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壽氣不打一處來,怕刺激到寶貝兒子,也不敢說許天放的情況。隻能耐著性子,哄他多說點情況,自己慢慢往細裏深挖。


    陳國壽可不是那麽好忽悠的人,否則也坐不到這個位置。


    聽到兒子斬釘截鐵地說法,他也不反駁,反而有技巧地,順著他兒子的話問:


    “可你許爺爺非要說那個周小檸是神醫啊。


    你到底聽誰說她是騙子的,我也好給你許爺爺說說,免得他一大把年紀還被騙。”


    “嗨,他們村的人都知道,那個周小檸才剛滿十八歲,比我還小幾個月呢,又是初中文化,根本就是個沒見過世麵的生瓜蛋子,她去哪兒學醫啊?


    我聽阮姐姐說,周小檸有個姐夫,是鎮醫院裏的醫生,中醫混不下去了,就轉了外科手術醫生。


    那個周小檸,不喜歡下地幹活,每次農忙就會去鎮裏躲懶,跟她姐夫後麵學了一點打針和針灸的把式,就這麽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能學多少啊?


    她根本沒正經學過醫術,說她赤腳醫生都是誇她了,又怎麽可能會治療斷腿?那麽複雜的手術,還要各種儀器,她在鄉下衛生室裏,咋做?


    我說的絕對是事實,你不信派人去他們村裏調查,多找幾個老鄉和知青打聽打聽就知道了。”


    “哦,我的寶貝兒子,腿斷了還有時間挨家挨戶去打聽啊?”陳國壽笑著打趣,眼神卻越來越冷。


    陳子鑫一點都不怕他爸,反而心大地撓撓頭:


    “嘿嘿,我那不是運氣好嗎,遇到了人美心善的鳳嬌姐。


    鳳嬌姐可是南方大城市過來的知青,高中生,以前在大醫院裏待過,可有見識了。


    鳳嬌姐那麽善良的人,又不可能騙我,多虧了她提醒我。要不然我就跟許天放一樣可憐,落到那個庸醫手裏,還要白花冤枉錢。


    你都不知道,那個赤腳醫生有多誇張,居然跟我說紮一次針灸就要收五塊錢!她是想錢想瘋了吧?就她初中文憑,也配?


    爸,你可得好好查查,她們村選衛生員,直接是鎮醫院裏推薦的。


    聽說那個周小檸的姐姐的公爹,現在是鎮醫院的院長,就直接委派了她,這不典型的關係戶、挖社會主義牆角嗎?


    鳳嬌姐那麽厲害,高中文憑,以前在省城大醫院當過護士,會各種急救,憑啥連個鄉村衛生員都沒選上,就被這麽個騙子給頂了,你說氣人不氣人。”


    “一口一個鳳嬌姐,你們才認識多久,你就被她迷住了?”陳國壽心裏有數了,咬牙切齒地反問兒子。


    “爸,你別這麽說,對人家女同誌名聲不好。


    我現在腿都成這個樣子,我哪兒好意思拖累鳳嬌姐,她值得更好的。


    鳳嬌姐那麽溫柔善良,是我見過最善良的女孩,跟天上的仙女一樣,我怎麽舍得褻瀆她。


    我隻要能默默看著她,知道她過得好,我就心滿意足了。”


    這個可惡的女人!


    陳國壽氣得人差點昏過去,偏偏自家傻小子受不了刺激,為了讓他能積極麵對後麵的治療,也隻能先留著那個阮鳳嬌。


    如果他兒子的腿好不了,他兒子又這麽喜歡這個女人,那就用她的一輩子來賠吧,這個女人雖然可惡,但好歹年輕又健康,最重要的是他兒子喜歡,一定能給他們老陳家傳宗接代!


    至於嫁進來之後,有他們老兩口看著,那小狐狸精就算有再多手段,也翻不出什麽花去。


    陳國壽陰沉著臉陷入沉思,每當這種時候,陳子鑫都很會看臉色,乖乖地一聲不吭,生怕打斷他爹的思緒,被收拾一頓。


    阮鳳嬌為了賺表現,昨晚基本沒怎麽合眼,一直守著陳子鑫。


    今天一大早迴招待所休息,又借了招待所的廚房,給陳子鑫熬了雞湯,這會兒正好送過來。


    陳國壽看了阮鳳嬌一眼,終究什麽話都沒說,也沒多問,像是默許了她跟自己兒子的溫馨相處。


    為了防止這個女人又耍花樣,陳國壽迴去找自己媳婦好好聊了聊,讓她請了一個星期假,先緊著照顧兒子,以及防止兒子被那個有問題的知青給帶壞了。


    於是,阮鳳嬌之後的日子,就過得水深火熱,讓她想放棄又想咬牙堅持。


    陳子鑫的母親許勝男,是許老的遠房侄女兒,也是書香門第長大的女人,老一輩兒的大學生,現在在縣裏頭,是稅務方麵的一把手。


    許勝男這人,不但算賬精明,過日子也精明,從小要強,成績好,各種掐尖,算是典型的女強人。


    或許,許勝男這個女強人,這一生所有的不精明,都送給了她難產生出來的寶貝獨苗苗——陳子鑫。


    聽說有壞人耍手段,害了他兒子截肢,許勝男就覺得,一股氣直衝天靈蓋,恨不得上手撕了阮鳳嬌。


    可是到了醫院,看到傻兒子被阮鳳嬌哄得服服帖帖,臉上還露出憨笑,許勝男就收了怒氣,擺出知識分子的架子,疏離又客氣地,以長輩身份跟阮鳳嬌打交道。


    陳子鑫眼裏:我媽就是這樣,氣場十足的,見誰都這麽高冷,但對鳳嬌姐還不錯哦,至少沒張口挑她刺兒。


    阮鳳嬌心裏苦:這個女人太恐怖了,眼睛長在頭頂上,看人就是輕蔑的眼神,好像一眼,就能看穿她所有的偽裝。讓人莫名覺得心虛和自慚形穢。


    偏偏許勝男隻是用眼神說話,言語上又沒什麽不妥,阮鳳嬌就算想告狀,感覺都是沒啥根據,反而顯得她自己無理取鬧。


    許勝男終究也沒對阮鳳嬌做什麽,也隻是詳細詢問她兒子受傷細節,甚至很有耐心、專心地聽完阮鳳嬌刻意詆毀周小檸。


    等到阮鳳嬌說完了,陳子鑫又傻乎乎地跟她媽建議:


    “媽,許爺爺不是你堂叔嗎,隻有你能勸他了,你快去那個雪嶺村勸勸他,趕緊把許天放送過來做手術吧。


    我這邊有鳳嬌姐照顧,我爸下班後也會過來,不會出問題的。


    我就怕許天放那小子,他不知道摔斷腿的嚴重性,萬一骨頭渣子在裏麵不取出來,發炎了或者傷到動脈血管,會出人命的。


    農村裏的赤腳醫生哪兒能處理這麽大的事兒,你快把他接上來,要是他出什麽事兒,我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媽,我是不是錯了,我當時不該因為害怕,就急著讓救護車開走,我應該強行把天放綁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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