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霍格沃茲校長辦公室,牆上掛著的曆代校長畫像已經陷入沉睡。一老一小兩個人影憑空出現,辦公室裏暖黃的的燈光逐漸亮起來。


    “你先迴去吧,它就先由我來照顧。”鄧布利多摘下已經不太合體的帽子,帽子口朝上隨手放在桌上。


    “再見校長!”洛倫迫不及待要好好洗個澡,他在阿爾巴尼亞這幾天憋壞了。


    納吉尼枕著寶石沉睡在帽子裏,福克斯把頭湊過去看了一眼,一下子戒備起來,朝著鄧布利多罵道:“吱呀!”


    仿佛在說你這個喜新厭舊的家夥。


    鄧布利多一邊躲避福克斯的啄咬,一邊梳弄它的羽毛,笑嗬嗬地安撫:“好了好了……”。


    付出一些零食,花了一些時間讓福克斯消氣。鄧布利多慢悠悠地從書架上取出一本看起來有些年頭白色封麵書籍,翻開來,每一頁都有一個人物肖像。


    翻過不知道多少頁,停在一副滿頭銀發,體型消瘦的肖像上。


    鄧布利多等了一會兒,上麵的人逐漸像變得更加生動,開始出現顏色,肖像活動起來。


    “阿不思?”


    “尼可。”


    兩人交談一番,鄧布利多講述了阿爾巴尼亞一行的經曆,詢問尼可是否有辦法拯救這個血咒獸人。


    “我無能為力,但魔法石或許可以……”


    在尼可的講述中,魔法石在每個人的手上作用是因人而異的。


    “在我手上是點石成金,煉製長生不死藥,但是洛倫或許會有其他選擇。”


    “從他的訴求上看,或許會是生物煉成,把蛇還原成人,把狼人固定在人的形態。”


    尼可的聲音經過魔法從書籍中傳出,像是老人在講縹緲的傳說故事,“揭示生命的奧秘,這不是一條平坦的道路……”


    魔法生物似乎不存在生殖隔離一樣,在此以前,大量的巫師懷著各種目的孕育奇怪的生物,導致很多災禍。


    最著名的是卑鄙的海爾波,他通過利用蟾蜍孵化公雞蛋從而培育出蛇怪。


    有人出於好奇,有人出於利益,更有人不懷好意,許多種黑魔法防禦課教材上的內容都是巫師人為製造出來的。


    直到1965年,紐特·斯卡曼德提出的《禁止以實驗為目的的神奇動物喂養》法案獲得通過,這道禁令有效的遏止了不列顛境內創造新的不可馴服的動物的盛行。


    魔法部傲羅花費大量精力查辦了非法孕育危險生物的多名巫師。之後幾年,其他國家的魔法部也相繼出台類似禁令。


    這還隻是在神奇動物身上進行煉成,洛倫涉及到的將會是人體,任何人隻要聽說這樣的行為都會認為洛倫是黑巫師。


    如果洛倫要走上生物煉成這條路,哪怕外界不知道魔法石,僅僅是生物煉成本身就足以讓他受到各類人的注視,不管是魔法部還是黑巫師。


    “當他在阿爾巴尼亞的森林裏發現這條蛇,就已經將它從絕望的深淵裏拉扯出來。”尼可談起使用魔法石的前置條件。


    “咳咳咳。”


    他的聲音聽起來沒有氣力,“我們或許不用急著銷毀魔法石,等你要做的事情結束後,讓洛倫用我這塊魔法石試一試也好。”


    鄧布利多坐在椅子上,看著書上的肖像,“你已經做好準備迎接死亡了嗎?”


