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冕孫傳庭兩人來到桃花林附近,時間還算上早,卻沒見到出來賣豆腐花的陳圓圓。


    李冕走到孫公旁邊,拱了拱手,問道:“怎麽不見陳家小娘子出來賣豆腐花?”


    孫公轉過臉去問了他一句:“這句話應該問你才對,今早過來的時候,沒見到陳大家出來賣豆腐花,許是家裏有事耽擱了。”


    孫易發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沒有人繼續糾纏陳圓圓了,應該就是像孫公所說的一樣,家裏有事耽擱了,今天沒有出來賣豆腐花。


    沈宜修最近又從古籍裏找到了一種唐代糕點的做法,便邀請陳圓圓前往了她的宅子裏,品嚐糕點的做法是否可口。


    按照沈宜修過去的習慣,最近幾天都會攔著陳圓圓在宅子裏,這幾天吃不上豆腐花了。


    孫傳庭一臉的遺憾,難得可以從李冕的手裏蹭吃蹭喝一碗豆腐花,結果陳大家卻沒有出來擺出攤子。


    李冕今天確實有想請他用膳的心思,改口道:“草場院附近有一家柳泉居,釀造的黃酒可謂是京城裏獨一份的佳釀,另外柳泉居所特有的糟魚醉蟹也是一絕,走吧,請你去柳泉居裏喝酒。”


    孫傳庭聽說過柳泉居的名聲,隻是一家三間門臉的小酒鋪,釀造的黃酒卻比京城裏很多酒樓還要香醇。


    柳泉居的後院有一棵大柳樹,樹下有一口井,不是一般的青磚水井,是一口泉水井,井水清冽甘甜。


    柳泉居的東家正是用泉水釀造的黃酒,味道醇厚,酒香四溢。


    孫傳庭卻是擺了擺手:“晉冠和雉奴一起去吧,孫某從不飲酒。”


    李冕忍不住嘖嘖稱奇:“京城裏像孫兄這般自律的讀書人,實屬罕見,更不要說官紳公子了,一個個整天就知道紙醉金迷的狎妓,醉生夢死隻圖享受,孫兄與官紳公子著實是格格不入,算是一個異類了。”


    旁人說了這話,他早就掄出拳頭打了過去,不過,說出這話的人是李冕就不同了。


    孫傳庭當成了稱讚,笑容裏帶了幾分自得:“世上哪有不好酒的男子,孫某不是不想喝酒,古往今來多少名臣將相因為喝酒誤了大事,孫某下定決心此生不再喝酒。免得哪一天也因為喝酒誤了大事,如果隻是自己的事情也就罷了,誤了家國大事,可就百死莫屬了。”


    李冕聽到這話,心裏更是感慨,多少官員隻想借著官位的便利搜刮民脂民膏,孫傳庭可倒好,為了家國大事把酒都給戒了。


    李冕不好酒,卻喜歡柳泉街釀造的黃酒,再配上獨有的糟魚醉蟹,簡直是人生一大快事。


    李冕笑了笑說道:“孫兄無福消受,我便代替孫兄多吃兩隻醉蟹了。”


    雉奴悶悶不樂的站在一旁,好些天沒有出門了,今天好不容易跟著姑爺出來了一趟,可以吃到美味的豆腐花了。


    結果陳圓圓沒有出來擺出攤子,看來又隻能迴府了。


    還沒等雉奴耷拉著雙環髻腦袋瓜迴去,聽到姑爺說了一句去一趟柳泉居,臉蛋又雀躍了起來。


    雉奴從來不飲酒,卻可以站在姑爺身邊,吃著美味的糟魚醉蟹。


    孫傳庭看了一眼迫不及待的雉奴,哈哈笑道:“晉冠趕緊去吧,再不去的話,身邊的小饞貓可就饞死了。”


    李冕知道他說的是誰,啞然失笑,帶著雉奴前往了柳泉居。


    柳泉居位於草場院附近,想要去品嚐黃酒,需要路過草場院的一條胡同。


    京城有兩處私妓匯集的地方,一處是西河沿,另外一處便是草場院了。


    草場院不是一座院子,是一大片胡同街巷的稱唿,除了有著大量的私妓以外,還住著墮民、丐戶等操持賤業的賤戶。


    李冕主仆二人從草場院的胡同路過,身上穿著寧綢圓領袍和鵝黃色襦裙,與周圍的賤戶百姓格格不入。


    賤戶百姓從兩人身旁匆匆路過,身上穿著青布短打,縫著很多補丁,腳上踩著草鞋,手裏拿著做苦力用的青布長手巾。


    賤戶百姓路過兩人身旁,下意識避開道路,畏畏縮縮不敢抬頭看他們一眼,生怕衝撞了貴人。


    “小賤人哪裏跑。”


    李冕路過一條巷子拐角,旁邊突然傳來了喝罵聲,幾名穿著青布衫褲的漢子,追著一名少女朝著他們跑來。


    少女的身子極為人高馬大,李冕的身材已經算是比較高大了,在今科鄉試的舉人裏算是鶴立雞群,從小到大在私塾裏念書的時候,全是坐在最後一排。


    這名少女比他還要高上半頭,身子婀娜又修長,喜歡她這一口的人,一定是奉為神女。


    少女緊咬著朱唇人,已經走投無路了,看見了一身綢緞的李冕,像是見到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少女趕緊跑到李冕身旁,不顧地麵的髒亂,直接跪在了麵前:“奴家求求這位公子了,請這位公子救奴家一命,不想被劉鵝頭賣給娼妓的東家,當個暗門子。”


    雉奴作為一個女人,深知少女被賣了當做娼妓,往後會過著怎樣的淒慘日子。


    整日被迫接客,最多隻有十幾年的活頭,一般情況下飽受花柳病的折磨,生不如死的死去。


    僥幸醫好了花柳病,也會因為年老色衰,被東家趕出門,凍死在冬天的街頭。


    雉奴揮舞起了小粉拳,瞪著追過來的劉鵝頭,以及他身後的幾名把棍。


    李冕卻沒有因為少女的一句話,便聽信了她,更沒有幫她出頭的意思。


    他知道這個世道不怎麽太平,尤其是這名少女所說的劉鵝頭,鵝頭不是名字,類似於青手一樣對於地痞無賴的稱唿。


    青手依附於青手掌櫃的打行,擅長撞六市,以及秘不傳授的獨特打人方法。


    鵝頭擅長紮火囤,安排娼妓打扮成無辜的女子,勾引有家室的男人。


    在兩人歡好的時候,劉鵝頭帶人站出來,誣陷男人四私通自家的娘子。


    哪裏是娘子,分別是劉鵝頭找來的娼妓。


    在這個世道殺死奸夫淫婦不觸犯律法,還會受到官府的表彰。


    有助於世俗風氣,遏製女子與人私通,恪守婦道。


    不免也會被人鑽空子,劉鵝頭等鵝頭便趁機滋生,敲詐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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