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這個小畜生


    達爾紮眼下有些慌了,因為朱景洪在迅速靠近。


    朱景洪走到哪兒就帶去一片死傷,且看起軌跡就是衝自己來的,達爾紮又豈能不感到憂心。


    看著軍隊已在潰散,達爾紮雖是心有不甘,也知道現在是該做決定了,究竟是自己撐下去還是馬上就撤。


    達爾紮很糾結,此番折損了這麽多人,無功而返他可就沒臉領兵了。


    “給我殺……”


    顯然達爾紮還是打算搏一搏,他對勝利仍有不切實際的幻想,這種思想狀況可以成為偏執。


    “萬戶大人,明軍已到近前,請你快些撤走!”達爾紮身邊有人提醒。


    “我會怕他?跟我衝殺過去!”達爾紮怒吼道。


    “十三爺,對麵衝過來了!”張仲祥大吼道。


    “敵軍主將,來得好啊……隨我斬將奪旗!”朱景洪大吼道。


    從開始衝殺到現在,他已不知斬殺了多少人,因其超強武力值所以全程都在略菜。


    這種感覺,就跟他前世玩“騎砍”差不多,但眼下效果更好所以他玩得更爽。


    又揮刀砍倒幾人,已能略過人潮,看見前方達爾紮的臉。


    隻見他順手從地上抽出一根長矛,而後奮力向對麵投擲過去。


    疾馳而來的長矛,讓達爾紮急忙側身閃避。


    也虧得他閃躲及時,才讓長矛從肩邊劃過,若差一點兒他就會被紮個對穿。


    然而這一險情剛過,迎麵又是一騎衝來。


    朱景洪高大威武的身形,讓達爾紮不由自主心生畏懼,但他還是鼓足勇氣去迎戰。


    “去死……”


    這句話是達爾紮吼出來的,然而下一刻,他就被朱景洪用騎槍紮了個對穿。


    沒錯,即使達爾紮也穿有重甲,在朱景洪的巨力衝擊下,在他吼出最後兩個字後就死得透透的。


    而隨著朱景洪捅死達爾紮,跟著他一起衝來的侍衛們,也都開始清理達爾紮的衛隊。


    幾息之後,達爾紮的將旗倒了下來,於是這便引起來了連鎖反應。


    準噶爾大軍開始陸續潰逃,在當下如此慘烈殺傷狀況下,即使有督戰隊也擋不住他們。


    何況準噶爾的督戰隊,在看到大旗傾倒時,他們自己都已經軍心不穩了。


    戰局形勢隨即突轉,準噶爾軍潰逃的人越來越多,最後引起了全線崩潰。


    “大人,敵軍潰了……”


    “傳我將令,全軍追擊!”範長春大吼道,這是要擴大戰果。


    在敵軍潰逃時,追殺他們將有最大殺傷效果,隻不過得注意不能追之太遠。


    其中分寸,範長春知道手下人明白,所以他沒有跟著同去,而是折轉方向往朱景洪所在趕去。


    他要第一時間確認,這位爺是否有受傷,這比擴大戰果重要得多。


    當範長春趕到時,朱景洪已在原地等他,在他馬下便是死了的達爾紮,那柄長矛都還在他身上插著。


    見達爾紮死得這般慘烈,範長春為這個敵人心疼了兩秒,而後便跳下馬跑到朱景洪麵前。


    “十三爺,您無礙吧!”


    取下染血的鐵胄,朱景洪伸手握住騎槍,將達爾紮挑了一起來,而後手一抖將其甩到了地上。


    “我好得很!”朱景洪麵帶微笑。


    …………


    時間來到下午,明軍左右各部皆已靠攏,形成了龐大的騎兵軍團。


    準噶爾人若不全軍壓上來,便很難對明軍造成威脅,所以危急局麵得到了緩解。


    至少今天之內,爆發大規模戰鬥的可能性不大,但明軍這邊沒有絲毫放鬆,各部都保持著高度的戒備。


    準噶爾這邊,作為先鋒的軍隊被打殘,堂堂萬戶更是殞命疆場,對士氣造成了沉重打擊。


    這讓統兵大將第零非常憤怒,但主要責任人達爾紮已死,他的怒火也隻能燒他自己。


    作為合格的將領,第零很快控製住了情緒,並下令讓各部就地休整,同時招各部將領到他帳中議事。


    這一場決戰打不打,怎麽打……都需根據現有實情進行決策,第零也需要傾聽手下人意見。


    他們這邊在議事,另一頭明軍這邊,朱景洪也召集了眾將議事。


    此刻,各部將領都已到場,正私下低聲議論著上午戰事。


    而其中最熱門的話題,就是朱景洪身先士卒,帶領侍衛們親自衝鋒,一槍捅死對方萬戶的傳奇戰績。


    事實上,到了參將或指揮一級,就極少有親自衝鋒的行為,今日範長春出戰那是形勢所迫沒辦法。


    可朱景洪什麽身份,他這般尊貴人物,竟親自提槍上戰場拚殺,絕對是非常罕見的奇事。


    上陣殺敵也就罷了,朱景洪還取得了很離譜的戰績,除了親手斬殺了達爾紮,死在他手下的敵軍竟有上百人。


    把人幹淨利落捅個對穿,這也就朱景洪幹得出來,所以要統計他的戰績很容易。


    所以此時,在場將領沒有人不服這位爺,既敬佩他上陣殺敵的膽氣,又讚賞他把握戰機扭轉乾坤的魄力。


    將領們都是如此心態,那麽底層的士兵和軍官們,則更對朱景洪飽含崇敬。


    本來他就人緣不錯,而隨著這件事的傳開,他隻會收獲更多軍心人心。


    “十三爺到……”


