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晨,李恕醒來時見一邊的種洌仍在唿唿倒頭大睡,想是夜裏喝得濫醉如泥,一時半刻還醒不了。看到那副緊閉雙目的死豬相,禁不住怒從心頭起,大喝一聲:“給我起來!”


    種冽仍是打鼾不止,轉身又睡。李恕見狀,氣不打一處來,從外麵找來一盆髒水,照著如今看來無比惡心的那張麵孔兜頭潑了下去。


    一盆水下去種洌還能不醒嗎?驚得他直從榻上跳了起來。睜眼看到李恕手提著個大臉盆,正在冷冰冰注視著他,不禁出口罵道:“你瘋了嗎?大清早潑我水幹麽?”


    “昨晚你真的好威風呀,我看老天爺都要被你的牛皮給吹破了。咋就這麽厚呢?這點水算什麽呀,就是整條河倒進去,也濕不透你這張厚臉皮。”李恕語含譏諷地說道。


    見他提起此事,種洌不由變了色,忙抹了抹臉上的水,探頭去帳外左右張望了下,然後一臉堆笑道:“二哥小聲點,不就吹個牛嘛,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你千萬不能實話給我說出去,那小弟就真沒臉了。”


    李恕冷冷道:“吹牛倒也罷了,為什麽要誣蔑大哥來抬高自己,還當他是結拜兄弟嗎?忘了他曾經為你仗義執言的事了嗎?你就忍心說得出口那些惡心之言糟踐他?還有沒有心肝?”


    麵對這番厲聲質問,種洌忙解釋道:“二哥教訓的是,都因小弟晚上酒喝多了點,難免胡言亂語,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忘記我做的這件糊塗事吧。以後若遇到大哥,千萬別提,以後我再不犯就是了。”


    “隻要你不再犯,我自然不會提。現在要問你件更重要的事,那入口你真打算告訴你爹了?難道忘記出來時一起發過的毒誓?”李恕雙目炯炯盯著他問。


    種洌聽了,一擺手道:“不說也不行呀,總不能欺瞞我爹吧?何況他這次前來平定匪亂,朝中多少人都等著挑他毛病,絕不能無功而返,否則聲名不保,你說我能不幫這個忙嗎?”


    “那發的毒誓是一文不值等同放屁?言而無信就不怕狼刑嗎?”李恕怒極而問。


    “二哥開什麽玩笑,等平定了那個賊巢,明教就此滅亡,哪還會有什麽狼刑?我有什麽好怕的?嗬嗬。”種洌笑道。


    “沒想到你是這種小人,我早該看出來。算我們瞎了眼還跟你結為異姓兄弟。從今日起你我就一刀兩斷,我走我的獨木橋,你走你的陽關道,從此陌路。告辭了,也不必再見!”這番話聽得李恕氣憤填膺,脫口而出道。


    種洌沒想到他會因此跟自己絕交,愣了一下後,也生氣點頭道:“好,人各有誌,既然道不同就不相為謀。但畢竟兄弟一場,我送一匹好馬,讓你盡快迴家。”


    “不必,我雙腳能走迴去,不需要你的恩惠!”李恕說畢,直往外麵走去,出帳前又站住了,迴頭道:“你還有點良心的話,希望能保全真真與小蓮,不要傷害到她們。如果讓我知道你對她們恩將仇報的話,絕不會放過你的,還會把你在桃源裏的表現讓人人都知道。”


    “這點你放心,我吩咐下去絕不傷害她二人就是。”種洌滿口答應。


    這令李恕想起麵對真真不要泄露洞口的請求,他也曾是如此爽快答應,但此刻的自己也隻能苦笑一下,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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