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花是一種新奇的吃食,隻有李冕知道做法,旁人無從得知。


    李冕走進灶房裏,拿起一隻藻盤,從磨豆腐的棚子裏舀走了一塊豆腐,放在灶房的青花釉瓷碗裏。


    李冕在上麵澆了一層色澤鮮亮的醬油,灶台上剛好擺著一樣小菜,看來陳圓圓平時舍不得吃菜蔬,用醃製的小菜配飯吃。


    他隨後又依次放入蔥花蒜泥,撒上了醃製的小菜。


    “可惜沒有辣椒。”李冕拿著一碗做好的豆腐花,放在了陳圓圓的手裏:“如果用辣椒做成辣椒油,點上幾滴,風味更佳。”


    雉奴伸向繡囊的小手頓住了,眼巴巴望著是陳圓圓手裏的豆腐花,瓊鼻不停的嗅來嗅去,一副可憐樣。


    她隻是聞到了味道,勾出了肚子裏的饞蟲,很想吃上一碗豆腐花。


    可惜隻有一碗,她又不是不知禮的野丫頭,從別人手裏搶走吃食。


    雉奴隻能用呆萌的眼神,看向了李冕,小臉上全是懇求的神色。


    李冕直接把豆腐棚子裏的白豆腐,端到了灶房裏,又烹調了一碗豆腐花。


    不同的是,這碗豆腐花的用料完全不一樣,甚至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李冕做的第一碗豆腐花是鹹口,澆了一層鹹鮮的醬油,這一迴澆在豆腐花上的醬料同樣是黑紅色。


    隻不過,是用紅糖調製的紅糖水,澆在的豆腐花上。


    正常來說,甜豆腐花所用的糖水,大都是紅糖水。


    李冕想要用白糖也找不到,甚至在宮裏也找不到,這個時候還沒出現淋泥法製白糖。


    李冕招了招手,把雉奴叫了過去:“拿出來幾塊蜜餞,在砧板上切成細碎的佐料。”


    雉奴把蜜餞看的比什麽都重,任何人找她要一顆蜜餞都不會給,唯獨姑爺是個例外。


    她聽了姑爺的吩咐,立即拿出了繡囊裏的蜜餞,切成了細碎的佐料。


    李冕撚起一撮蜜餞細碎,撒在了甜豆腐花上:“最好是用紅豆、綠豆,那兩樣佐料需要提前烹製,暫時就用蜜餞細碎來代替了。”


    豆腐花分為鹹口和甜口,做法不難,要點在於白豆腐。


    陳圓圓比起一般女子要心靈手巧的多,隻是看了一遍,立即領會了如何去做豆腐花。


    李冕終究是客人,不能讓客人給她做飯吃。


    陳圓圓把手裏的豆腐花放在了雉奴手裏,起身走進了灶房,學著李冕的做法依次做了六碗豆腐花。


    分別是三碗鹹口,三碗甜口,算上李冕做的兩碗豆腐花,正好一人一碗鹹豆腐花和一碗甜豆腐花。


    等到姑爺手裏也拿了一碗豆腐花,雉奴再也忍耐不住了,拿著白釉勺子送進了嘴裏。


    她嚐到了豆腐花的味道,臉蛋上出現了陶醉的神情:“奴家從來沒有吃過豆腐花這樣爽嫩可口的吃食,實在是太好吃啦。姑爺趕緊嚐嚐,比起銀錠橋的冷淘還好吃,奴家決定了,以後不吃冷淘了,天天去吃圓圓姐的豆腐花……”


    雉奴吃了一口鹹豆花,嘰嘰喳喳的說了一大通,很快又貪心的拿著白釉瓷勺放進甜豆腐花裏,嚐了一口。


    雉奴笑彎了眼,趕緊扒拉起了兩碗豆花,不再嘰嘰喳喳的說話了。


    陳圓圓聽了雉奴說出的話,心裏好奇,拿起白釉瓷勺嚐了幾口。


    她的舉動比起雉奴有儀態多了,聘聘婷婷,渾身透著一股子賢良淑德氣質。


    尤其是白釉瓷勺放進朱唇裏,更增添了幾分嫵媚。


    李冕隻是看了一眼,險些挪不開眼睛了,腦子裏出現了化身白釉瓷勺的紛雜念頭。


    陳圓圓首先嚐的是鹹豆腐花,輕蹙眉頭,雖然好吃,不至於好吃到雉奴所說的那般地步。


    鹹豆腐花的味道大致與銀錠橋的冷淘相同,還不至於遠遠勝過了冷淘,那可是傳承了幾代人的獨門手藝。


    陳圓圓吃了幾口便放下了鹹豆腐花,端起了甜豆腐花,淺嚐了一口,本以為味道與鹹豆腐花一樣。


    卻讓她停不下嘴了。


    陳圓圓不停的把白釉瓷勺送進朱唇裏,直到甜豆腐花吃完,這才想起來剛才的行為不雅觀。


    沒有了半點賢良淑德的樣子,倒是像市井的粗婦。


    陳圓圓的臉靨微紅,頓了頓,驚豔不已的說道:“還是甜豆花好吃,雉奴說的一點沒錯,遠勝銀錠橋的冷淘了。”


    雉奴不樂意了,嘟著小嘴,爭辯了一句:“分明是鹹豆腐花更好吃,圓圓姐說錯啦,這世上再也沒有任何吃食比得上鹹豆腐花。”


    李冕嚐了兩口,看向了灶房裏幾名女子的反應,果不其然出現了爭辯,爭論哪一種豆腐花更好吃。


    雉奴從小在京城裏長大,偏向於鹹豆腐花,認為鹹豆腐花是天底下最好吃的美味。


    陳圓圓在蘇州府長大,認為甜豆腐花的風味更佳,比起鹹豆腐花更好吃一些。


    陳圓圓不會像一個小孩子一樣,與雉奴爭辯鹹甜,秋水眸子看向了一旁的李冕。


    雉奴同樣是呆萌的望向了他,想法與陳圓圓一樣,詢問哪一種豆腐花更好吃。


    李冕不想摻合甜鹹之爭,轉頭看見了芸娘,想要讓她做那個評判的人。


    芸娘瞅著豆腐花做法,沒有在意豆腐花的哪種口味更好吃。


    她的眼睛放光,圍著灶台看個不停:“圓圓姐這迴要發財了,京城裏的各種吃食,總是要烹煮了以後才能端給食客。銀錠橋的冷淘攤子,雖是冷淘,照樣要在鍋裏煮熟過了涼水,才能端過去給食客們吃。”


    芸娘指向了灶台上的瓶瓶罐罐,露出了竊喜的神色:“豆腐花就不一樣了,白豆腐提前準備好,在上麵澆上一層醬油或者紅糖水,三兩下就可以烹調出一碗豆腐花。”


    她說到這裏,從小蠻腰上拿下了精巧的小算盤,隻有巴掌大小,被她當做玉佩等佩飾懸掛在小蠻腰上。


    芸娘的細長手指在小盤算上‘劈裏啪啦’算了一通,喜滋滋的說道:“如果豆腐花和冷淘賣出的銀錢差不多,賣出一碗冷淘,足夠圓圓姐賣出五碗豆腐花,多賺了五番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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