    隨著帳外一聲高唿,帳內議論聲戛然而止,眾人紛紛站了起來,目光掃向了軍陣門口。


    朱景洪已換下甲胄,此刻外麵身著抹黑色繡龍圓領袍,簡素之中彰顯著威儀。


    在他身後,跟著振威中衛指揮使範長春、青海行都司都指揮使楊隆山,以及安西行都司都指揮同知周全輝。


    “參見十三爺!”


    “嗯……諸位請起!”朱景洪語氣平和道。


    雖然眾人一如往常那般恭順,但朱景洪仍感受到和以往的略微不同。


    做迴主位上,朱景洪示意眾人坐下,方說道:“諸位……上午議事還未結束,現在咱們繼續吧!”


    如何分配兵力,之後如何交替撤退,這些議題確實還需要議。


    底下女真部的葉赫銘恩起身問道:“十三爺,如今我軍大勝,還要後撤?”


    本來之前他也挺慌,可如今取得了這樣的大勝,他就覺得可以跟準噶爾人碰一碰。


    而葉赫銘恩的問題,也問出了許多將領的心聲。


    當然,這些人不是想跟準噶爾人碰,而是覺得可以繼續與其對峙,能不後撤就盡量不撤。


    畢竟無論以什麽理由,後撤終會有受罰的風險,何況如今還取得了大勝。


    “諸位……難道你們所轄各部,都跟振威中衛一般勇猛?”


    隻是一句話,就把所有人都噎住了。


    “上午之勝,改變不了敵強我弱之局,自然仍是以後撤為妙!”


    “臣妄言!”葉赫銘恩當即請罪。


    而朱景洪隻是擺了擺手,示意他坐迴位置上去。


    接下來,就是眾人集中議事,經過了大概半個時辰爭論,一切事務才最終議定下來。


    集議之後,各項命令已經發布,按理說這個時候就該散了。


    然而朱景洪沒發話,所有人就得坐著等。


    “此前寧總督曾下令,讓安西行都司往南靠,但到如今他們仍陷紮薩克等三國……”


    “我的意思是,取消寧總督此前軍令,安西行都司仍以平定紮薩克等國為要!”


    “諸位以為如何?”朱景洪目光掃向眾人。


    讓王子騰繼續平定紮薩克,主要原因是令其會師已無可能,其次則是為朱景洪的千裏轉戰服務。


    若王子騰穩住了紮薩克等國,尤其是穩住了土謝圖汗國後,就能給他的轉戰方略提供穩定側翼,並以此輸送源源不斷的補給。


    從這個角度來說,反倒該西北大軍主力往北靠,以實現會師合擊的結果。


    眾人沒有反對,這就等於是認可了,所以朱景洪沒有在多問。


    “周將軍……”朱景洪目光掃向周全輝。


    “臣在!”周全輝連忙起身。


    “這件事,你親自去跟王子騰說,讓他務必要穩住局勢,並將平叛重點放到土謝圖汗國!”


    “十三爺,臣若離開,這北線諸部……”周全輝把握住了問題關鍵。


    北線諸部,主要是蒙古和女真諸部,合起來兵力有近一萬五,如今皆是由周全輝節製指揮。


    “北線的話……”朱景洪做出思索的模樣,其實心裏已經有了打算。


    “北線就讓孫紹祖去盯著!”


    朱景洪的這句話,讓現場眾人大感驚訝,畢竟這孫紹祖如今隻是個閑職,又豈能直接放到這等高位來。


    就連旁聽的孫紹祖本人,也覺得這事太過於離譜。


    他確實有功勞,而且是令朱景洪掌權的大功。


    可這些都是不能見人的事,真要論的話不但是叛國,而且將自絕於勳貴集團,沒有任何人能保得住他。


    即便是受益最大的朱景洪,也會第一時間和他劃清界限,乃至於直接將他處死。


    每每想到這些,孫紹祖都輾轉反側,隻感到後背發涼。


    今日自己被連提幾級,是因為能力得到了認可……孫紹祖暗暗想到。


    雖然很想得到這個職位,但孫紹祖明白自己該謙讓一番。


    然而沒等他動身,朱景洪接著說道:“他原是安西行都司永寧衛指揮使,頂在最前線多年,對準噶爾了如指掌……


    ”讓他指揮北線幾支軍隊,我看也綽綽有餘!”


    朱景洪斂去笑容,目光掃向在場眾人:“諸位以為如何?”


