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西斜,漸漸來到了黃昏。


    陳圓圓收拾了豆腐攤,準備迴家去了,秋水眸子看了一眼錢箱子,臉容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開始賣豆腐花以前,陳圓圓心裏已經有了估計,應該可以賺來不少的銀錢。


    今天的生意興隆,遠遠超出了陳圓圓的估計,賣出了上百碗豆腐花,一天就賺來了三錢銀子。


    陳圓圓不是沒有見過銀子的市井婦人,過去碰到恩客的贈予,別說是三錢銀子了,贈予三千兩銀子的恩客大有人在。


    不過,她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高興,心裏充實又滿足。


    三錢銀子是她憑借手藝賺來,不再是因為漁色。


    陳圓圓走到孫公袁公二人旁邊,作了一個萬福,閑談了兩句,準備離開金水河畔迴家去了。


    就在這時,李冕姍姍來遲,帶著雉奴和芸娘過來了。


    他同樣是與孫公袁公二人打了聲招唿,沒有說上幾句話,陪著陳圓圓一起迴家了。


    陳圓圓看得出來,李冕不是專門來送她,隻不過是順路罷了。


    陳圓圓的手指繞著青絲,低聲詢問了一句:“公子今天為何沒有過來,嗯……賣豆腐花這個主意好歹是公子給出,難道就不想看看生意到底如何。”


    她早早的就在金水河畔支了攤子,本以為很早就能碰見李冕,一直到傍晚迴家,這才見到了李冕的身影。


    “嗯?”李冕聽到這句詢問,迴過神來,隨口說道:“倒不是不想去,隻是被別的事情耽擱了,小娘子應該知道我在編寫一本俗體字千字文,今天在一家書齋裏找到了比較多的善本,以前沒有看過,便在書齋裏待的時間長了些。”


    李冕說完這句話,看見了小毛驢身上的錢箱子,伸出手敲了敲,發出了沉悶的聲音,不是空響。


    從聲音就能判斷得出來,銅錢裝滿了錢箱子。


    李冕笑了:“我來與不來都一樣,以小娘子的手藝,隻是看了一遍,做的豆腐花比我做的還好吃。肯定會讓食客們停下腳步,在小娘子的豆腐花攤子吃上一碗豆腐花,說不定其中有幾位食客還吃了兩三碗。”


    陳圓圓不知為何,見到李冕來了以後,拂去了文公衣的罩頭,主動露出了眉眼如畫的臉容。


    她聽到了一句手藝好,比起才子們寫出一篇篇文采斐然的詩詞歌賦,讚頌彈奏琵琶的伎藝,還要心情愉悅的多。


    隻是兩三句平常話,卻讓陳圓圓心裏說不出的欣喜。


    “到了。”李冕站在精致小樓門口,沒有迫切想要進去,更沒有想要與陳圓圓多家相處的念頭,拱了拱手,便帶著雉奴和芸娘順著金水河畔繼續朝前走了。


    陳圓圓又是站在精致小樓的門口,望著李冕的身影消失在街巷的盡頭,露出溫婉的笑容,轉身走進了精致小樓裏。


    接下來的幾日,陳圓圓的豆腐花買賣一日比一日生意興隆,幾乎快要忙不過來了。


    她對銀錢看得很淡,倘若是個勢利女人的話,以她冠絕京城的姿容早就找一位官宦人家嫁了。


    湊足了市稅銀子,陳圓圓不再賣出一百多碗豆腐花了,每天隻賣五六十碗,忙到半下午便迴去了。


    迴去以後也沒閑著,侍弄家裏的雞鴨鵝,還要給菜畦澆水。


    過去手裏沒有閑錢,陳圓圓一直想養鴨子和白鵝沒錢去買鴨苗和鵝苗,手裏的銀錢稍微富裕了,便又在廊院裏養了幾隻鴨子和白鵝。


    李冕今天路過精致小樓的時候,站在門口與陳圓圓閑聊了幾句,聽到她說家裏又養了幾隻小鴨子和小鵝。


    雉奴和芸娘從來沒見過,懇求姑爺想去廊院裏看了一眼,便帶她們進去了。


    雉奴和芸娘倆人圍著籠子笑嘻嘻個不停,看著可愛的鴨苗和鵝苗,甚至有了在府裏養上一群的心思。


    隻不過心思隻會是心思,府裏的規矩眾多,不能隨便養著牲畜。


    “陳家小娘子在家嗎?”


    一道年紀比較大的聲音,從精致小樓的木門外傳了過來,一名年紀比較大的婆婆,站在門口喊了一聲。


    陳圓圓顯然是對這名婆婆比較熟悉,聽到了她的聲音,轉身去開了門。


    陳圓圓看到老婆婆手裏拿著菜籃子,帶著她走向了廊院裏:“王婆的孫子又從私塾裏迴來了?”


    王婆橋見廊院裏站著一名男人,老臉上的笑容不變,趕忙打了招唿,心裏卻想著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那位貴人。


    好在他不是和陳圓圓單獨幽會,身邊還跟著兩名丫鬟,應該不礙事,便沒了說出去的想法。


    王婆倒不是為陳圓圓考慮,隻是擔心說出了陳圓圓家裏有男子的情況,那位貴人不會給她銀錢盯著這裏了。


    王婆把手裏的菜籃子交給了陳圓圓,等到籃子裏有了豆腐,也把銅錢給了陳圓圓,卻沒有離開。


    陳圓圓沒有在意,以前還不認識李冕的時候,王婆也在院子裏也陪她說過幾次話。


    隻是當做這迴又像往常一樣,王婆在家裏閑著沒事,過來找她說話了。


    李冕卻是皺起了眉頭,看了一眼坐在小杌子上的王婆,覺察到了她目的不純。


    陳圓圓在棚子裏磨豆腐,為明天擺攤賣豆腐花做準備,沒有注意到王婆的老眼,一直盯著她磨豆腐。


    王婆還加重了唿吸,看似是年紀大了,唿吸不暢。


    李冕看得出來,王婆隻是用那雙老眼盯著還不夠,還用鼻子聞著豆腐棚子裏的味道。


    至於目的是什麽,再明顯不過了,想要知道陳圓圓做出白豆腐的秘方。


    李冕看穿了,卻沒有說破。


    他和陳圓圓的相處也算不短了,王婆和陳圓圓相處的時間更久,還是鄰居。


    沒有確鑿的證據,說出來這話,難免引起誤會,有著挑撥陳圓圓和街坊四鄰關係的嫌疑,也顯得李冕像個市井長舌婦。


    另外,李冕本就不想說破,即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石膏和石灰可是兩碼事。


    陳圓圓到現在勉強能夠分清石膏和石灰的區別,不清楚其中門道的人,隻會害了自己。


    用石膏做豆腐,吃了以後不會有任何的影響。


    石灰就不同了,輕了上吐下瀉,重了直接燒穿肚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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