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飛鏢。”朱見深站起身來介紹道,他向外走了五六步遠,走到亭閣柱子前,指著一個掛在柱子上一人高的圓盤說道。


    “這是鏢靶,直徑一尺二大小,共有四條黑線圈和一個紅心。玩法很簡單,用這飛鏢射它。脫靶不得分,中最外麵一圈得一分,往內依次加一分,中紅心得五分。”


    “兩人、三人、四五六人都可以一起玩,輪流投鏢,玩十局,把各自十局的得分加在一起,誰最高就是誰贏。”


    朱見濟拍手道:“好,好!玩法簡單明了。大兄,那這飛鏢怎麽投?”


    朱見深走迴到桌前,從木盒子裏拿出一支飛鏢。


    “這飛鏢用直楊木製成,前麵是鐵針,後麵是鳥羽,長度、重度必須在一個範圍之內。”朱見深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五支飛鏢,捏在左手心裏,右手拎起一支,掂了掂。


    “可以這樣飛!”朱見深右手橫著一甩,飛鏢嗖地一聲飛了出去,砰地一聲釘在鏢靶上,正好在四分區。


    “沂王殿下得四分!”李芳高聲念道,然後擰開墨水瓶蓋,拿起鵝毛筆,蘸了蘸墨水,在紙上記下。


    “也可以這樣飛。”朱見深右手舉起飛鏢過右肩,前後搖了搖,然後一用力投了出去,飛鏢直接中了紅心。


    “還可以這樣飛!”朱見深把十支鏢各分五支,放在左右順手的位置,站定好,深吸幾口氣,左右開弓,飛鏢如暴雨一般向鏢靶飛去,隻聽到砰砰聲連成一道線,十支全部上靶。


    朱見濟先是眼睛發光,看到朱見深左右開弓時,眼珠子都要瞪了出來,臉色一片狂喜,嘴裏念念有詞:“好,好!我也要學會這門絕技!”


    朱翠微也在一旁拍手笑道:“大兄好厲害!太子哥哥,你這麽比,怕是連一口果汁都喝不上。”


    朱見濟哈哈大笑,“喝不上就喝不上,又得大兄教授一門絕技,足矣。”


    朱見深笑著說道:“太子,我們先喝過幾杯再比試,省得說我欺負你,不讓你喝果汁。”


    “哈哈,好,先喝過幾杯再向大兄請教。”


    朱見濟拿著一支飛鏢,愛不釋手地坐下,頭也不抬地伸出右手,去端果汁喝。


    朱見深也坐下,伸手攔下太子的手。


    “太子哥哥,大兄,你們怎麽不吃?”朱翠微好奇地問道。


    袁忠站出來,拱手道:“請小的為沂王殿下試食。”


    說罷,拿起一個杯子和盤子,隨意倒了半杯果汁,一口喝下。又拿起筷子,每樣吃食都夾下少許,放在盤子裏。


    朱見深按住朱見濟的手,眼睛盯著張喜。


    張喜愣了一下,連忙上前拱手道:“請讓小的為太子殿下試食。”


    也拿起杯子和盤子,倒果汁,喝下後拿起筷子,每樣吃食都夾下少許...


    朱翠微看在眼裏,嘴巴一撇:“哼,不好玩。太子哥哥,大兄,人家聚會,都要吟詩作詞,才顯得風雅。你們怎麽不作詩詞?”


    朱見深和朱見濟異口同聲地答道:“做個屁的詩詞!”


    說完後對視一眼,忍不住一起笑了起來。


    朱見濟說道:“三妹,聚會就圖個開心自在。那些酸儒文人,覺得吟詩作詞風雅快活,那是他們的癖好,我們才懶得附會他們。”


    朱見深在一旁說道:“古人吟詩作詞以明誌抒情,而今的人,作詩詞大多為了邀名。舞文弄墨,爭光鬻采,少有佳作,偏偏還洋洋自得,以為天下大才,深孚眾望。”


    “朝廷不征辟,就是遺珠棄璧。懷才不遇的滿肚子委屈,指天罵地。卻不知道,會作詩詞隻是小伎倆,明事理、懂事務才是最要緊。”


    朱見濟連連點頭:“大兄的話,跟芳洲先生等師傅的話,異曲同工之妙。”


    袁忠和張喜試完食,退到一邊。


    等了一會,朱見深和朱見濟端起酒杯,大口喝了起來。


    “好喝!這果汁確實做得甚好,裏麵似乎還加了蜂蜜。”


    “是啊,是啊,比酸梅汁要好喝。”


    兩人喝了幾杯後,就站起身來,玩起飛鏢來。


    在朱見深的悉心指點下,朱見濟很快就掌握了基本技巧。


    這玩意不需要多少力量,隻看技巧以及心態。玩了幾次後,朱見濟投出的飛鏢能上靶,並逐漸向紅心移動。


    但是要想獲取到更多分數,還需要不斷練習,增加熟練度,提高手感。


    閣亭雖然空曠,但四處門窗掩著,擋住了外麵的寒風。四角又擺了四盆炭火,十分暖和,玩了兩刻鍾,朱見濟頭上冒汗,要脫去外麵的厚袍子,張喜連忙攔住。


    “殿下,皇後娘娘有交代,不可輕易脫袍子。”


    “我熱,脫一件不礙事。”


    “殿下,現時宮外盛行出麻疹,娘娘切切交代過小的們,一定要謹慎著來。”張喜跪在地上,拉住朱見濟的手,幾乎都要哭出來。


    朱見濟停住了手。他知道,自己要是執意而為,被母後知道了,張喜等人免不了要吃一頓板子。


    “真是麻煩,脫個袍子都要管。”朱見濟嘟囔著說道,“身上全是汗水,快端盆溫水來,我要搽拭一下。哦,大兄也是滿頭大汗,也給你端一盆溫水來。”


    “是,小的馬上去傳。”


    過了一會,一位三十多歲的內侍帶著幾個小黃門,端著兩盆冒著熱氣的溫水,急步走了過來。


    “小的是直殿監的謝吉,前來伺候太子和沂王殿下。”謝吉見完禮,還有意無意地自我表功。


    “太子殿下,沂王殿下,尚膳監離這裏遠,宮裏又不準隨意生火。這是小的在汀春閣那邊尋得一個灶台,燒了一鍋水,趕緊給殿下送過來。”


    “好,放在這裏。”朱見濟指了指地方,又說道,“毛巾呢,有沒有毛巾?”


    謝吉陪著笑臉說道:“小的在汀春閣找到兩條幹淨毛巾,一並帶了過來。”


    說完,揮揮手,示意小黃門呈上來。


    朱見濟順手抓起一條毛巾,正要放到溫水裏,突然開口道:“嗯,這毛巾怎麽一股子怪味?”


    退到一邊的謝吉猛地抬頭,眼睛閃過驚慌之色,隨即低下頭去。


    “太子,要不小的再去找兩條幹淨毛巾?”張喜問道。


    “算了,將就著用。估計是放久了。”朱見濟不在意地說道,“反正今晚迴宮去是要洗澡的。”


    一直在默默地看著的朱見深開口了,他轉頭看向朱翠微,“三妹有些乏了,叫人先送她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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