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這麽囂張,一個人也竟然敢懟這些來自五姓七望的世家子弟?


    一聽有瓜吃,大家紛紛看向那個口出狂言的人,發現他倒是個熟人,正是趙國公長孫無忌之子長孫衝。


    此時原本寒暄的一眾世家子弟怒從心起,紛紛對長孫衝怒目而視。


    長孫衝也是不懼,他爹是關隴門閥的代言人,還是長孫皇後他大哥,這些世家子弟在他眼中屁也不是。


    眼見雙方差不多要開打了,太子李承乾隻好出來控場了。


    “各位稍安勿躁,既然今日是詩會,與其徒費唇舌,不如直接鬥詩一較高下?”


    李承乾話音剛落,隻見李登徽沉吟一陣,開口道:“九九重陽節,天文七曜披。臨深應在即,居高豈忘危。”


    李登徽把這買來的詩背得聲音激昂,語調也高,整個紅煙樓的文人,都可以聽到。


    “好,這詩開篇就點題名義,不入俗流。”


    “登徽兄這詩不錯,與今日之景十分搭配。”


    這些世家子弟紛紛誇讚起來,仿佛這是隻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才能做出來似的。而李登徽臉上帶笑,一臉自得,心道這詩買得值啊!


    而其它世家子弟們,更是紛紛的把自己得意之作搖頭晃腦地吟誦出來,之後也是麵上帶笑,相互間又開始恭維起來。


    李登徽十分高興,看著李正無動於衷的樣子,便大聲叫喊道:“樂浪郡王,你今天的詩作呢?”


    大家聞言便齊唰唰地轉了頭看向李正,隻見他一臉淡然,風度翩翩,波瀾不驚的樣子,仿佛根本不像在參加詩會似的。


    見大家都看著自己,李正就是不想抄詩,於是便抱拳道:“抱歉,倉促之間,我今天也寫不出來什麽詩句。”


    “樂浪郡王才高八鬥,真的沒有寫出來?”


    “之前郡王殿下出口成章,今日怎麽沒有佳作了呢?”


    這些世家子弟沒有放過李正,說話的語氣還有些重。


    李正聽了他們的話,眉頭一皺,怒道:“怎麽了?老子今天沒有寫詩,難道是犯了大唐律了,老子為什麽要跟你們鬥詩,這是誰規定的?難道你們這些五姓七望的被狗咬了一口,還要自己咬迴去嗎?”


    李正說話的聲音非常大,一點情麵都沒有給這些五姓七望的子弟。


    他知道自己的情況,自己這詩詞可是抄一首少一首的,何必要逞強好勝,並且沒人跟他作賭,就這樣白白地交一首詩出去確實沒意思。


    一旁的李承乾、長孫衝是見識過李正本事的,對他的脾氣也有一些了解,此刻見到他似乎有些認慫的樣子,心裏認為他這是扮豬吃老虎,對著這些咄咄逼人的世家子弟暗歎一聲,唉,今天又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倒黴了。


    這些世家子弟聽到李正把他們暗喻為狗,一個個也是怒不可遏,王蒙便下場諷刺道:


    “樂浪郡王才高八鬥,上一年中秋詩會臨場發揮,一揮而就寫出來的《水調歌頭》乃是千古流傳的絕世佳作,今天怎麽會沒有佳句呢,還請樂浪郡王不要吝嗇才華,讓我們大家品鑒一二。”


    “或許是樂浪國王自命清高,心裏根本看不上我們這些讀書人,王蒙兄弟你又何必強人所難,此非君子所為啊!”一旁的李登徽假意勸說道。


    “隻是今天少了樂浪郡王的詩句,就算是評出來第一名,傳出去也是會惹來非議,畢竟誰不知道樂浪郡王是詩仙啊,就算僥幸得了第一,也是勝之不武啊!”


    世家子弟們的幾句話,輕輕飄飄,卻是陡然間把李正推到了在座眾人的對立麵。


    一些一向推崇李正,因為仰慕李正大才而參加詩會的人紛紛麵露失望之色,心想這樂浪郡王和傳聞所說的不太一樣啊,難道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一旁的長孫衝在李承乾的耳朵邊輕輕地說:“老表,依我看這樂浪郡王是想要坑這些世家子弟一筆啊!”


    李承乾也是點頭稱是,低聲說:“嗬嗬,翔宇兄一向如此,我們等著看好戲吧!”


    李正見現場氣氛烘托得差不多了,頓時哈哈一笑,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說:“哦,你們這些世家子弟說的是什麽話,難道是認為我不給你們麵子嗎?”


    “在我眼中,天地萬物,一視同仁,人生來本就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憑什麽你們出題,我就得迴答?”


    李正咄咄逼人地說:“我不迴答,還惹來你們肆意嘲諷,這是聖賢教給你們為人外世的道理嗎?我看你們這些世家子弟當真是鼠目寸光,坐井觀天的人啊,你們滿肚子搜刮的幾句破詩,在我看來,在座各位今天所作的詩,都是垃圾!”


    李正對於這些飽食終日無所事事,隻會倒騰幾句陳詞濫調的世家子弟,心中也是非常的不爽,老子是不會寫詩,但老子會抄啊,今天就抄幾首詩,好好的震一震你們這幫不學無術的世家子弟。


    所有的世家子弟聽了李正的狂言,一個個都是勃然大怒。


    “來來,一個個有種跟老子賭上一賭,有種一個個過來下注,一千貫起步,我輸了你出多少,我送你下注額的十倍銅錢,我贏了我一文不取,全部捐給貞觀書院,怎麽樣,兔崽子們,敢賭不?”


    見到李正如此囂張,一個個世家子弟也是怒不可遏,於是便一個個下了注。


    “我太原王史從下注三千貫!”


    “我趙郡李登徽下注兩千貫!”


    “我隴右麻樺滕下注五千貫!”


    一下子,這幾十名世家子弟一共下了八萬七千貫的賭注。


    李正見計謀得逞,哈哈大笑道:“李正鬥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唿來不上朝,自稱臣是酒中仙!今天就讓你們看看老子鬥酒詩百篇!麻煩你們大家洗耳恭聽,這就來了!”


    一時間,在座眾人被李正的豪情萬丈所震懾,一個個都不敢出言反駁,紛紛側耳傾聽,想看看李正到底有何佳作。


    隻見李正喝下一杯酒,說道:“九月九日望鄉台,他席他鄉送客杯。人情已厭南中苦,鴻雁那從北地來。”


    接著,他似乎沒有停頓,喝了第二口酒,又說道:“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


    隻見李正喝下一口酒,便吟誦出一首詩詞,整座紅煙樓裏麵的人都為之震驚,那些世家子弟手中的酒杯也握不緊了,紛紛掉落下來碎了一地。


    看了這些世家子弟目瞪口呆的樣子,李正又譏諷道:“最討厭你們這些世家子弟言之無物,老子再作一首《嘲世家》諷刺一下你們。”


    接著,李正又抄起紙筆,一邊寫一邊說道:“世家談五經,白發死章句。問以經濟策,茫如墜煙霧。足著遠遊履,首戴方山巾。緩步從直道,未行先起塵。秦家丞相府,不重褒衣人。君非叔孫通,與我本殊倫。時事且未達,歸耕汶水濱。”


    寫完後,李正也不管他們,隨即在這些世家子弟的怒視下翻身上馬,跟李承乾打了打招唿便揚長而去,隻留下了一臉尷尬的世家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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