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藝芸、陸子恆和劉鴻固三人是在船上發現的。


    或許是因為哪怕神血耗盡也要置劉鴻固於死地,所以最後還是追了上來。


    三人最終耗盡了所有神血來到了這裏,就是那艘巨輪,此時此刻,一位水手若無其事地從他們三人的身體上踏過去,當然,什麽都沒有發覺。


    韓哲言看著水手麵無表情地走過,突然覺得不被人理解的犧牲是多麽地沒有意義。


    或許人生就是這樣的吧,終其一生都在糾結當中度過,或許永遠都沒有辦法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就像是一根草,隻是為了活著而活著罷了。


    但韓哲言想起了很多人,他們都很平凡啊,不管是人還是神,都是這樣啊,在沒有意義的生活當中露出微笑,找到一個支撐自己的支柱就走下去,需要想那麽多嗎?


    一身黑衣的ktv老板,教自己微積分的天才少女,還有這個自己的死對頭和好朋友,都化作了神血,迴到了一切的起點。


    ……


    神的感應出現在了人類能探索到的最深處——馬裏亞納海溝。


    他知道了這裏是修瑟恩埋藏審判之劍的地方以後,就知道他馬上可以見到陳鼎文了。


    果然,化作劍身的修瑟恩隻剩下了一半的身體,另一半劍鞘和劍柄由陳鼎文擔任,現在肢體依舊殘缺不已,但隨著韓哲言的匯聚,完整的陳鼎文逐漸拚接了起來。


    這也是個瘋子,不過也算是個有教養的瘋子。


    他幫了自己很多很多,和他有關的記憶似乎也不少呢。


    這柄最強的兵器,迴到了自己的體內。


    須樂怡死於這柄劍下,而化身利劍的陳鼎文是否會感受到她的存在呢?


    肯定的吧,他們可是一起搶過肯德基的人啊……


    ……


    林浩、謝璿和北川洋子迴到了東方明珠第26層當中。


    他們曾經用生命為代價探索過這裏,可以說是一切的轉折點吧。


    韓哲言看著未曾謀麵的創生與湮滅之神,還有那最後才揭曉身份的智慧與愚昧之神,不由地歎息。


    spg的創立者,wag的領導者,他們最終因為相同的身份走到了一起,韓哲言突然想起了宗顯立,他就是在這樣的糾結當中度過他悲慘的一生的吧。


    東方明珠塔第26層,spg基地,轟然倒塌,沒有一絲灰塵。


    ……


    宋思悅依舊那麽漂亮,在樂華城的舞台上擺了一個活潑可愛的姿勢。


    這一天人來人往,隻不過今天沒有演出,沒人會往空無一人的舞台上瞅,大家都忙碌著,沒有人注意到,有一個可愛的女孩子還在他們的麵前,用生命跳著絢麗的舞蹈。


    夕陽西斜,打在了她的身上,這多像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啊。那個時候夕陽躲在門框後麵,而她像是一個真正的天使,牽著手帶著韓哲言,走出了他灰暗的生命。


    她真的很優秀啊,她就是自己見到的最優秀的那個女孩子,自己生命裏的光不多,她是最燦爛的那一道。


    希望她能夠開開心心地活下去吧,隻要開開心心就好。


    韓哲言走上前,張開雙臂,抱住了宋思悅沒有溫度的軀體。


    “思悅,永別了。”


    宋思悅的身體在韓哲言抱住的那一刻消散,但思悅最後的笑容,韓哲言以神的名義起誓,要將它永遠留在心中。


    ……


    “恭喜你,哲言,神血已經全部迴收。”


    “所以你讓我發動神諭來到了這裏……這裏就是終點了嗎?”


    “是的。這裏是原初之核,是一切的起源。”


    韓哲言能看到的隻是一望無際的灰色迷霧,自己就身處其中,像是一個在無邊叢林裏迷失方向的孩子,感到的隻是冰冷和孤寂。


    “我會在這裏……?”


    “沉睡,永遠地沉睡。”


    韓哲言迴想起了自己神血的顏色,知道了原初之神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騙自己。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我們共同掌管著這具身體,我完全可以出去。”


    “這是當然。但你的朋友們,他們將再次迴到神的地獄當中。這將花費下一個萬年,下一個十萬年來輪迴,如果你選擇再度開啟這段罪惡的曆史的話,一切都將隻能是無意義的循環罷了。”


    “注意,這是你開啟的罪惡!”


    “沒錯,我將和你一同陷入沉睡,永遠不再醒過來。”


    “我不會失憶然後迴到人間嗎?”


    “不會,你是我的容器,那樣的事情不會發生。”


    “那他們……”


    “會忘記你的存在。”


    韓哲言聽到這裏以後,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麽,總覺得下一秒情緒就要爆發,但卻能夠忍住。


    “當然,世界會填補一切。你的那個坑,也許世界會替你圓滿迴來的……”原初之神補充道。


    “我答應你。”


    “很好。哲言,這很好。”


    “我不介意用自己一個人的生命結束這段曆史。我希望他們能夠好好地活下去,普普通通也好,就在這無意義的世界裏像一棵草那樣活下去。但是我想做一件事。”


    “什麽事?”


    “我想打個電話。”


    “給誰?”


    “我自己。跨越時間線打一個電話,對於我現在應該很容易做到吧?”


    “你想要說什麽呢?”


    韓哲言愣住了,對啊,他為什麽要給他自己打電話呢?


    “可能大家最後都忘記了我是誰,但是我不能忘記吧,哈哈。”


    韓哲言笑著變出手機,然後突然想起自己曾經確實有一部手機,不過在某次意外事故裏丟失了。


    是那次意外事故呢……不記得了,他也不想去迴憶了。以後說不定可以在夢中想起來吧。


    “嘶,電話號碼是多少呢?讓我想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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