步的苦,他隔三岔五的想辦法裝病,後來朱棣實在是拿他沒辦法了,心中又心疼他,而且那時候也沒在他身上抱有期望,索性不再勉強,想著他這輩子衣食無憂也就夠了。


    麽想到...今日就提了那麽一嘴。


    得!又被朱瞻基給黏住了。


    朱瞻埈心中叫苦不堪,嘴角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


    “大哥,非學不可嗎?”


    朱瞻基堅定的點點頭


    “非學不可!”


    朱瞻埈捂著眼睛欲哭無淚。


    整理了一下措辭,長唿出一口氣。


    “這樣吧大哥,你先帶我去軍器局看看,若是那火銃果真如此,那弟弟我就聽你的。”


    朱瞻基瞧著弟弟這副固執的模樣,心中暗暗感慨他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最後還是決定帶他去看看,免得心中掛念總覺得我這個當哥的會害他一樣。


    “好吧,那為兄就帶你去看看吧。”


    朱瞻埈心下鬆了一口氣,先糊弄著吧,反正習武是不可能的。


    兄弟二人隨後便往工部去了。


    緊接著宮裏的朱棣就得到了消息,二人說的所有話全都一字不落的被錦衣衛複述出來。


    朱棣捋著胡須思索著,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暗付道:“瞻埈確實也該習武了,以前人人在咱這裝病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現在嘛...再說了,真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一把破火銃有勞什子用。”


    “就這些?”


    紀綱點了點頭:“迴皇爺,兩位皇孫說的所有話都在這了。”


    朱棣活動了一下脖頸,站了起來。


    “說起來朕也許久不曾去過軍器局了,今日也去看看吧,你隨咱一起。”


    紀綱自無不可,躬身領命。


    如今不過才四月份,這幾天的南京城還下過幾場小雨,現下正是清爽的時候。


    但越靠近軍器局越覺得周圍的溫度慢慢上升。


    朱瞻埈揮動著手不斷扇著風,皺著眉頭不解的嘀咕道:“這裏怎麽越來越熱了。”


    一旁的朱瞻基見狀溫和的笑了笑說道:“二弟,這你就孤陋寡聞了,軍器局本就是工坊匯聚的地方,那些風箱火爐每天不停的運轉燒鐵,這點溫度不是很正常嘛?,行了,再往前走走就是火器作坊了,那裏禁火星,到那就好了。”


    朱瞻埈恍然:“原來如此,那大哥,咱快些走,這裏屬實是太熱了。”


    不等朱瞻基有所迴應,拽著他就往前奔。


    兄弟二人一進火器作坊,就有工部官員出來相迎。


    為首的是一個中年男子,身材魁梧,胡子拉碴的模樣。


    “見過兩位皇孫!”眾人紛紛行禮。


    朱瞻基笑道:“蔡侍郎不必拘禮,諸位都起來吧。”


    朱瞻埈神色古怪的看著那個為首的大漢。


    “侍郎...”


    “介紹一下,二弟這位就是工部右侍郎蔡信蔡大人。”朱瞻基指著那人說道。


    朱瞻埈扯了扯朱瞻基的衣服,小聲道:“大哥,你確定這玩意是個侍郎...那可是正三品大員!文官!”


    朱瞻基肯定的點點頭解釋道:“二弟,這位蔡大人本身就是出身寒門,家中世代都是鐵匠,身材確實魁梧了些。”


    蔡信撓了撓頭,望著朱瞻埈憨厚的笑了笑。


    “蔡侍郎,今日我們前來,是想帶我二弟看看火銃。”


    蔡信點點頭:“那二位殿下便跟我來吧。”


    隨即便帶著二人往裏走去。


    屋內其實都是些工部的官員們,真正的匠人們都在作坊裏上工。


    蔡信帶著二人一路往裏走到一間庫房門前,門口有專人守衛著,取出鑰匙打開門三人走了進去。


    庫房還是很大的,兩側擺放最多的還是盞口炮、將軍炮這類的大型火器,但是這些顯然要麽就是生產的殘次品要麽就是戰場損壞更替下來的,沒有一門是完整的。


    朱瞻埈皺緊了眉頭,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再往內走去,裏麵放著好幾排的長桌,上麵擺放著不少手銃和一些零部件。


    朱瞻埈拿起一把仔細打量了一番,雖然心中早有準備,但還是有些失望,這些手銃的製作工藝實在是太過粗糙,況且眼前的這批顯然也是些殘次品,把玩了一番便失去了興趣。


    臉色有些難看抱怨道:“蔡大人,雖然我年紀尚幼,但好壞我還是分得清的,你就打算拿這些破爛糊弄我嗎?”


