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還真自然是有飯吃的,而且還有人主動請客,天底下實在是沒有比這更開心的事情了。


    隻是,這酒菜,生人吃不得。


    但他周還真不是生人,他如今已經跟這個叫官濤的小夥子很熟了。


    “官爺,這是帶了新朋友?”


    “少問,把你們家最好的酒菜全上來,不能少了你們酒錢。”


    “哎呦,官爺這話可折煞小人了,您能來,是我們酒樓的榮幸。


    兩位爺,請稍等,酒菜馬上上來。”


    周還真與官濤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這個位置倒是很好,可以看到城外一條波瀾壯闊的大河。


    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周還真之前便看到那城牆比雪月城的還要高許多,但偏偏在這兒能看到那條河,城牆仿佛消失了,但就是如此詭異的情況,所有人仿佛都習以為常了。


    或者說,沒人會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對,本應如此才對。


    見周還真在看那條河,官濤笑著解說起來。


    “這條河,名為通天河,聽老一輩的人說,這河水引在天上。


    以前有白玉京的老爺們,從這條河逆流而上,從而到達了天界,帶迴了天界氣運之機。


    我們也因此可以借用白玉京的氣運之機進行武道修煉。”


    周還真卻愣了一下,心念急轉。


    “白玉京?這裏為什麽會跟白玉京扯上關係?”


    周還真在城外的時候,便發現了,這座城,卡在了某一段曆史的縫隙之中,是虛無的,又是真實存在過的。


    在正常人來看,這應該是一座鬼城,在某些時候會出現在眾人的麵前,很類似海市蜃樓。


    但即便是在時光河流的夾縫中,這座城的人,本身已經全死了,死在了過去,但卻存在於未來,又或者說一直存在著。


    “白玉京的確令人敬仰。”


    周還真不動聲色迴了一句,官濤聽他這麽說,似乎心情更好了幾分。


    “的確,我做夢都想進入白玉京修行。


    之前見先生風姿不凡,我還以為先生是從白玉京出來的。”


    周還真笑著搖頭:“倒是讓你失望了,我洛青陽隻是一介散修,不敢奢望。”


    “先生過謙了,不過白玉京的確不是那麽容易進去的。”


    就在這個時候,酒樓外麵傳來了一陣熱鬧的聲音。


    周還真聞聲看去,是一群小孩子,在追著一個人。


    口中還大叫著瘋子瘋子之類的話語。


    這語言跟周還真熟知的不太一樣,隻能勉強聽懂幾個字。


    而被追趕的那個人,倒是豐神俊朗,隻是一身衣裳破破爛爛,看起來異常不協調。


    就在這個時候,周還真聽到一聲輕歎。


    迴過頭來,便見官濤一臉不忍。


    “此人名為沈溪辰,與我本是世交好友。


    隻是可惜,三年前他從白玉京迴來之後便瘋了。


    先生有所不知,沈溪辰自幼便極為聰慧,五歲那年,便已經是九品高手了。


    等到了十三歲那年,他已經成了一代劍仙。


    白玉京的人通過天榜發現了他,所以把他帶去了白玉京中修行。


    那時候,我們這群一起長大的人,沒有一個不羨慕他的。


    可誰知道,有一天,他突然跑迴了家裏,嚷嚷著白玉京裏正在人吃人,隻要吃了人,就會實力大增。


    什麽氣運修行之法,都是騙人的。


    隻要吃人,氣運轉嫁,便能一夜如神遊,入那地仙之境。”


    一旁被周還真鎮壓的兔子,目光閃了閃,似乎是迴憶起了什麽,偷偷瞄了一眼周還真,結果就被周還真一根手指壓趴在椅子上,不能動彈。


    “臭道士,快放開我,我有話要說。”


    “你堂堂天魔,心底傳音自然不是麻煩的事情,你說便是。”


    “你……你這心裏,一點東西都沒有,我傳個屁!我現在這個身體,力量太弱,隔空傳音已經是極限了。”


    周還真收迴手指,在兔子腦袋上摸了幾下,然後不在理會,氣的小兔子不停的咬他的腰帶。


    周還真輕輕敲了敲桌子,引官濤迴神:“所以,你們認為他瘋了?”


    官濤眼底流露出一絲悲傷,他先是搖了搖頭,再然後又點了點頭。


    似乎也是覺得如此表達有些不清楚,方才幽幽說道:“我自然是信他的。隻是後來白玉京有一位仙長來了城裏,聲稱沈溪辰在白玉京內,不好好修煉,反而與一個女修廝混在一起,故而將他逐出了白玉京。


    沒想到他死不悔改,反而倒打一耙,給白玉京潑髒水。


    於是那個仙長廢了他一身修為,從那以後,他便真的瘋了。”


    周還真皺了皺眉:“白玉京如此不近人情?他們不允許男女發展道侶,亦或者是雙修?”


    “這……我也說不好。隻是聽聞,白玉京有傳言,進入白玉京修行的人,需要斷絕一切情感。


    親情,友情,男女之情,斷情絕愛,才能修煉無上大道,飛升天界。”


    這倒是跟這兔子所說的能夠對得上,兔子也說白玉京裏都是一群石頭。


    “也是因為沈溪辰的事情之後,江湖上再也沒有白玉京的弟子出現,他們似乎不再允許弟子出門,因為會受世俗情感影響。


    隻不過每年依舊會吸納天才進去修煉。”


    周還真手指動了動,隨後又放棄了,這片天地是空白的,根本沒有任何天機。


    想想也對,這隻是遺落在時間長河中的一個小碎片罷了,能有什麽天機顯現。


    “即便如此,你也想去白玉京?”


    官濤一臉向往:“自然,那可是聖地。


    實不相瞞,先生看我們這西陽城,也算繁華,但實際上很多人連飯都吃不飽。


    靈山佛宮,每一年都要從城中百姓身上收取大量賦稅。


    以此才能獲得靈山佛宮的保護。


    否則若天人來襲,靠我們這些人,是支撐不住的。”


    周還真又注意到他提起了天人。


    隻不過看來這個天人的概念,跟他熟知的似乎有些不太相同。


    “天人?那是什麽人?”


    官濤似乎沒意識到這是一個很基礎的問題,本不應該出現在周還真的身上,但他依舊解釋了一句:“確切的說,他們不是人,而是一群黑色的……氣。”


    官濤猶豫了一下,似乎在想一個更加貼切的形容。


    周還真卻恍然,低頭看了看依舊在撕咬自己腰帶的兔子。


    再次給了一巴掌,讓兔子消停下來。


    所以說佛門鎮壓天魔,這是傳統藝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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