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每一次不都是化險為夷麽!也許是上天垂憐,這次不但有驚無險,還順利晉升,連心魔入體都沒有出現!”老者安撫妻子道。


    “有德之人自有百靈相助,您也不必過於擔心了!”蕭笙也安慰道。


    “小兄弟,你是不知道,我家老頭子隔三岔五就能惹出點事兒來,這年頭,做好事不一定會得到什麽好,甚至還能惹一身騷!”婦女絮絮叨叨起來,“記得有一次,他舍命救了一人,對方卻反咬一口,搞得他裏外不是人,最後還見了官,給人陪了不少錢!”


    “我又不是為了讓人感激我,我隻是為了我心中追求的大道!”老者道。


    “你的道,你的道,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追求到!”婦女不屑地道。


    “仙長的大恩大德小民終生難忘,日後做牛做馬也要抱仙長的恩德!”聽到二人的爭吵,黑衣人連忙跪在地上,再次向老者叩頭。


    “不必如此,我們夫妻拌嘴習慣了,你不要多想!”老者連忙將黑衣人扶起。


    婦女看到這一幕也不好說什麽,連忙岔開話題,“天色快黑了,我去給你們準備點飯菜,你們現在這裏聊著!”婦女說完,出去了。


    通過交談,莫語知道老者名叫周子翁,妻子名叫李丹陽,是一名佛修,在佛士後期,夫妻二人都是正直善良之人。


    李丹陽總是埋怨周子翁,卻也可以看出,就是因為周子翁這份俠義心腸,她才愛上了她,並把終身托付給他。


    “小東西,


    周子翁本想和莫語兄弟相稱,本莫語拒絕,堅持尊稱他為周老,黑衣人無處可去,周子翁夫婦留他在這裏幫忙料理農田。


    “周老,你們日後還能在這裏住麽?郡守府會不會報複?”莫語略帶擔心地問。


    “我若沒晉升尚有憂慮,不過晉升了麽,就無所謂了。乾國法度,成宗之後,就入冊尚書院,由尚書親自負責,若要處罰,不但要上報尚書院,還要陛下朱批。我大乾國宗師雖然不少,但是也不算很多,都是帝國的寶貴資源。郡守自然不會為他那作惡多端的小舅子生事端。更何況你也不要高看楊威的妹妹,一個侍妾而已,郡守侍妾十幾個,兒子更是二十幾個,她都沒那麽重要,何況他哥哥!”周子翁道,“郡守不但不會提這件事情,還會給我送賀禮呢!”


    果不其然,下午郡守府就派人送了賀禮,還稱已經將周子翁晉升農宗的消息上報尚書台,過不了多久,尚書台的恩賞和籍冊就會送來,並稱如果有什麽事情需要郡守府出麵的,隨時提出,郡守府必然全力促成,楊威的事情提都沒提。


    賀禮中有一些珍貴的禽肉,李丹陽又從菜地摘迴一些蔬菜瓜果,做了一頓簡單又可口的飯菜。


    吃飽之後,莫語迴到偏房修習了也會,覺得無事可做,推開遠門打算四處走走。


    沒走多遠,就看到周子翁坐在水車下,望著對麵的稻田,若有所思。


    “周老在想什麽呢?”莫語過去問。


    “你看這片稻田!”周子翁指向對麵道,“這些都是我畢生的心血!”


    現在是夏天,稻穀還沒有成熟,但稻花遍地,清香泌人心脾,莫語仔細觀察了一番,發現這些水稻的莖稈比自己家的更粗些,葉子更綠些,上麵結的稻穗也更大些。


    “是的,這是我一年又一年,不停選種子選出來的。每一年,我都從稻田裏選出結糧食最多的莊稼做種子,播種下去,如此反複做了幾十年,莊家的產量越來越高,不過還是不盡人意。莊家一年成熟一次,我壽元無多,以為完不成這件事情,卻沒想到晉升了,增加了幾百年的壽元,應該夠時間完成這件事情了。”


    周子翁告訴莫語,幾十年前,他突然想到爸爸媽媽個子高,子女必然個子高,雖然會有一些意外情況,但大體如此。


    突然靈光一現,想通過優選種子的方式,讓莊稼產量提高。


    這種事情需要一代又一代的揀選,雖然精心培育的幾代莊家產量提高了,可是過幾代又將迴去了,因為種子的遺傳還不穩定,耗費的時間就更多了,不過他盤算著再有一二百年也差不多了。


    “我大乾國萬億庶民,糧食為天,豐年尚可,災年就不夠吃,總會餓死許多人,終究是糧食不足,豐年儲備不了太多,再加上地主、富戶、官紳趁天災之機囤積居奇,糧食貴比黃金,百姓苦不堪言,歸根結底糧食不夠,如果糧食足夠多,即便囤積,也不會很貴,人人才能飽暖。


    大乾國土地眾多,可是每個農民能種的土地是有限的,隻能想辦法提高土地的產量!”


    聽周子翁這麽說,他心中的敬佩改為尊敬,周子翁不但充滿俠義,更是胸懷天下,心憂天下,為了天下付出自己的一生,傳說中的聖人也不過如此。


    莫語出身農村,知道農民的艱苦。


    “周老,不如您給我一些種子,等到到書院安頓下來,也幫著培育一些!”莫語道。


    “你是想用那個珠子?”


    莫語點點頭。


    “也好,不過那個珠子還是不要讓人看到的好,即便無人覬覦,但是找你催熟個靈草,提升個植物係法寶的人會多如牛毛,到時候你會不勝其煩!”


    “小可明白,白天在飯莊不是事情過急,是絕對不會拿出來的!”莫語道。


    又住了一天,莫語準備離開,周子翁將他這幾十年來培育的稻米、麥子,地豆等糧食的種子各給了他一些。


    “老夫身無長物,沒什麽可送給你的,日後若是有什麽需要,盡管來找我,隻要能幫上的,老夫一定盡力而為!”


    周子翁夫婦將莫語送至和大飛約定的地點。


    “是啊,小兄弟以後有事不要客氣,我家老頭對陌生人都能豁出性命,何況是小兄弟你,不但救了他的命,更幫他晉升到農宗!”李丹陽也說,“他對小兄弟的事情若是不盡心盡力,我都和他沒完!”


    “放心,日後有事情有勞二位,我絕對不會客氣!”莫語道。


    雙方又寒暄了幾句,周子翁夫婦騎著鋤頭離去。


    望著他們的身影,深深的鞠了一躬,這是他到目前為止最尊敬的人,天下之間,說心懷蒼生的人很多,但真正做到的,目前隻見過周子翁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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