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巫師來說,常見的切割傷口並不是嚴重的損傷,利用白鮮一類的草藥能迅速治愈。”


    弗拉梅爾向洛倫解釋神鋒無影咒的危險之處,“但這個魔咒造成的傷害,使用常規手段難以治愈,除非當場使用反咒。”


    “作為一個戰鬥手段,這算是個優良的特性不是嗎?更不用說是用來處理草藥。”


    洛倫認為不管是黑魔法還是正常魔法,用在正途上就是好的魔法,魔法隻是工具,歸根結底還是要看掌握魔法的巫師是否是個黑巫師。


    弗拉梅爾笑道:“我在某種程度上同意你的觀點,但阻止你不僅僅是因為黑魔法難以預料的威力。”


    “那是為什麽?”洛倫問道。


    弗拉梅爾抖手一揮,一團白色的雲霧從他的袖子裏竄出來,在空中彌漫。


    決鬥室驀然暗下來,隻有彌散雲霧在發光。


    從中浮現出一個年輕巫師,麵容俊朗,帶著溫和的笑容。


    最開始的一幕,年輕巫師開始對著黑色的火光自言自語,這是他研習黑魔法的場景。


    “黑魔法之所以被稱為黑魔法,是因為這類魔咒會對不夠堅定的靈魂產生異化作用。”


    隨著弗拉梅爾的講述,研習黑魔法的年輕巫師英俊的麵容變得枯瘦,猙獰,笑容也帶著瘋狂,他麵前的黑色火焰變成了人類的屍體。


    “如果不夠堅定,被黑魔法吸引的人會不自覺失去一些作為人的特質,逐漸墮入深淵,自我毀滅。”


    畫麵中的黑巫師身上燃起黑色火焰,他把自己燒成了一具枯骨。


    空間中的白霧消散,決鬥室重新變得明亮。


    弗拉梅爾神色嚴肅,“黑魔法作為一個獨特的領域,對於情緒和靈魂的探索都有深刻的見解,但我認為,應該等你再成長一些,對世界有自己的認知後再接觸黑魔法。”


    洛倫聽明白了,黑魔法對靈魂的異化汙染不是某種穩定生效的魔法作用,而是部分巫師對力量或者欲望的渴求超出限製,沉迷黑魔法把自己拖入深淵。


    這跟他的印象相同,畢竟鄧布利多就是黑魔法大師,也沒見他沉入黑暗。


    弗拉梅爾的意思是等自己有成熟的認知,建立起完備的世界觀再接觸黑魔法。


    想到這裏,洛倫舒一口氣,如果他真的隻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巫師,或許應該聽從弗拉梅爾的勸告。但他不是。


    洛倫沒法告訴弗拉梅爾理由,隻好商量著來。


    兩人做出約定,隻要弗拉梅爾察覺出洛倫性情上有任何異常,他都應該停止練習黑魔法,向鄧布利多尋求幫助。


    就這樣,研習神鋒無影咒的進度再次緩慢向前推進。


    星期六早上,餐廳。


    昨天的雨似乎傾盡了最近烏雲沉積的水汽,早上的天空雖然依舊陰沉,但雨已經停了。


    光是不下雨就已經讓哈利的心情舒暢,今天全天都要訓練,不下雨總是好的。


    納威看樣子已經從之前的事情走出來,他吃得很香,時不時湊到哈利和羅恩身邊說話,他們三個約好要一起去魁地奇球場。


    “你想嚐試一下找球手的位置嗎?”哈利說。


    “我,我還是先看看吧。”納威臉上洋溢著笑容,他已經寫信告訴奶奶自己想換一根契合的魔杖,對未來一片憧憬。


    “二年級的時候魁地奇會招人,或許我們都該試試。”羅恩覺得自己也有一些機會。


    三人興高采烈地討論魁地奇,洛倫默不作聲,盡量不讓他們注意到自己。埋著頭小口小口啜南瓜粥,暖洋洋甜絲絲的。


    腦袋裏想著要是納威發現自己沒什麽魁地奇天賦,該怎麽重新忽悠他,或許可以說一下哈利他爸爸當年就是找球手……


    今天不用上課,赫敏的棕色卷發沒有打理,隨意地披散在肩上。她看著洛倫螞蟻一樣的進食速度,知道他已經吃飽了。


    “走,跟我練習魔咒去。”


    小女巫拉著洛倫在有求必應屋練習了一整天無痕伸展咒。


    晚上迴到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哈利羅恩和納威已經迴來了,圍坐在長椅上。


    “洛倫!赫敏!快過來,你們不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有多不可思議。”羅恩高聲招唿洛倫。


    他一隻手搭在納威的肩膀上,另外一隻手激動地揮舞,“要我說,納威的飛行速度很多魁地奇球員都趕不上,要是能克服恐高就好了。”


