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北辰在出發的時候見過掌門,但真正上路卻不見他的身影,而且他那幾個核心弟子也不見蹤影。


    許北辰猜測,多半這掌門應該是去聯絡其他援手了,以玄門觀現在的實力,要想拿下一個上百個妖怪的牛首山,絕不可能。


    “許大哥,怎麽不讓我們也坐牛車,這樣還快些。”黃毛不知怎地,總喜歡跟著許北辰,隱隱有抱大腿的意味。


    黃毛能在亂世之中能苟活下來,自然有他的生存之道。


    或許他有直覺,跟著許北辰能活下來吧。


    “嗯,你覺得你比牛精貴嘛,還坐牛車,哈哈哈哈~~~”


    不待許北辰迴答,旁邊的礦奴就嘲笑起黃毛來。


    許北辰自然知道,玄門觀早就算好了時間,日夜趕路四天時間正好趕到牛首山,那日正是朱紅果成熟之時。


    若是真遇到什麽意外,耽誤了時間,還真有可能讓他們這些礦奴做牛車前行。


    第四日,天色入夜。


    礦奴們在荒野間休息,不遠處就是牛首山。


    玄門觀的長老和弟子則在牛車圍成的空地之中,架起篝火烤著野豬、野兔。


    這些野味,都是礦奴們捕獵來的,但此刻他們隻有看的份,沒有吃的份。


    黃管事說的頓頓有肉,不過是每人一塊不知道什麽肉的肉幹。


    以許北辰的猜測,多半是耗子肉。


    這種肉他是不吃的,都丟給了黃毛。


    他自己若是餓了,半夜就會溜出去捉了野豬,直接生吃。


    或者吃些小白狐帶來的靈果。


    不錯,這幾夜,他都與小白狐相見——她是妖,往返百裏之地,不過一兩個時辰而已。


    如今牛首山上,戒備森嚴,老牛王更是親自看守朱紅果,誰也不許靠近。


    今夜,還不等許北辰上山與小白狐相見,遠處便有一隊駿馬馳來。


    人人手持火把,將半邊天都照亮!


    許北辰已經認出,領頭的是玄門觀的內門核心弟子,年紀二十多歲,凝氣境三四重的修為。


    緊隨其後的是一些三十多歲的修士,皆是凝氣境四五重的修為。


    他們衣衫與玄門觀不同,五花八門,應該是玄門觀從金安府請來的散修。


    這些人才是,攻打牛首山的中堅力量了。


    礦奴們則是正式進攻時,吸引火力充當炮灰而已。


    不明真相的礦奴,見這些修士個個佩戴長劍,還傻乎乎地說道:


    “不就是上山采藥嘛,還要這許多高手保護我們。。。”


    聽聞這些蠢話,馬上的這些修士麵色古怪,嘴角輕微扯動。


    這就在這時,黃管事,晃動著肥胖的身軀走到礦奴麵前,大聲道:


    “各位工錢也領了,肉也吃了,現在咱們就上山采藥。”


    有個礦奴想來是見黃管事麵對笑容,膽子不免大了些,居然問道:


    “黃管事,哪裏有半夜上山采藥的,俺們都是雀蒙眼,啥也看不見啊。”


    沒想到,黃管事一鞭子兜頭就抽向那礦奴。


    一邊抽,一邊罵道:


    “讓你們上山就上山,不上山的都給我死!”


    連抽了幾鞭子後,那礦奴當真被黃管事活活抽死了。


    看著黃管事猙獰的笑容,所有礦奴,哪裏還敢多說一個字,拎著短鎬,跟著黃管事,朝著牛首山走去。


    許北辰不動聲色地混在中間。


    那黃毛悄悄走到許北辰近期,低聲道:“許大哥,這裏麵有鬼怪。要不一會上了山,咱們就逃吧。”


    沒想到這黃毛還真有幾分天賦,能察覺到危險。


    許北辰一言不發,隻是微微頷首。


    他的確會一上山,就離開眾人,但他可不是逃跑,而是按著白狐給他的路線,潛入到朱紅果所在的山頭,做那躲在最後的黃雀。


    礦奴們沿著蜿蜒的石階山道上山,很快就發現了不對。


    半山腰上早就有一些小妖舉著火把,唿喊起來:


    “站住,不許上前!”


    “啊!妖怪!”


    初次見到這些妖頭人身的礦奴們嚇得魂都沒了,哪裏還有繼續上山的勇氣,紛紛掉頭就跑。


    他們剛要轉身下山,去發現山腳下早就燃起了烈火,火勢之大,凡人難以穿過。


    隨著幾個妄想闖過烈火的礦奴燒死之後,那個比許北辰還要高的粗壯礦奴發了恨,舉起礦鎬大叫一聲:


    “上山也是死,下山也是死,不如殺妖,拉個墊背的!”


    那些妖怪比他矮了一頭,故而他並不像其他礦奴那麽畏懼妖怪。


    他衝向前去,一鎬劈下去,竟然真的劈死一個小妖怪。


    受他鼓舞,不少膽子大的礦奴,也舉起鎬從了過去。


    這些小妖怪,也是炮灰,一點修為也沒有,不過仗著皮糙肉厚,充當守衛。


    此刻見礦奴圍了上來,居然也有膽子小的溜掉。


    真特麽是菜雞互啄。


    “叮叮當當!”


    很快刺耳的鐵鎬刀劍相交之聲響起,礦奴們和小妖殺在一起。


    礦奴們常年開礦臂力奇大,靠著血勇勉強能搶個上風。


    但三兩下之後,他們體力不繼的問題就凸顯出來,漸漸敵不過這些小妖,開始大量的死亡。


    玄門觀的目的也在於此,讓礦奴吸引住南麵守山的小妖,玄門觀的弟子,長老還有請來的修士,繞道西側攻上牛首山。


    他們的策略是沒有問題,聲東擊西,打牛首山的妖怪一個措手不及。


    但他們萬萬沒想到,自以為精妙無比的計劃,早就被許北辰通過小白狐泄露過了牛首山上的妖怪。


    如今在西側守山的才是牛首山主力,南麵的真的就是一些湊數的老弱病殘小妖。


    霎時間,牛首山南側,西側砍殺聲四起。


    玄門觀和牛首山的妖怪刀刀見血,不斷的出現傷亡。


    此刻,許北辰則脫離礦奴隊伍,獨自一人,按小白狐給的路線向後山摸去。


    那黃毛眼尖,見到許北辰離去,也緊緊跟隨。


    但他哪裏能跟得上許北辰的腳步,沒一會,他就跟丟了人,隻好一個人挖了個洞,躲藏起來。


    待得快要天亮時,迎著薄薄霧氣,許北辰已出現在後山一處山坡前。


    這正是朱紅果所在之地。


    雖然這山坡看上去平平無奇,但那棵果樹非比尋常。


    那一棵猶如黃金澆築而成的果樹。


    果樹上隻有一個粉色果實,有拳頭那麽大。


    這正是朱紅果,此刻它正在已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紅色。


    若變成赤紅之色,便是它成熟之時。


    此刻樹下無人,但以許北辰的眼力,已經瞧出附近的草叢中,正有一直老牛潛伏著。


    怪就怪,他身形太大,便是一人多高的草叢依舊遮不住他健碩的身軀。


    許北辰甚至能看到這老牛王,打了一個哈欠!


    看來他在這裏已經守了整整一夜。


    日頭漸高,朱紅果大半已經全紅。


    也就在此時,有聲音響起:


    “師父,朱紅果,快要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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