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瑞斯博士(美國精神創傷壓力處理方麵的專家):犯罪現場中的某些線索根據它們自己本身的性質,是不容易收集起來檢測的。一個人又怎麽能收集起愛情、憤怒、憎恨和害怕?】


    “徐一,”女孩看著她所謂的朋友挽著男孩的手,笑容僵硬瞬間又恢複正常,“你也在這裏啊?”


    “哦,我帶我女朋友來逛街。”男孩神情冷淡,撇了眼女孩失魂落魄的神色,“沒什麽事,我們就先走了。”


    “嗯。”女孩強迫自己露出一個笑容,很苦澀,男孩卻裝作沒看見的樣子,對於不必要的人沒必要那麽費神。


    “眼光真差,居然喜歡整容臉。”女孩喃喃自語,還是不甘心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班上也不是沒有男孩喜歡自己,隻是和徐一相比就差多了。


    “叮咚,”


    “誰呀?”女孩翻著白眼,昨天她才和徐一見過她,現在就忍不住了?


    “我來了。”


    張運然站在門口,等了好一會,那個看上去就像是網紅的女孩才開了門,隻是見到他們時臉色不太好,像是震驚,“你們是誰?”畢竟還是一個才上高中的孩子,女孩有些慌張,想要關上門卻被張運然阻攔了。


    “我們是警察,有些話要問你。”


    女孩腦子混亂,大喊大叫起來,沒有聽清張運然到底說了什麽,旁邊的鄰居隻是推開門看了一眼就趕緊關門,不想惹麻煩。


    出示了警察證件,女孩情緒才緩和很多,語調懶散,“你們進來吧,要喝什麽?”


    “不需要。”張運然看了眼裝修雜亂的房間,裏麵連一張沙發都沒有,坐在了椅子上開始例行詢問。


    林瑾摸了摸手邊的桌子,一層灰塵,如果說這房子沒人住,他都相信,一個女孩子一般對於自己住的地方都是很勤勞的,這個女孩似乎是個例外,房間雖然很亂,但是沒什麽家具,除了化妝品和散亂堆著的衣服,電腦等等一些開直播用的儀器都很齊全。


    “你父母呢?”林瑾四處掃了掃沒找到其他可以坐著的地方。


    “死了,”女孩語氣很冷漠,仿佛說的隻是一個無關痛癢的話題,“坐床上就好。”


    “是嗎?”林瑾表情很無所謂,沒有提到別人痛處的愧疚,“你在開直播?我聽別人說直播最近很賺錢,你賺到錢沒有?”


    “當然,我這個學期的學費就是靠這個賺到的。”女孩挑了挑眉,無意中勾起的笑容很自信。


    “那昨天八點和三點你在哪裏?開直播?”


    女孩知道一些警察問話的方式,也意識到不對勁,“怎麽了,發生了什麽,”又擺了擺手,“我直播的時間都是八點到五點這段時間,你們不相信可以去我的直播間看一看,我真的沒有撒謊。”


    這個消息可不是一個好消息,明明整容醫院就有她的登記記錄,又怎麽會在開直播。


    “好,我們知道了,對了,你的鼻子是在美芳整容醫院整的嗎?”原本已經走到門口,林瑾突然轉頭問道。


    女孩摸了摸自己被人說很醜的鼻子,“嗯。”


    “挺好看的。”林瑾笑了笑,“走了。”


    直到走出那棟很舊的樓房,林瑾笑容才落了下來,“那個女孩在撒謊,根據醫學角度來看,她的鼻子分明整過兩次,而且最後一次還是在最近才開始整的。”


    “那她所說的開直播?”張運然在看電視劇的時候也無意中看過一些美女直播,在那個時間段幹了什麽,都會被人看到的,這樣怎麽犯案。


    “我也沒說她就是兇手,還是要見見另一個人的。”


    到中午,太陽已經很大,林瑾覺得有些曬的慌,鑽進巷道裏,一個帶著帽子,圍著絲巾的年輕女人正好擦肩而過,林瑾停住腳步,“等等,女士你的東西掉了。”


    “你就是溫毓吧,”林瑾將手機遞給她,隻露出一雙眼睛的臉上明顯出現了不滿,“你是誰?”


    “我們是警察,需要例行詢問。”女孩態度不好,張運然更加不耐煩起來,太陽本來就大,曬的人頭暈。


    女孩表情幾乎是瞬間變得無比平靜,“你們想問什麽?”


    剛開口,女孩就掙脫張運然的手臂,隻是力氣太小,沒掙脫開,“救命,救命。”


    幸好邊上沒有人,“你安分點,到底幹了什麽壞事,一見到我們就開始跑。”


    張運然口氣犀利,那副模樣就像是審問犯人,“昨天晚上你在整容院幹了什麽,被害人的毒是不是就是你下的。”


    “我沒有,”女孩神情倒是變得坦然起來,理直氣壯的開口,“我可幹不了那種事。”


    “不是你幹的,你跑什麽。”林瑾彎下腰,笑眯眯道,“我們看過監控錄像,你在醫生的杯子裏弄了什麽東西?”


