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在甘露殿內,李世民、長孫皇後和長孫無忌三人正在飲宴。


    “輔機啊,近日朕和皇後從樂浪郡王手裏得到了一種新吃食,你先嚐嚐。”李世民把本來屬於李承乾的那碗泡麵遞到了長孫無忌的麵前。


    長孫無忌看到那紅彤彤的麻辣湯底和淡黃色的麵條,便抄起筷子嚐了一口,吃過一口之後,心想味道還不錯,便三下五除二地把麵都吃完了。


    李世民微笑著看他大舅子把麵吃完後,問道:“味道如何,可有飽腹感?”


    “迴陛下,這麵條筋道十足,十分可口,不過最好的是這湯底,不知添加了什麽香料,竟然如此香辣,比胡椒都要好上不少。”長孫無忌迴答說。


    “嗯,這是樂浪郡王給朕的吃食,叫方便麵,就是把麵條煮熟,壓成餅狀後放在油裏炸開,密封後保存大半個月不成問題。”


    李世民看到長孫無忌連湯帶水地都喝完了,頓時哈哈大笑地說:“輔機啊,到時候養豬場建好了,油料便不成問題了,到時候不僅可以賣肥皂,還可以用豬油來做方便麵,豬肉做肉幹,那時候軍糧就不愁了。”


    長孫無忌一想也是,跟朝庭的買賣才是好買賣,就算少賺一點,但勝在它薄利多銷啊!於是他便說道:“這養豬廠現在有上萬頭豬,預計年底就可以出攔了。”


    這時,長孫皇後把這幾日對長安城內過早結婚和近親結婚的調查結果遞給了長孫無忌,說:“大哥,你先看看這個。”


    “皇後娘娘,這是?”長孫無忌接過他妹妹手中的幾張紙,看了一下,震驚地問道:“皇後,這過早生育和近親結婚竟然有這麽大的危害?”


    長孫無忌心中一沉,原來以為讓自己兒子長孫衝和外甥女長樂公主李麗質安排了一段好姻緣可以讓自己和皇室親上加親,但卻想不到這近親結婚竟然隱藏了如此多的問題。


    長孫皇後心中也是不好過,但是為了自己女兒的幸福,便說:“大哥啊,近親結婚危害甚大,根據長安城裏的調查,不少近親結婚之夫婦,其子女殘疾癡傻者,多病夭折者眾多,危害及大,本宮已經請陛下下令昭告天下,明令禁止。”


    長孫無忌心裏感到遺憾,這外甥女李麗質他也是從小看到大的,對她也是十分疼愛,但是現在長孫家家大業大,若是讓自己兒子長孫衝跟李麗質成婚,日後生出個傻兒子出來,難道還想讓這傻子繼承家業不成?


    “陛下,既然近親結婚危害巨大,臣也同意皇後娘娘的建議,不如就在臣等修訂貞觀律之時,將此禁令加上,凡是直係五代旁係三代以內的親戚不可成親。”長孫無忌也是一名能臣,馬上就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隨後,長孫無忌又加了一句:“至於早婚,我朝律法規定,男子十五歲女子十三歲即可成婚,現在即使頒布新的律法,百姓也不一定會遵守,不妨先壓一壓,放出風聲讓百姓選擇。”


    他又看了一眼長孫皇後,說:“至於衝兒和麗質的婚事便罷了,麗質還小,不妨陛下再加一條:皇室公主不滿十八歲不得成婚來作個模範,讓百姓更好理解早婚的危害。”


    李世民滿意的看了長孫無忌一眼,近親結婚既然有害,那麽他的侄子長孫衝和寶貝女兒長樂公主的事也不可能無限期的拖延下去,還不如早些挑明,讓長孫無忌做選擇。


    長孫皇後神色一鬆,便又和顏悅色地說:“大哥放心,皇家公主不少,日後本宮定會為衝兒選擇一段好姻緣。”


    於是乎,這一期的《芙蓉園刊報》就刊登了一篇文章,說明了早婚生子和近親結婚的危害,並且皇帝已經下詔禁止近親結婚,凡是直係五代旁係三代以內的親戚不可成親,並且宣布大唐公主必須年滿十八方可出嫁。


    “豈有此理!”禦史權萬紀在家裏暗罵了一聲,他本來打算將自己的女兒嫁給妻舅的兒子,這個禁令一出來,他跟自己妻舅的婚約便作廢了。


    於是在十月二十日的早朝上,權萬紀便批評了近親結婚的詔令,請求皇帝收迴成命,說:“俗語有雲,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本來婚姻大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頒布這禁止近親結婚的詔令,有沒有想到會斷了多少人的大好姻緣?”


    權萬紀的說法得到了不少守舊派大臣的支持,尤其是那些五姓七望的官員更是深表讚同,本來他們之間就是相互通婚,同氣連枝,婚姻大事本來就應該由當父母的決定,什麽時候輪到你李世民插上一腳了。


    禦史盧觀自然也不會放過彈劾李正的機會,便說到:“臣也以為這《芙蓉園刊報》危言聳聽,蠱惑人心,到如今大唐的娃娃親,童養媳多如牛毛,雖然隻是倡議女子未滿十八不得生育,但是現在我大唐公主未滿十八不得婚嫁,那麽那些被賜婚的大臣豈不是要等多好幾年才可迎娶公主?”


    那些被賜婚的幾個大臣心中也是一陣玩味,這迎娶公主是莫大的榮耀,多少人不知道想要通過迎娶公主來得到一場榮化富貴,雖然並未取消婚約,但恐怕夜長夢多,到時煮熟的鴨子飛了,自己不就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長孫無忌得到了皇後的保證,以後反正都會有公主做自己的兒媳婦,那他當然支持這個詔令了,於是便冷哼一聲說:“權禦史,盧禦史,你們是不是想岔了,這禁止近親結婚的詔令隻是拆散了那些下了婚書沒有成親的人,難道明知道近親結婚對後代生育不利,過早生子對女子不利那陛下還要不聞不問,這不是害了天下百姓嗎?”


    權萬紀頓時啞口無言,而盧觀卻不甘示弱,便又說道:“迴陛下,根據大唐律例,男十五女十三即可結婚,這是因為自隋未動亂以來,中原戰火四起,導致人口銳減,大量土地荒蕪,我大唐立國以來休養生息,勵精圖治,但是如果以後變為女子十八而婚,這大唐人口增長定然變慢,到時男丁稀少,又要誰來種地,誰來當兵,這對大唐社稷百害而無一利啊!”


    在古代,因為生產力低下,所以做什麽事都需要大量的人口,如果人口少了,田地無人耕種,那麽朝庭收到的賦稅就會大大減少,於是曆朝曆代的統治者即使是知道早婚生子的危害,也往往鼓勵百姓早婚。


    看到下麵百官們爭吵不休,似乎就要壓不住場麵了,李世民也是頭大,於是便說:“來人,通知樂浪郡王入宮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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