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被自上而下投入鐵籠小間裏,隨即頂門關上了。須臾大間地麵有塊板被拉開了,從下魚貫而上了幾匹狼,都睜著血紅眼睛,看到隔壁活人,迅速跑到跟前,狂叫興奮不已,隻是有柵欄阻隔吃不著,隻能來迴竄躍,一副饑渴難耐之狀。後麵狼還在源源不斷通過入口被輸送上來,原來籠子底部連通著地下狼窩。頃刻工夫整個鐵籠裏已擠進了二十多頭。一時間狼頭攢動,嚎叫動地,令人聞之色變,不免膽顫心驚。


    李恕看那狼幾乎個個瘦骨嶙峋,眼中皆欲噴出血紅的火,一看便知已餓了不知多少天,不禁震驚非常,臉色蒼白。種冽看到,駭得兩腿不住打戰,已無力站穩。


    “開柵!”隨著國師一聲令下,兩人搖動了籠子邊上的大把手,那麵隔在人狼之間的柵欄開始徐徐升起。升到不及一半,餓狼們已彎腰蜂湧而入,撲向呆若木雞的五人。一時之間,慘叫聲,狼嚎聲,撕咬聲,吞咽聲,血濺聲混雜在了一起。


    麵對如此血腥場麵,李恕跌坐於地,低頭不敢再看。種冽睜大雙眼,縮成一團。約一柱香過後,籠裏的人已屍骨無存,仍有許多頭狼在伸長舌頭舔食著地上遺留下的血跡和碎骨,似乎意猶未盡。


    國師又招唿來一群弓箭手,彎弓搭箭對準籠子,將剛還飽餐一頓尚在滿足中的群狼盡數射死。這才打開鐵籠,放人進去清理。整個過程方臘都是麵無表情。國師道:“稟聖公,叛教逆黨的狼刑已執行完畢。”


    方臘點頭以示嘉許。國師迴身振臂高唿道:“任何人敢對聖公不忠,全教共討之,我輩共誅之!”然後山頂上人除李恕種冽外都喊了起來,一時聲震山下。雖有人適才對死者還抱些許讚同欽佩之意,但經此狼刑,皆被震攝,不敢再起絲毫異心。


    方臘對著二人微微一笑道:“輪到你們了,是自己進去呢?還是讓人請你們進去?”


    種冽這時已嚇得魂飛魄散,在地上不住瑟瑟發抖,道:“聖公饒命,小人願意加入聖教為教主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方臘問道:“我要你何用?”


    種冽匍匐上前,磕頭如搗蒜道:“聖公不是想招安嗎?我願意寫封血書,隻要送到家裏,保證能起作用。想伯父與爹皆居地方大位,手握重兵,如聯名上書,官家絕不會置之不理。若殺了我,此殺子殺侄之仇不共戴天,招安就再也不能了!”


    李恕也忙道:“不錯,聖公真心招安,何必絕了後路呢?我等必能助一臂之力,還望三思!”說著也在種冽旁邊跪下,此刻他強烈的求生之念與身邊人並無二致。


    方臘冷笑道:“李公子,本教主記得你剛才還說朝廷絕不會招安,怎麽改口如同翻書?”這麽一說,許多人笑了。


    “隻要真心招安,朝廷未必不能給一條自新之路。適才是小人冒昧失言,想必教主寬宏大量必不會計較。我也願寫下血書為聖公請命。如若無效,再死不遲!”說這番話時,李恕也重重磕了幾個響頭,在心中卻暗罵自己無恥怕死,但此刻求生心切已壓倒一切。何況他也不是怕死,隻是如此死法讓人不能不怕,隻要能逃過眼前的血盆狼口,何事不能委曲求全?


    方臘沉呤一下道:“現在說什麽都晚了,萬事皆備,就差你們以身飼狼。”說罷一揮手,就有紅巾人上來架起二人朝著血跡斑斑的鐵籠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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