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河府,溪壽縣外百餘裏,邵山。


    山外有個村子叫易家村,近幾日,村裏出了四個瘋人。


    村民們抱木材的,舉火把的,吵鬧聲一片。


    人群前方四名男子被五花大綁,村民們押著他們往田地裏走去。


    “村長,不用報給官府?”


    “官老爺哪管我們這疙瘩村子,燒死這四個瘋子,囑咐村裏人都別進山。”


    “山裏的牛家村全遭邪了,逃出來些活口,說是有邪祟剝他們村人的皮……”


    老村長舉著火把走在最前麵,村民們加快腳步,那被捆綁的四名男子口中猶在狂吼。


    他們四個之所要被村民綁去燒死,全因他們殺人放火、玷汙婦女,簡直無惡不作。


    熟悉這四人的村民清楚,四人上山前還是本分老實之人,可進山一趟後個個性情大變。


    四名男子被捆縛了手腳,神態癲狂,還想著咬人。


    此時,村外有三輛馬車駛來。


    那三輛馬車走的是村裏的大路,看方向是奔著邵山去的。


    “快喊住他們,莫讓他們進山中了邪,再下山來害我等。”老村長招唿道。


    落在人群後的村民連忙趕向大路,遠遠地大喊起來。


    “外鄉人,切莫入山,山裏有剝人皮的妖怪。”


    “上山的人全瘋了,山裏出了邪祟。”


    他們喊得大聲,那三輛馬車卻徑直馳過,根本不理會他們的提醒。


    馬車穿過易家村,駛入前往邵山的野路。


    當先那輛馬車上,駕車的是一對爺孫倆,正是老黃和小福子。


    爺孫倆的臉色都不好看,他們聽得明明白白,村民稱山裏有剝人皮的妖怪。


    “安心駕車,待到了山腳下,你們爺孫倆隻需看車,無需隨我們進山。”


    車簾內傳出二爺的聲音,叫爺孫倆稍稍放心下來。


    車廂內坐著四個人,沈玉書放眼窗外,開口道:“進山的村民遭了殃,想來白陽門還有人留在邵山內。”


    朱力問道:“他們有人留在邵山,莫非大師兄尚未逃出邵山?”


    依照探到的消息,大師兄是在近半月前現身邵山,傳出被白陽門追殺的消息。


    如今半個月過去,在與不在皆有可能。


    “大師兄有可能還在,但多半是逃了!白陽門留下部分人手,無非兩樣目的,一是就地取材煉些符籙,二是在等大師兄的門人,便是我們三人了!”


    “我們是分散上山尋覓線索,還是一起行動?”


    “自是一起行動穩妥些,藥奴可就黎四一個,白陽門有二境兩儀境道士,單獨碰上很難脫身。”


    道士煉炁,第一境,一氣境,煉炁養炁即可;第二境,開兩儀,煉陰陽水火。


    如那煉屍,超出行屍一個境界的,煉出火候後如道士一樣,修成了屍火。


    柳風對此經驗不足,隻在坐在一旁聽二人如何安排。


    四五裏的野路走完,馬車隨之停下。


    留下兩人看車,車上下來十八人,他們放眼看去,前麵便是莽莽山林。


    ……


    邵山內,除了牛家村外,另有幾處山民散居之地。


    於群山之間,一處山間錯落著十幾戶山民。


    漸暗的天色下,這些人家不見一人出門,唯獨一戶家中升起來了炊煙。


    山腰上,幾間草泥屋子緊連在一起,其中一間屋子內有動靜傳出。


    聽聲音,是一名年輕女子的哭聲,此外另有一老者的叫罵聲。


    少頃,屋門打開,一青衣老者衣衫不整的走出,他頭發半白,嘴裏罵罵咧咧。


    “花了咱家三兩銀子娶迴家,兒子沒了,現在伺候老子不是天經地義的事。”


    青衣老者神色癲狂,拳頭上還掛著血跡,不過明顯不是他的血。


    他幾步來到廚屋內,鍋裏熱氣騰騰,正煮著一大鍋被剝了皮的肉。


    “還差些火候,再燉煮上個把時辰。”


    “你再嚎下去,當心老子連你一塊燉了。”


    耳邊嚎哭聲不斷,惹得青衣老者愈發狂躁,他衝出廚屋,正要去教訓兒媳。


    “咦,來些外鄉人,山裏被真人們布置了寶貝,他們還敢走山路!”青衣老者遠遠望見一行人出現在山路上,頓時咧嘴獰笑起來。


    這邊的山路上,是趕了大半個時辰山路的一行十八人。


    那青衣老者看向他們時,十八人也在抬頭看那老人。


    原因無他,這一帶十幾戶人家,就那一戶有炊煙。


    “那老者神態癲狂,可能與白陽門有些幹係。”柳風看得最為清楚。


    師兄弟三人身後,一疤臉賊寇站出來道:“四爺,我去把那老家夥揪過來問話。”


    柳風瞥了眼這疤臉賊寇一眼,淡淡點頭,一旁的朱力和沈玉書也沒反對。


    隻是下一刻,離奇的事情出現了。


    疤臉賊寇才走出沒多遠,無聲無息間,不見了蹤影。


    十七人目光炯炯,皆盯在疤臉消失的位置,沒察覺到丁點動靜。


    “換個人過去。”沈玉書冷聲道。


    其餘十三名賊寇手中鋼刀不由握緊,被稱為阿豹的賊寇咬咬牙,悶不吭聲地衝向疤臉賊寇消失的位置。


    昏暗的天色下,他快步站到了那處山道上,並未消失。


    “二爺,我找找刀疤。”


    話音落下,他轉身才走出幾步,如先前那名賊寇一樣,轉瞬無影無蹤。


    十八人一下子少了兩人,這邊的十二名賊寇俱是臉色陰沉。


    他們心知自己等人是被用來當棄子的,幹脆的死法倒是不懼,但叫他們麵對妖邪之事,還是難免毛骨悚然。


    十二名賊寇中,光頭賊寇是個頭目,他目露兇光道:“三位爺,讓我們十二人一起過去,不信拿不下一個老家夥。”


    沈玉書身上延伸出五條青藤分枝,他淡淡道:“都綁上青藤,我們一起過去。”


    十六人,包括藥奴黎四在內,綁在了一起。


    柳風麵部的複眼悄然睜開,沒看出異樣。


    緊接著,法眼通、禪眼通先後施展,確定不是障眼法。


    摸不清其中玄妙,柳風神色凝重地說道:“要不換個位置繞到山腰上。”


    “不出所料的話,凡是可能有線索之處,皆已被白陽門布置下手段,換與不換一樣。”沈玉書沉聲道。


    一行人不再多言,十六人通過青藤接連在一起,朝著山腰上行去。


    距離慢慢拉進,柳風看得愈發清楚,那青衣老者正朝著他們咧嘴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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