    女孩臉色多少差了起來,將背包往上拉了一些,“你管我,警官,下瀉藥這種惡作劇,無傷大雅吧。”


    “這麽小年紀就幹壞事,你父母沒教你要尊重別人嗎?”


    “他們早就不管我了,對了,你們問好了嗎,我可以走了嗎?”女孩挑了挑眉,估計是以為自己已經擺脫了嫌疑。


    “你還不能走,在查清事情的真相之前,你嫌疑最大。”


    “什麽?”她不敢置信的睜大眼,一個小小的惡作劇竟然會變成這樣。


    “請你配合我們警察工作。”


    警局,宋荀茴隔一段時間就看張運然一眼,這個看上去就像是不良少女的女孩就是兇手?


    “這個女孩自己說她在被害人的杯子裏隻下了瀉藥,對了,法醫那邊有沒有檢驗出什麽?比如毒藥的種類?”


    宋荀茴搖了搖頭,“還要等一會,大概今天晚上就能出來了。”


    “徐一,”女孩急匆匆的趕上男孩的腳步,喘著粗氣,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男孩手插在褲兜裏,居高臨下的看著女孩的發璿,“還有你臉上圍著的是什麽東西,絲巾?這麽大熱天你圍著這個東西幹什麽?”


    “我…”還沒說完理由,一個溫柔的聲音就響起,“徐一,你在幹什麽?”


    女孩看了眼漂亮的高個子女生,又看了看徐一,表情迷茫。


    女生轉過頭,仿佛才看到她一樣,笑容歉意,“對不起,徐一和我之前鬧了一點矛盾,如果傷害到你我跟你賠禮道歉可以嗎?”


    女孩說不出話來了,隻能傻乎乎的點頭。


    男孩不滿的拉著女生白皙的手腕,“我對他們隻是玩玩而已,你千萬不要想太多。”


    看到女生表情淡淡,像是不介意的樣子,男孩眼底暗淡下來,又迴頭狠狠的瞪了女孩一眼,把氣都出到了她的頭上。


    “原來隻是玩玩…”女孩喃喃自語,也不知明白了什麽,眼底湧起滿滿的黑暗。


    “就當你說的是真的,那你為什麽要在被害人的杯子裏下瀉藥,怎麽的,都得有個原因吧。”王競坐的很正,女孩懶洋洋彎曲的脊背也坐直了許多。


    將臉上的絲巾揭開,一個還沒成型的鼻子就出現在眼前,“我之前整了鼻子,我不太滿意,所以就報複嘍。”語氣無所謂。


    “還沒成型你就不滿意?”王競含著諷刺意味。


    審訊室外,“現在為什麽這麽多人整容?自然點不好嗎?”宋荀茴嘟著嘴,不太認同。


    如果別人都長成你這樣也不需要整容了,朱修瑞掃了一眼,覺得她說的是廢話。


    林瑾看了一會,覺得女孩神情不太對勁,張運然在一邊看著林瑾不斷蹙眉,“你這是怎麽了,跟猴子屁股被燒著的表情一樣。”


    “你注意到沒有,她一直在不斷看著王競手腕上的表,而且手指一直緊緊捏著大腿內側,額頭上也有細微的汗珠,那種焦急又得意的神情就像是她幹了一件能夠逃脫我們警方眼睛的大事。”林瑾分析著,越來越覺得不安。


    “我去審問她,”


    “最好不要驚動她。”


    “宋荀茴,你去問問之前我們詢問的那個女孩,看看她有什麽提示給我們,雖然現在看起來是敵人的關係,可同樣也是最了解對方的人。”


    “知道。”宋荀茴拉著朱修瑞一起過去,神情凝重。


    隻有兩個人的宅小的區域,安靜很多。


    “那個女孩不是給了你一張紙嗎,上麵沒有電話號碼?”張運然眼睛很尖,之前看到了也沒有說出來。


    “給了,我正準備打過去的。”林瑾從一開始的裝糊塗,才上下摸了摸口袋,在夾縫裏掏了出來。


    “你知道這一點為什麽還讓他們過去,鍛煉鍛煉?”


    “跟了我五年,也應該知道任何事都要事先準備好。”


    女孩對於這通電話像是意外又不意外,“那個人,就是個神經病,算了,你們去找徐一吧,住在華麗小區,第三期506。”


    放下電話,女孩歎息一聲,腳步遲鈍的弄著手裏的衣服,“有些東西也應該扔了。”


    “宋荀茴,改變路線去xxx。”


    很快就到了深夜,檢驗報告也出來了,“杯子裏沒有毒素,而且從被害人的胃裏也沒有檢驗出咖啡因。”警局的法醫算是林瑾的師兄,眼睛一直往林瑾哪兒撇,估計是知道他。


    “被害人是自殺。”林瑾苦笑。


    “那個叫徐一的高中生已經被送往醫院了,希望可以躲過一劫。”


    “隻不過這個正在竊喜的女孩恐怕就要倒黴了。”林瑾諷刺的看著女孩,一個完美的犯罪者對於任何事都是處變不驚的,其中最善於隱藏情緒的當然,製造黑色恐怖的連環殺手。


    無論是否成功,他眼底都是一片平靜,像是真的不在意結果,死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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