    所有人都低下了了頭,倒是女真部的葉赫銘恩出言道:“十三爺說什麽,臣等國聽什麽就是了,何須問這些話!”


    他的這番話,引來蘇和幾人迴應,反而形成一片“讚同”的形勢。


    “周將軍,覺得如何?”朱景洪看向了周全輝。


    要把人家解職後支走,老實說朱景洪確實不太厚道。


    “臣領命!”周全輝心中萬分無奈。


    “迴去之後,你告訴王子騰,就說我的話……由你領兵平定土謝圖汗國!”


    這也算是打一棒給個甜棗,周全輝知道朱景洪的大戰略,所以明白平定土謝圖的重要作用。


    這件事若辦好了,也是他周全輝的一件大功,前提是朱景洪的戰略能被效執行。


    “臣領命,定不負十三爺重托!”


    點了點頭,朱景洪又看向了孫紹祖,隨即點了他的名。


    孫紹祖應聲出列,而後勾著腰站在朱景洪麵前。


    “從現在起,由你接替周都知指揮!”


    “臣領命!”孫紹祖恭敬下拜。


    他孫紹祖此前最高實職,也不過是一衛指揮使,跟周全輝差了足足兩級。


    到了高級武官,每一級的提拔都是萬難,而他孫紹祖卻被連提兩級,這讓他更堅定了抱大腿的想法。


    而此時他也非常清楚,眼下雖是被連提兩級,但本質上隻是靠朱景洪的提攜,屬於是臨時的權宜之計。


    要想真正坐穩位置,得到朝廷的認同,他非得打幾個漂亮仗才行。


    “今日議事,到此為止,散了了吧!”


    於是眾人紛紛告辭離開,開始執行朱景洪的戰略。


    …………


    八月十八,京城禁中。


    坤寧宮內,帝後二人正在用餐,獨享夫妻二人間的安寧。


    “對了,賈家那件事你可還記得?”


    “嗯!”朱鹹銘應了一聲。


    “那小孩子痊愈了,賈家已將其逐出家門,還算他們知情識趣!”楊清音淡定道。


    她所言的“孩子”便是賈寶玉,這廝著實被打得太慘,以至於養了一個月才能下地。


    事情剛發生時,雖有東宮和襄王府力壓,但還是被睿王府得知了消息,後麵鬧出了不小的風波。


    寧榮二府無奈隻能到乾清門外請罪,賈敬和賈赦在門外跪得暈死過去,才被宮人送迴了府去。


    而後朱鹹銘下旨,以賈家治家不嚴有負聖意為由,再度把榮國府的爵位削了一級。


    賈赦從原本一等子變成了二等子爵,階官則更慘連降六級,一品神威大將軍變成了從二品安國將軍。


    而這一結果,還是朱鹹銘考慮到太子勢弱,才沒有把賈家收拾得太狠,否則使太子心態崩潰對朝局很不利。


    皇帝下了旨,這件事就算塵埃落定。


    至於罪魁禍首賈寶玉,即使有賈母一力維護,還是沒能避免被掃地出門的結果。


    此刻賈家上下,都對他充滿了敵意,恨不得他這喪門星立刻去死。


    “依我本意,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就該勒死才對!”朱鹹銘淡然說道。


    楊清音勸解道:“真要是死了,十三家就不好跟太子妃見麵了,如此結果也不讓她們難做!”


    “所以我說老四媳婦目光短淺,看不透大勢格局,連個……”


    說道最後,朱鹹銘戛然而止,但楊清音卻知道他想說什麽。


    “連個什麽?連個同胞弟弟都舍不得?”楊清音沒好氣的說道。


    “老十三的媳婦,連兄長都能訓斥責罰,將其管束得懂規矩知進退,如今已能為朝廷效力!”


    無論是寶釵退掉隱匿的土地,還是後麵教訓薛蟠走正道,乃至於一個月前命人杖責兄長……這些事朱鹹銘都知道。


    這個時候,楊清音不想跟朱鹹銘爭吵,於是轉移話題道:“現在你又對十三媳婦滿意了,當初你可是要廢掉她的王妃!”


    “這丫頭明白事理,比起……”


    沒等朱鹹銘把話說完,外麵傳來了程英的聲音。


    “陛下,西北總督署緊急軍情!”


    “拿過來!”朱鹹銘放下筷子。


    西北每天都要軍情傳迴來,但不是都叫緊急軍情,每次遇到朱鹹銘都會及時處置。


    從程英手上接過信函,朱鹹銘仔細看了起來。


    幾息之後,眼看朱鹹銘神色大變,楊清音連忙問道:“怎麽迴事?”


    “寧煥祥死了,被……襲殺而死,屍骨無存!”


    “那前線如何?戰局如何?”楊清音問出了最要緊的問題。


    朱鹹銘翻頁接著往下看,然後他的表情就更精彩了。


    看到楊隆山辭帥,朱鹹銘冷笑道:“楊隆山倒有些自知之明……”


    但看到接下來的內容,他可就笑不出來了。


    “這個小畜生……他怎麽敢!”朱鹹銘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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