    聽見這樣的誇獎納威笑得有些靦腆:“我覺得自己已經沒那麽怕了。”


    白天在魁地奇球場上,納威騎上飛天掃帚依舊恐高,飛到一定高度就頭暈目眩,但他貼地飛行速度很快,讓魁地奇球場上的人都驚歎的快。


    雙胞胎調侃他是一個靈活的胖子。


    “在空中頭暈目眩是生理上的恐高。”


    “這不可能是飛行課留下的心理陰影,在更早的時候你應該就恐高了吧。”赫敏細長的睫毛撲簌,若有所思,父母都是醫生,耳濡目染下她也有一定的醫學常識。


    納威皺起眉頭迴憶自己的經曆,“8歲的時候,阿爾吉伯父為了幫助我魔法覺醒,把我從樓上扔下去,我記得摔在地上然後彈起來,飛過花園落到很遠的馬路上。”


    納威撓撓頭:“好像從那以後就恐高了。”


    “什麽!?”赫敏氣得尖叫,“這是謀殺,虐待,他應該被關進監獄!”


    “冷靜,冷靜赫敏。”洛倫按著她的肩膀勸慰,“他伯父是巫師,肯定不會讓納威摔死。”


    幾人好說歹說才讓赫敏消氣。


    納威的阿爾吉伯父不知道,自己差點因為虐待兒童被關進阿茲卡班。


    隨著格蘭芬多第二場魁地奇比賽的臨近,伍德的訓練越發嚴格,不管下雨下雪都在訓練。魁地奇球員們甚至好幾次一迴休息室就熄燈了。


    “費爾奇如果夠聰明,那他就應該等在胖夫人前麵。”


    “一抓一個準,全都算夜遊。”


    雙胞胎這樣抱怨,但伍德的訓練沒有因為抱怨減少。


    納威經常跟著哈利去看他們魁地奇訓練,正逐漸克服自己的恐高。


    下學年第二周周五,斯內普的辦公室裏。


    昏暗的燈光下,斯內普在辦公桌上批改作業,洛倫在儲藏室內。


    他正對著麵前堆了一箱土豆發呆,每一個土豆都被神鋒無影咒切成了兩半。


    “用反咒解除土豆身上的神鋒無影咒,然後把他們複原。”


    迴想起斯內普的要求,洛倫想不通一個人怎麽能這麽善變,明明上周是給塊莖切皮,結果這周就變成了練反咒。


    唉,人在屋簷下,有什麽辦法呢。


    洛倫掏出魔杖,就當是練習吧。


    “【速速愈合】”


    “【速速愈合】”


    “【速速愈合】”


    單調的念咒聲迴響在陰暗靜謐的魔藥學教授辦公室。


    多虧糾偏天賦的幫助,洛倫的【速速愈合】很快就能清除土豆切麵上殘留的神鋒無影咒,讓它們重新貼合。


    能看出來斯內普切這些土豆的時候很隨心,上麵的魔力並不強大,哪怕沒有天賦的幫助應該也能清除,隻是會慢一些。


    “斯內普教授,我弄完了。”洛倫揉揉揮舞魔杖有些酸軟的手臂,感覺自己魔力沒怎麽消耗,體力消耗更多。


    聞言,斯內普不停劃動的羽毛筆停頓下來,速度比預想的要快很多,應該沒有沉迷黑魔法。


    “不要過度沉湎於力量而忽略了一些事情。”斯內普的羽毛筆繼續劃動。


    “教授你之前應該是想讓我盡快學會神鋒無影咒,為什麽突然變反咒了。”洛倫還是覺得不對。


    斯內普沒有迴答,他要怎麽說。


    最近發現那位萬事通小姐總是單獨活動,而不是像之前一樣跟洛倫一起,這樣的境遇讓他腦海裏一些相似的記憶被迴想起來,認為洛倫可能是沉迷力量,淡漠了朋友。


    洛倫做夢也想不到今天事情的根源居然在赫敏。


    眼看斯內普沒有迴答,也沒有讓他離開,轉頭問起之前忘記的另一個問題,“教授你為什麽突然成了魁地奇的裁判。”


    斯內普冷哼一聲:“雖然有窺鏡,但在賽場下哪怕收到預警也來不及救那位大名鼎鼎的救世主,我做裁判是為了讓他活下來。”


    停頓一下,他接著嘲諷道:“那位愚蠢的波特先生說不定以為我要害他呢。”


    說起哈利·波特斯內普就一陣火大,遷怒到洛倫:“你可以迴去了。”


    “晚安教授。”說完,洛倫麻溜撤退,殃及池魚哦。


    隨著比賽的日期臨近,一種壓抑的氛圍在格蘭芬多的學生間彌漫,沉悶的火藥桶裏已經塞滿了硝石,所有人都等著把它點燃。


    比賽是在下午舉行的,天氣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沒下雨,但雲層最近總是這樣陰沉。


