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鐵甲武士的源頭,就是這具幹屍。


    傅五想要走進去,但被程拾製止:“先別進去,搜集一些情報再說。”


    傅五感知不到死氣,但他的體質,會因死氣而興奮。


    至於其他人,他們能在那具幹屍身上,感知到一股極其濃鬱的不安感,陰冷,可怕,仿佛抱著一塊木板飄在漆黑的海麵上,海麵之下潛伏著巨大的黑影。


    程拾先試圖用死者視界,從石棺裏的屍體中獲得信息,但他們死亡的時間太久,就連一絲死氣都沒有存留。


    接著程拾開始觀察壁畫。


    想要從壁畫中理解信息是很難的,程拾也沒有經過相關的訓練,但奇怪的是他看了一會兒後,就開始理解壁畫的大致含義。


    有兩個種族發生了戰爭,一個是建設地宮的種族,另一個是隻在黑夜出現的黑色種族。


    戰爭很激烈,死了很多人,最終地宮種族戰敗,被黑夜種族所奴役。


    有些逃離的地宮種族,在一塊奇特的金屬板邊進行了一場儀式,儀式死了很多人,有鐵甲武士自火焰中走出,擊退了黑夜的種族,幫助地宮種族重新奪迴了自由……


    但壁畫中能看到的信息,也就是這些,根本無法解釋那具幹屍身上的死氣。


    時間不等人,火鳶和鐵甲武士,不會等到一切準備就緒才出現。


    於是程拾歎息一聲。


    “看來隻能冒險了。”


    他走到幹屍身前,手指抵在幹屍的額頭,開啟了【死者視界】。


    既然這具幹屍死氣如此濃鬱,那麽一定殘留了相當多的信息,也許破解謎題的鑰匙,就藏在謎題身上。


    唿……


    大量的死氣湧入程拾的大腦,他瞬間一陣恍惚,站在屍體跟一動不動。


    “殺!殺!殺!”


    空氣中彌漫著鮮血的味道,到處都是砍殺的聲音,一個渾身漆黑長相駭人的怪物,朝著程拾撲了過來。


    程拾剛想給他一個陽光spa,卻發現自己不能指揮身體。


    那個撲過來的怪人,被身體自己扭斷,然後身體咆哮著衝向其他的怪人,這裏也不是那座地宮,而是血月之下的一處猩紅戰場。


    “這是……”


    程拾明白了過來。


    這就是死者生前的景象,隻不過由於死氣量過大,他生的太前了一些,而且也比附在婦人身上真實的多。


    程拾像是看vr電影一樣,看著這具身體在戰場上開無雙。


    不得不說,還挺爽的,比電影刺激多了。


    但個人的勇武,改變不了戰爭的頹勢,地宮種族節節敗退,又經曆數場戰鬥之後,一個類似祭祀的人,找到了這具身體。


    “薩拉查,我們需要你這樣的勇士,跟我來,唱響鐵與火之歌,化身鐵火戰魂,將你的每一個敵人斬殺殆盡!”


    薩拉查是這具身體的名字,他接受了邀請來到了這龐大的地宮,跪在了那金屬板前。


    這塊金屬板名為‘鐵與火之歌’,上半部分畫著火焰和廝殺的人群,下方則是三十多個活動的按鍵。


    和薩拉查一同跪拜的,還有二十多人。


    祭祀高聲喊道:“為種族的未來,為了不成為奴隸,來獻上偉大的犧牲吧,隻要你們的戰意不滅,隻要上方的戰場上還有火焰,你們就可以一直戰鬥!”


    二十人高喊著:“敵人不盡,戰鬥不止!”


    然後他們躺在椅子上,金屬板奏響鐵血的樂章,在鏗鏘的音調中,詭異的力量籠罩在他們身上,所有人都陷入了半生半死的狀態。


    下一秒。


    視角切換到一幅灼熱的身體上。


    程拾知道,這是薩拉查化身鐵甲武士了。


    他帶領著上百個鐵甲武士,參與到戰爭之中,他們不死不滅,所向無敵,但那黑夜種族,也亮出了他們的底牌。


    戰爭在逐漸升級,雙方使用了越來越多的禁忌手段,一連持續了數年。


    鐵甲武士的數量越來越少,他們的精神和靈魂經受不住戰火的摧殘,當他們放棄戰鬥的瞬間,他們就從活死人變為了死人。


    很快薩拉查的身邊,就隻剩下十餘個武士了,他們幾乎舍棄了一切,腦海裏隻有戰鬥和敵人。


    忽然有一天,一座黑色的高塔,破開天幕,自雲端落下,宛若黑色長槍插入大地!


    程拾嘴角抽搐一下:“收容所出現了啊,我怎麽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呢。”


    一個個帝國人從高塔中走出,他們要求征用這片兩個種族爭奪數千年的領地,地宮種族和黑夜種族當然不同意,於是他們聯手向帝國人發動了進攻。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大地被清洗,地宮的入口也被掩埋,兩個種族全都滅亡或成為了帝國人的實驗材料,再沒有人能記起,地下還有一群不滅的戰士。


    程拾義憤填膺:“這幫不肖子孫,真是造孽啊!”


    雖然嘴裏在叫罵,但程拾其實羨慕不已,這還是他第一次直觀的見到帝國人的霸道實力,和過去通過口述或文字的形容完全不同。


    兩個種族滅絕了。


    但薩拉查這些鐵火無視,卻並沒有死亡,並且將帝國人認作新的敵人。


    可他們的實力,和帝國人之間,有著天塹一般的差距。


    於是他們很快就被找到老巢,並且被研究透徹,但帝國人並未對他們和地宮做什麽,而是又將薩拉查放迴了地宮中,並將這裏重新封鎖。


    隻是迴去之後,鐵火戰魂們再沒辦法出現在廣大區域中,活動範圍被限製在了黑塔鎮。


    程拾能理解帝國人的想法。


    他們將薩拉查看做一場實驗,他們好奇這些鐵火戰魂,還能夠存在多久……


    時光荏苒,不知多少歲月過去。


    也許是幾十年,上百年……或者上千年!


    黑塔鎮範圍逐漸有了人煙,但因為鐵甲武士的緣故,這裏夜晚不能點火,隻能在黑暗中生活。


    長久在黑夜中生存,再加上帝國人的基因幹預,黑塔鎮的居民們,進化出了【微光視覺】這個基因特性,能夠在黑暗中看到東西,甚至閉著眼都能隔著眼皮看到影像。


    大多數的鐵甲武士,都在漫長的歲月中失去了戰意。


    唯有薩拉查依舊記得自己的使命……


    滅殺敵人!


    即便過了百年千年,隻要戰爭還沒有結束,他就永遠不會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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