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真真躺在床上,蓋著厚厚的錦繡絲被,麵白如紙,氣息更是微弱。這時外麵有人叫了一聲:“聖公到!”所有人迅即走出去,齊齊跪在了屋簷下迎接。


    方臘進了真真的閨房,在床邊坐下,緊握住了女兒的手,卻發現其臂上皆是紅斑點點,驚心之下輕聲問道:“爹來看你了,你到底怎麽了?”


    卻見真真略睜開了一絲眼簾,用蒼白的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是叫了聲爹,又歪頭暈厥了過去。


    方臘看在眼裏,痛在心頭,轉頭問小蓮道:“就你昨夜發現成這樣了,你說,當時到底出了什麽事?”


    小蓮連忙跪倒在地,顫著聲音道:“迴稟聖公,當時。。當時奴婢有事來找真真姐,因夜色已深,所有人都睡下了,我一人進了屋子,就發現真真姐倒在窗邊不省人事。我忙將她扶上床,卻怎麽也叫不應,便趕緊找來了王大夫,然後就來告訴聖公了。真真姐到底因何如此,奴婢委實不知。”


    方臘便問立於一旁的王大夫道:“你說,她到底怎麽了?為何突然病倒?”


    王大夫約六十開外年紀,白須白發,躬身答道:“迴聖公,老夫是得到消息半夜趕來,發現令愛已病倒不起。因事發突然救命要緊,故老夫不避嫌疑給她診過脈,實在看不出是何症所致。此病來得兇猛,而病人又口不能言,一時也無法明確病根所在。小人無能,教主恕罪。”


    方臘聽完大怒道:“你是我們這裏最好的大夫,連你都不知何病,那豈不是讓我眼睜睜看著愛女不治身亡嗎?那我還要你何用?”


    王大夫忙跪下磕頭道:“老夫不敢,寧死也不敢欺瞞聖公。實情是此病確屬前所未見,據老夫觀察,怕是危在旦夕。小的醫術有限,也無迴天之力。加之此病緣何而起,一無所知,也無法對症下藥。唯恐用藥不當,更會性命難保。”


    聽他說得這般嚴重,方臘禁不住流下老淚來,歎道:“官兵剛退,為父正想好好為你籌辦大事。你卻又得了莫名怪病,這不是老天也要跟我為難嗎?”當下收淚而起道,“來人,將這老東西下獄治罪,連我愛女的病都治不好,根本就是欺世盜名之徒,留他何用!”


    馬上兩名侍從上來左右挾起了王大夫,就欲拖出屋去。王大夫急叫道:“教主饒命,此病還有一法可以醫治。”


    小蓮也跪下道:“聖公息怒,王大夫說過他有法子能醫真真姐的怪病,隻是不敢說。此事還得請聖公應允才行。”


    方臘奇道:“隻要能救我真真,何事不能應允?”便將王大夫叫到跟前,問道:“你說隻有一法,是什麽法子?”


    王大夫伏首道:“教主恕我無罪,老夫才敢說。”


    “好,恕你無罪,你快說。”方臘急問。


    “教主,此病我記得曾聽人說起過,也說過醫救之法。但當時沒有詳細追問,那人也隻說了一半。現在想來隻要那人到來,定能醫此怪症。”


    “那人是誰?就算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派人找來。”方臘問道。


    “不必去找,那人就在穀中,就怕教主不肯讓他來醫。”王大夫道。


    “胡說,我愛女現今病在垂危,在此就太好了,我豈有不叫他來救命之理?”方臘喝道。


    “那人便是包康。隻有他能醫此怪症,老夫願以老命擔保必能人到病除!”


    王大夫一言出口,方臘便沉默不語,許久道:“原來是說他。他以前確實行醫過,或許當真醫術高明。但讓他來醫,萬一害我女兒怎麽辦?我可不大放心。”


    “老夫願以全家性命擔保,他必能醫好,如若不然,老夫情願與他同死。何況除了他也無人可醫。”王大夫道。


    方臘猶豫再三,便起身道:“那好吧,如今隻能病急亂投醫了。先將他放出來,領到這裏給真真看病。若看不好,所有人到時難辭其咎,皆有重罰。”說畢甩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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