    一年級的小巫師聚集在一個看台,暗自為哈利打氣。


    納威想不明白羅恩和赫敏為什麽把自己的魔杖都掏出來捏在手裏,像是隨時要幹一場一樣。


    說起魔杖,奶奶迴信了,等魁地奇比賽結束,他就請假去奧利凡德那裏買一根屬於自己的魔杖。


    他再也不會成為格蘭芬多的吊車尾,再也不會扣格蘭芬多的學院杯分數了。


    看著賽場裏的斯內普教授,嗯,最後一條待定。


    “記住,別忘了,是腿立僵停死。”赫敏小聲對羅恩說。


    “我知道。”羅恩也小聲迴道,他們避免讓洛倫聽到這事。


    兩人打算一旦斯內普顯示出要傷害哈利的苗頭,就對他施咒。


    洛倫就坐在旁邊沒有參與解說,赫奇帕奇是友好兄弟學院,麥格教授認為他的解說方式有傷和氣。


    電影中似乎沒有第二場魁地奇的場景,相比羅恩和赫敏注意斯內普,他更關注奇洛的動向。


    咻!


    哨音響起,兩支隊伍十四名球員,加上斯內普教授一起升空。


    哈利加速飛出主戰場,眺望著全場。


    他相信斯內普不敢在鄧布利多的眼皮底下對他下手,但以防夜長夢多,還是打算盡快抓住金色飛賊結束比賽。


    賽場上你來我往,戰況激烈但雙方都是守規矩的,沒有太大火氣。


    看台上,羅恩跟赫敏眼睛死死盯著斯內普的一舉一動。


    “哎呦!”羅恩痛唿。


    有人捅了一下羅恩的後腦勺,是馬爾福。


    馬爾福對自己的兩個跟班咧嘴大笑,克拉布和高爾也跟著笑。


    “不知道波特這次能在他的飛天掃帚上待多久?有人願意打賭嗎?你怎麽樣,韋斯萊?”


    羅恩正注意場上局勢,沒空搭理馬爾福。


    馬爾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一定要做這些挑釁的行為,他想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賽場上,沒有人搭理他,這讓馬爾福有些氣憤。


    “你知道格蘭芬多隊伍是怎麽挑選隊員的嗎?”馬爾福大聲說道,“他們挑選的是那些他們覺得可憐的人。比如波特,沒有爹媽,還有韋斯萊兄弟,家裏沒錢。納威·隆巴頓,你也應該入隊,因為你沒有腦子。”


    這話實在過分,洛倫目光從場上移開,轉過頭嗬斥馬爾福:“夠了,好好看比賽,不看就迴城堡去。”


    馬爾福被嗬斥得一滯,轉而升起一股憤怒想要帶著洛倫一起罵,又出於一些莫名的原因,沒有說出口。


    一旁的克拉布罵道:“呸!泥巴種!你跟那位萬事通小姐都是。”


    赫敏聽見了這句話,但不清楚泥巴種的意思。她正專注地盯著斯內普,為哈利保駕護航。


    羅恩跟納威知道泥巴種的意思,不可思議地看著克拉布,憤怒地朝著克拉布撲過去,三人扭打在一起。


    馬爾福看見這一幕,愣在原地。


    他心裏冒出一種想法,要替克拉布向洛倫道歉。


    冷風一吹,道歉,馬爾福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自己是高貴的純血家族,為什麽要道歉,他們確實是泥……


    馬爾福沒再想下去,他阻止了要上去幫忙的高爾,帶著他轉身離開,理由是不想斯萊特林被多扣分。


    羅恩,納威跟克拉布在地上滾成一團。


    洛倫知道泥巴種是罵人的話,但不理解含義。三個人扭打,羅恩跟納威是為了幫自己出氣,用腳拇指想也知道幫誰。


    他掏出魔杖,“【統統石化】”


    白光閃過,幹脆利落的束縛咒從三人中精準擊中克拉布。


    克拉布麵色青白,手腳僵直躺在看台的過道上。


    羅恩跟納威爬起來,臉上有著絲絲血跡。


    “他怎麽敢說出那句話!”羅恩餘怒未消,伸出腳踹癱倒的克拉布


    納威點點頭,還沉浸在第一次衝動打架激動的餘韻裏。


    他聽見自己的唿吸就在耳邊:唿~唿~


    自己激烈的心跳就在耳邊:咚咚!咚咚!


    有一個聲音在心裏問他:


    懦弱的納威,你剛剛怎麽衝上去了?


    隆巴頓,你怎麽敢衝上去!


    就好像,就好像身體裏湧出一股力量,那就是勇氣吧。


    “你們沒事吧?”洛倫問道。


    羅恩摸摸臉上的血,又湊上去看看呆住的納威,“嘿嘿,沒事,是這這家夥的鼻血。”


    說著,又伸腳踹幾下克拉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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