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著真真的指示,李恕很快便來到了有人煙處。於是買了匹好馬,日夜兼程,直往家裏趕來。


    不幾日到了汴梁城,見人聲鼎沸繁華依舊。李恕不及迴家先來到張府,卻發現大門緊鎖空無一人。左右一打聽,說張叔夜大人已往鄧州赴任去了,這裏早成空宅。又問起張伯奮下落,並提醒是召為駙馬的張大公子,便有人說官家為他們夫婦特意在宮外修了座大宅院。李恕打聽確實地址,又急急找來。卻被告知公主與駙馬進宮未歸,要後日才會迴家。李恕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卻也無可奈何。


    思前想後決定去開封府擊鼓報官,結果被公人當成瘋子趕了出來,沒法隻得迴家耐心等待。兄妹相見自是一番歡喜,李恕也沒提受傷一事,免得她多擔心。終於到那日,得知張伯奮已迴家,急讓門人通報,說是李恕來訪。


    不一會果見張伯奮匆匆迎麵而來,看到他喜極而叫道:“賢弟,想死我了!為兄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上來一把抱住他淚濕眼眶,久久不能分開。


    李恕也感動道:“那次小弟失蹤後種冽是怎麽跟你說的?”


    “他說你放跑了那兩個女刺客,自己也一起跑了,愚兄是半信半疑。當時究竟發生了何事?”張伯奮話音剛落,便有使女跑來稟道:“駙馬爺,公主又開始摔東西了,還把一盆水倒在了床上。”


    正當張伯奮一臉尷尬之時,李恕說道:“此事說來話長,以後再慢慢講。兄家裏有事,小弟本不該打擾,隻是實在有件極大的事需讓官家早日知曉,否則會國難臨頭。我此來便是請兄長協助將此重大內情稟報上去,否則怕會危及到大宋社稷,可萬不能耽擱。”


    “何事如此緊要?”張伯奮聽了也吃一驚,將他拉到一旁打聽起來。


    李恕便將方臘與金國勾結要挑起宋金之戰,並為其出謀畫策設下奸計騙取開戰借口簡要述說了遍。直聽得張伯奮麵色蒼白,心驚膽戰,連忙說道:“不好,我今早出宮時聽說有個姓蕭的金使要召見,莫非正與此事有關?事不宜遲,我得進宮。”但沒走幾步又停下迴頭道,“但是,這需內子也就是柔福協助才行。”


    “蕭姓必是遼人,那真是萬分緊急刻不容緩了。但公主因何事在生氣?”李恕慌急之餘還是小心問道。


    “一點小脾氣而已,來我帶你一起去見她。”張伯奮臉一紅,便領著他直進了內室,叫道:“嬛嬛先別鬧了,我給你引見結拜兄弟,就是一直跟你提起的李恕。”


    張伯奮說話時,李恕見寬敞明亮鋪設豪華的室內,床邊凳上坐著個頭發散亂,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子,容貌卻是相當秀美,看了他一眼後又低頭拭淚不止。不正是那夜兄妹觀燈時遙望見過的柔福帝姬嗎?迴想那時盛裝嬌豔,如今卻麵容憔悴。


    李恕正欲上前見禮,張伯奮止住道:“在家無需多禮,內子小名嬛嬛。”便又道,“李賢弟剛帶來重要情報,關係到大宋安危。如今你我夫妻之事可暫且擱置一邊,此才是當務之急。還請帶我們急速進宮麵聖,事關重大,片刻不能耽誤!”


    公主看到他突然帶著陌生人進來,本就感到唐突不悅,這時又說什麽關係到國家興亡的大事,便恨恨道:“原來你也有求於我的時候,除非你跪在我麵前,將之前要你做到的統統應允,我便立刻帶你去見皇兄。”


    張伯奮一聽勃然而怒道:“你少擺臭架子,我求你是為了你家的社稷,不是為了自己,憑什麽要屈從你的淫威?你若不肯,等金人打進來,我看你還怎麽做這頤指氣使,養尊處優的柔福帝姬?後悔也來不及了!”


    公主起身冷冷道:“你不用嚇唬我,這大宋又不是我一人的。本帝姬就把話晾在這裏,隻要你不立下重誓從我,休想讓我幫你。沒有我出麵,休想見到我皇兄!”言畢又麵朝裏背對著坐下不再言語。


    李恕悄聲問道:“憑你真的見不到官家嗎?”


    張伯奮無奈點頭道:“皇宮禁地,無詔不得入內。除非是帝姬等皇親並帶有玉魚符,否則禁衛不會放行的。”


    聞聽此言,想到那個金使說不定此刻正在行使早已預謀好的欺騙伎倆,一步步引著趙桓入套。李恕一時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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