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天亮後獨自從花容屋裏離開了。


    花容白天在翰林院,多少有些魂不守舍。


    元珩和他同在一處整理文件,悄悄問他說:“魂讓女妖勾走啦?”


    本是玩笑話,花容麵上卻有了幾分不自然,也就玩笑著迴道:“哪來的女妖,你嗎?”


    寒門出身的元珩如今在這王都也是炙手可熱的人物了,有的是達官貴人爭著要把女兒嫁給他。


    花容想到了小白,昨晚把身給了他。


    他本不想娶她,可經過昨晚之事,他又怕委屈了她。


    思來想去,他覺得還是再給小白一次機會吧。


    經此一事,她會聽話,會和他好好過日子的。


    打定了主意後,花容午時迴府就去找大哥了,委婉的和他說秦家這門親事暫時先不要提了。


    華拂風詫異,問他道:“人是你選的,怎麽突然又改變了主意?”


    花容猶豫了一下後直言:“我想娶小白。”


    “胡鬧,你是人,她是蛇,人蛇殊途。


    何況,我今天下朝後已經和秦尚書提過你們的親事了,這才剛和人家說好,你就想要我毀婚,我可開不了這個口。”


    “那我去說。”


    他轉身跑了出去,華拂風隻覺得一口老血卡在喉中,上不去下不來。


    待迴到拂月閣,謝珠璣一看他臉色不好,忙迎上來道:“夫君,三弟惹你生氣了?”


    他剛剛去見了花容,除了他,還能讓她的親親夫君臉色這麽難看。


    華拂風坐了下來,有些氣悶,道:“昨晚他剛挑中了秦家的小姐,我今天下了朝剛和秦大人把這事說了,他就要跑去退親。”


    不僅他把人得罪了,連他也一塊把人得罪了。


    這都幹的什麽事。


    不是他得罪不起秦家,而是兩家關係有來有往,處得不錯。


    這花容和人秦深還是同窗呢。


    花容帶著禮品,獨自去了秦家。


    他突然來訪,還直言要見秦尚書,委實讓人意外。


    秦尚書過來見他,他鄭重的拜了個禮道:“今天登門拜訪,實有些唐突。”


    “有話就直說吧。”


    秦尚書一派和氣,和顏悅色。


    “我思來想去,為了不至於日後害了秦小姐,與秦小姐的婚事隻能作罷。”


    秦尚書臉色沉了下來,“這話從何說起?”


    “實不相瞞,晚輩有隱疾。”


    秦尚書:“……”


    好好的一個孩子,竟然有隱疾。


    秦尚書一邊惋惜,一邊又覺得這孩子總算還有點良心,知道及時止損。


    真要讓兩人成了親,帶給他孫女的可是一輩子的苦難了。


    秦尚書下意識的覺得,他不舉。


    再瞧這花容長得過於秀氣,他真要有這隱疾,也說得過去。


    哪有男人長得這樣好看的,分明該是個女娃,投錯了胎。


    秦尚書心裏活動豐富,口上連忙說:“隱疾,什麽隱疾,花容,你可不能諱醫啊,有什麽病是公主不能醫治的。”


    公主能醫天下病,這等隱秘的病,肯定沒法醫治。


    秦尚書越想越覺得自己猜測的對。


    花容麵有苦色,一臉不願多說,道:“晚輩先告退了。”


    幸好這親事還沒有找媒人說,秦尚書也就由他去了。


    不料,他這邊剛出門,就見秦深和他妹妹秦知微在門口邊上靠著。


    顯然,他在屋裏說的話他們兄妹都聽見了。


    秦深一把拽住他就走。


    秦知微一雙杏眼都紅了。


    什麽有隱疾,在她聽來全是借口。


    秦深把花容拽到無人處質問:“你有隱疾?和你同窗這麽多年,我倒是不知道你竟有什麽難言的隱疾,你倒是給我說出個所以然來。”


    “既然是隱疾,你又怎麽會知道,秦深,你何必非要逼我。”


    秦深氣道:“我逼你什麽了,你若真有隱疾,我尋遍天下名醫也要給你看好。”


    “天下最好的名醫不就是侯府嗎?”秦知微走了過來,紅著眼睛道:“你根本沒有病,你若有病,公主早為你看好了。”


    “餘笙修為已失,不能看病,這話你們不信,我也沒有辦法,我真有病,若這話你們不信,我依舊也沒辦法,我有必要騙你們嗎?秦小姐,我是不想拖累你。”


    “我不怕你拖累我。”


    他是王都最俊俏的公子,沒有姑娘不喜歡他的皮相。


    除了皮相好看,他還是狀元郎,太淵神明的妹妹,內閣首輔和禦國大將軍的弟弟,不論哪個身份拿出來,都會讓女子趨之若鶩,非他不可。


    “你不怕,我怕,我怕我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秦深,秦小姐,我求求你們了,你們別逼我了行不行。”


    他說得情真意切,秦深內心已動搖了。


    也許花容真有難言之癮。


    他知道妹妹喜歡花容,想了想,還是勸她,“妹妹,要不咱們就算了吧!”


    “我不算,我就要這門親事。”


    之前她也沒有把握,可花容選了她,她就知道自己在他心裏還是有一席之地。


    “秦小姐,你先別激動,你三思啊!我先走一步了。”


    花容不敢逗留,趕緊溜了。


    反正該說的都說清楚了,為了退這門親事,他名聲都不要了,任憑他們臆想去。


    也算是給足了秦家麵子了。


    秦知微氣得杏眼都紅了,拽著秦深道:“哥哥,你幫幫我,你快幫幫我,我就要花容,我就要花容。”


    秦深被她晃得頭昏,連忙道:“行了行了,你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矜持點。”


    秦知微差點要哭了,“花容都要跑了,我還矜持什麽勁。”


    跑掉的花容在離開秦府後終於鬆了口氣。


    等晚上再從翰林院迴府後,望著空蕩蕩的床榻,他坐了上去。


    昨晚,就是在這張榻上,他要了小白。


    她那麽美,那麽軟,那麽嬌,又那麽甜,那麽媚——


    他到底是心軟了,不忍心委屈她隻做一個妾。


    他想讓她做自己的妻子。


    此時的小白,還正在趴在自己屋裏發呆。


    昨晚初經人事,兩人什麽都不懂,她到現在還覺得身體不適,這種事情她誰也不敢說,更不敢找主人要藥,隻能趴在床上歇著。


    天斬劍嗖嗖的飄了進來,現了人形,詫異的說:“奇怪奇怪真奇怪,你今天為什麽這麽老實?”


    明明也沒去修煉,竟然老老實實的呆在屋裏不出來了。


    小白氣道:“天斬,我說多少次了,男女授受不親,你進我屋要敲門。”


    天斬不以為然,他去主人屋都不敲門,會敲她的門?


    他來去自由,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你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了,還非得讓我敲門才能進。”


    小白一聽這話就心虛,底氣不足聲音更大,“你才幹見不得人的事了。”


    “果然心虛了,我告訴主人了。”


    天斬飄走了。


    可主人沒事也就趴在屋裏發呆,天斬劍歎氣,飄進去喊:“小白今一天就和主人一樣趴在床上發呆,不知道是不是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了,主人你快管管她吧!”


    餘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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