    蔡信聞言臉色大變,惶恐道:“殿下,這裏的這些已經是我工部所有的存貨了。就算給下官十個膽子,下官也不敢欺瞞二皇孫啊。”


    朱瞻埈還欲發作,朱瞻基急忙抓住了他的胳膊,眼神製止他。


    轉頭看向蔡信,作揖道:“蔡大人勿要見怪,我二弟也是第一次來此,並不了解情況,言語有所冒犯。”


    蔡信急忙製止,忙道不敢。


    朱瞻埈愈發疑惑,這些...破爛就是工部的存貨了?


    “大哥,這到底怎麽迴事?”朱瞻埈問道。


    朱瞻基歎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旋即對著蔡信說道:“蔡大人,這裏的情況你比較了解,還是你來說吧。”


    蔡信點了點頭,神色認真的解釋道:“是這樣,近年來國庫持續空虛,朝廷除了要撥銀賑災之外,還要滿足其他一些基本支出,另外還有陵建,永樂大典、下西洋這些國策,實在再無餘錢撥給工部,另外二皇孫也知道,文官們向來看不起這些奇技淫巧,士農工商,工籍何嚐不是賤籍,所以我工部地位本就是六部最底下的那個。”


    說到這蔡信嘴角有些苦澀,微微搖了搖頭繼續道。


    “而且就算是陛下平日裏下旨監造一些物件,我等拿著批條去戶部拿銀錢的時候,都得比其他四部艱難許多,更別提其他,就眼前這些二皇孫口中的破爛,都是我工部這些年來視若珍品的寶貝了。”


    朱瞻埈緊皺著眉頭,追問道:“那神機營呢?神機營的火器不也是軍器局督造嗎,這麽大的一支軍隊難不成就隻有這些庫存?”


    見二弟這麽心急,朱瞻基無奈出言解釋道:“二弟,皇爺爺的神機營已經許久未曾更換過火器了,但凡有炸膛或者損壞的都是集中拿到軍器局修理,朝廷實在撥不出錢去打造一批新的,就為這事皇爺爺已經跟咱爹鬧過幾次別扭了。”


    朱瞻埈這下徹底絕望了,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下次見到朱棣一定要提及此事,陳明其中厲害,就算朱胖胖再怎麽阻攔,這方麵的研究和更新是絕不能停下的,這時明朝的火器其實已經是領先世界的了,可就是因為固步自封,自詡清高,被歐洲國家得到了大明的火門槍,加以改進慢慢研製出了火繩槍。


    從那開始在火器研究上慢慢甩開了大明,到最後反而還要花重金去海外尋購佛朗基炮和鳥銃,何等悲哀。


    朱瞻埈無奈歸無奈,但此行的目的還是沒有忘記,低著頭挑挑揀揀,矮子裏麵拔將軍嘛。


    最後選定了一把賣相還算不錯的手銃。


    “就這把了。”朱瞻埈的眼裏帶著些許嫌棄。


    蔡信的心中卻滿是心疼。


    朱瞻基見弟弟選定點了點頭嘴角勾出一絲笑容,玩味道:“既然二弟已經選好了,不妨就先試試槍吧,正好為兄也手癢癢,幾日不曾練習弓箭了,就與二弟比試一番,看看無論是射程操作威力來說,我們哪個更強一些。”


    “當然,若是二弟輸了,那這武你可就真的非練不可了。”


    不等朱瞻埈有反應,他就吩咐道:“蔡大人,幫我隨意拿一把弓過來,我與二弟比試一番,就去後麵的試煉場吧。”


    蔡信點點頭,招來一個官吏,吩咐了一聲。


    朱瞻埈已經傻眼了,看著手裏的這把...手銃。


    苦笑道:“大哥,你當我沒說行嗎?我突然想起來今日還約了成國公他們喝茶呢。”


    朱瞻基聞言死死的樓住他,不讓他有絲毫想逃離的舉動,笑嗬嗬的說道:“二弟別急,不過片刻功夫,待會比完我與你一起去找成國公,恰好我也許久沒去過天然居了。”


    朱瞻埈欲哭無淚,幾句話的功夫那小吏去而複返。手裏捧著一把弓,還拿了一個布袋。


    將之遞給兩人,恭敬道:“兩位殿下,場地已經安排好了。”


    朱瞻埈接過那包布袋,裏麵滿滿當當裝的都是彈丸,朱瞻埈拿起一顆看了看,對比了一下手裏的火銃。


    最後決定還是小命重要。


    這組合起來要是不炸膛,他把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正當他準備光棍認輸的時候,朱瞻基已經試好了弓,興致勃勃的想要大顯身手一番。


    率先就跟著那小吏往門外走去。


    “二弟快跟上,大哥今日讓你看看什麽要百步穿楊!”


    留下這麽一句話人已經是不見蹤影了


    朱瞻基:“......”


    還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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