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麽人?”


    艾麗西亞扇動紅色蝠翼,手持鐮刀對準岩石上的塞壬,藍色的頭發,如水一般的麵容,毫無疑問,傳說之中引誘醉酒水手墜入海洋的罪魁禍首,就是她。


    塞壬繼續撥動琴弦,艾麗西亞揮動鐮刀,一道血色的刃劃破空氣,將礁石削碎一塊,塞壬這才停下演奏,緩緩張開嘴。


    “人家可是在自己的家門口唱歌,到是你們,陸地人,你們借著深海的水,卻向要對深海之子兵刃相見麽?”


    艾麗西亞不置可否,隻是警惕地看著塞壬,後者輕輕撥動琴弦,看著艾麗西亞,好奇的神色充斥寶藍色的眼瞳。


    “你們常常斥責我們的琴引誘水手落海,可曾想過那是酒的問題,而不是我們的問題?塞壬是沒有惡意的,我們不想從你們身上得到財寶,我們更不吃人肉,也不吃魔族,我們吃魚,吃蝦類。”


    塞壬小姐歎了一口氣,海族和陸地人的生活本就有天壤之別,隻是海族可以在陸地生活,陸地人卻不能罷了。


    她隻想搭一趟順風船,可塞壬的琴聲對於水手來說簡直就是恐怖的化身,一連等了十年,都沒有船停下來,更別說搭她一程了。


    “我以財寶交換,請求你們捎上我一程。”


    “為什麽?”


    “海底的景色看得太多,我想在死之前看一看陸地。”


    艾麗西亞倒不稀罕那些財寶,但她突然想到愛麗絲,那個小家夥估計會喜歡一個來自海洋的客人,畢竟她多次提到過海洋的資源,那些深埋海床的石油,天然氣,愛麗絲曾經說過,那可是“工業的血液”。


    “船上不許彈奏。”


    “好吧,好吧?”


    塞壬行了個禮,揮揮手,海水如有生命一般升起,她邁動著輕快步伐走向海床,在水手的警戒與顫抖之中將雙腳踏上船板。


    “你們好,陸地人,在下塞壬族旅者伊莎·塔拉,很高興見到你們,可惜你們的頭不讓我彈奏曲調。”


    眾人看向艾麗西亞,她點了點頭,示意安全。


    “放下武器,放下武器。”


    尤格·拉脫按下一旁水兵的步槍,上前打量著塞壬,塞壬穿著不明質地的合身紗裙,傳說之中的魚尾並沒有發現,而是一雙潔白的,如正常少女一般的腿。


    “你既然上了船,那就不要亂走,待在船裏,等我找你的時候,我們才到達目的地,明白麽?”


    “啊,艾麗西亞小姐,我當然明白,隻是,請也給我來一份魚湯好麽?”


    將塞壬小姐送到客艙休息,尤格·拉脫靠近艾麗西亞,小聲問道:“陛下,這是何故?”


    “愛麗絲會需要她的。”


    尤格·拉脫不再有疑問,畢竟搬出愛麗絲的名頭,那不服不行,尤格·拉脫自小在船上長大,可現在海軍的革命性發展就連他也覺得新奇,這一切都拜她所賜。


    塞壬小姐將隨身攜帶的行李放在客艙內,這個小小的房間擁擠而狹窄,但對於水手睡的床鋪來說好太多了,至少還有個折疊的桌子。


    “653年5月2日,近海,我很高興,數十年的等待之後,終於有船肯捎我一程了,雖然我也不知道去哪裏,更不知道什麽時候要到,但至少我可以到達陸地了,按照規矩,我不能直接從海洋走上大地,現在,我上了陸地人的船,我便可以從船上到達陸地,現在我很開心,可惜船主,那個老蘿莉禁止我彈奏,不過我目前一切安好。希望我在大地的遊曆能解決深海的異變。你的伊莎·塔拉。”


    伊莎·塔拉在隨身攜帶的魚皮紙上用鯨須筆寫好信,拿出隨身攜帶的信魚,塞到它的口中,再往裏滴上幾滴信息素。


    信魚會根據信息素往深海遊去,直到到達目的地,海洋與陸地文明同樣發展了出了眾多城市,信魚的特性也被用於海洋郵政服務。


    魚撲通跳進海水,消失在月色之中,塞壬小姐靠在船上,幹燥讓她有些疲憊,但還好造物主賦予了她們在陸地生存的能力。


    船隊繼續向南方航行,653年5月3日,清晨,隨著一陣旗語,“工業”,“現代”與“戰鬥”號分道揚鑣,“戰鬥”號帶領的第二艦隊往南邊繼續航行,目的地是亞特蘭蒂斯群島,而“工業”,“現代”帶領著六艘海軍輔助炮艦和三艘海軍輔助補給船,航至皇都灣——篡位戰爭中,皇都灣的貿易行業遭受了巨大的打擊,至今雖然有所恢複,但戰爭帶來的創傷,以及篡皇腐敗黨羽的操作下,皇都灣的航運和貿易行業依舊沒有喘過氣來,目前絕大多數的船隻都是海軍船隻——當然,中世紀的水手特有的無紀律使得整個港灣充斥著酒味。


    港灣一側的燈塔幾乎第一時間就看到了第一主力艦隊的到來,數艘冒著黑煙的船從海平麵上出現,隨後燈塔看守就看到了那些船上的皇旗,不是現在皇宮裏的那個,而是被趕到北方的那個,對於他來說,這一畫麵令人感慨,但奈何城裏還有一家老小,他想了想。


    直到艦隊越過燈塔,烽火才升了起來,港灣裏鍾聲大作,舊皇來襲的消息傳遍了整座皇都港,負責管理“皇家海軍”的海軍上將比楊德從花園的躺椅上驚醒。


    艾麗西亞命令艦隊在火炮夠得著敵軍艦隊的距離下錨,艦船一側朝向目標,以發揮最大火力,艦船前甲板和中桅後的的122毫米達爾格倫炮使用人力轉動,但如此巨大的火炮,其威力也掩蓋了這一缺點。


    海軍輔助艦艇三艘,其中兩艘搭載了一個連的海軍步兵,4門12磅山地榴彈炮,海軍步兵配發的米尼步槍和陸軍無二,但軍官加強了一支m653式11.43毫米轉輪手槍。


    “快快快!有序下船!”


    兩艘海軍輔助艦艇,也就是海軍購買或繳獲的雜類船隻橫在燈塔前,這些船都是200噸級的小船,一側搭載兩門75毫米達爾格倫火炮,它們負責掩護主力艦,此刻橫在橫隊一側,和海軍步兵的登陸場平行,和90式護航艦垂直著。


    “距離75米!高度30!裝填榴彈!”


    “收到!炮位調整!”


    炮兵觀察員利用數學公式計算目標,那座燈塔不知道會有多少敵人,必須擊毀,這是旗艦的命令。


    “炮位準備就緒,等待命令!”


    “開火!”


    “開火!”


    側麵,兩艘海軍輔助戰艦開火,4門75毫米達爾格倫火炮噴吐出硝煙,榴彈劃出一個拋物線,往燈塔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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