    尼可聽見這個問題,蒼老的麵容露出笑意,“阿不思,你早已經知道,死亡不是終點,是一場更偉大的冒險。”


    “我還有一些存藥,等我處理好一些事情,就會跟佩雷內爾迴到巴黎。”


    “夏天吧,春天還有一場歌劇,等看完這一場我再走。”


    “到時候就不跟你告別了。”


    “咳咳咳,再見。”


    聽見再見這個詞,鄧布利多的皺紋舒展開,笑起來,“再見,祝你旅途愉快。”


    說完,尼可的畫像逐漸褪色,一動不動。


    洛倫提著自己的小皮箱,蹬蹬蹬往格蘭芬多休息室跑。


    迴到霍格沃茲,不管是灰撲撲的石柱,被擦亮的盔甲,又或是移動的樓梯,都讓洛倫有一種迴家的熟悉和安全感。


    至少這裏不會有黑巫師搶劫,伏地魔除外。


    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裏。


    韋斯萊家的四個小巫師都圍在桌前在下棋,雙胞胎和珀西三個對羅恩一個。


    雙胞胎兩個人還能招架住羅恩的攻勢,但是中間有幾步棋信了珀西的話之後,就兵敗如山倒了。


    棋盤上,騎馬的騎士一邊走一邊罵:“你們兩個是巨怪嗎,為什麽要聽別人的話。”


    珀西臉有些紅,眼睛看向別處,裝作就當沒聽見一樣。


    他看到剛從外麵進來的洛倫,眼神一亮,“快看,洛倫迴來了。”


    喬治和弗雷德也抬起頭,趁著羅恩不注意把棋盤推翻,一人一句發出驚喜的叫喊:


    “我們的救世主,洛倫迴來了!”


    “我們再也不用陪羅恩下棋了!”


    最後兩人舉起雙手一齊喊道:“洛倫萬歲!”


    看得出來,洛倫沒在的這幾天,幾人真的飽受羅恩的折磨。


    雙胞胎繞過桌子跑到洛倫麵前,弗雷德接過他的小皮箱,喬治把洛倫拉到羅恩麵前按在座位上,“全靠你了!”


    洛倫企圖掙紮一下,“我還沒洗澡呢。”


    “後麵再洗,我們約好今晚要是能贏了羅恩,他就再也不找我們下棋了。”


    “可是我的巫師棋也下不過羅恩。”洛倫說道。


    羅恩抬起下巴,表情看起來非常臭屁,“五子棋我也能贏你了。”


    洛倫最開始教羅恩下五子棋的時候,抱著應付的心態差點翻車。羅恩經過圍棋的熏陶後複盤當初的棋,認為自己早已經超過洛倫,自信滿滿。


    這麽囂張?


    洛倫看向其他幾個韋斯萊,“我不在的幾天你們把他腦袋打壞了?”


    喬治想起來這幾天的經曆,說道:“我倒是想打壞他的頭。”


    弗雷德在一旁點頭,“但他真的好像厲害了。”


    洛倫教會羅恩下圍棋之後,這幾天他一直自己跟自己下,羅恩確實有下棋上的天賦,不管是算力還是布局都進步很多。


    一通百通,下其他的棋的時候,羅恩自然而然地帶入圍棋的思維,走一步看好幾步,還能從整體局勢分析棋局,一處僵持就會開辟另外一處戰場。


    有時候還沒開始僵持,羅恩就能預見僵持的局麵,提前在另一個地方埋好伏筆。


    落子天馬行空,雙胞胎根本招架不住,就拉來了珀西,結果輸得更快了。


    如果說之前羅恩下棋純粹靠天分,現在就是在洛倫的幫助下,似乎找到了方法,探索能走更遠的道路。


    “那就下五子棋吧,我先去洗個澡。”洛倫也沒拒絕,他倒要見識一下羅恩是不是膨脹了。


    洛倫仔仔細細地梳洗一遍,如果可以他還想泡個幾小時。出來的時候羅恩正在跟三個人下五子棋。


    “下這裏。”珀西指出一個點。


    “你還是級長呢。”


    “下那裏就輸了。”


    雖然喬治和弗雷德早就長了教訓,不再聽信讒言,但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羅恩嘴角壓抑不住笑容,又故作鎮定,“還是換洛倫來吧。”


    這臭屁的樣子看得洛倫手癢癢,想給他一點小小的震撼。


    五子棋本身規則不完備,正規的五子棋比賽一般都會有禁手,讓雙方處在同一起跑線。在無禁手的情況下,存在著多種必贏開局。


    例如,花月定式。洛倫曾經憑著這一手縱橫小初高,從小到大未逢敵手。現在,是時候給這個羅恩上一課了。


    開局幾步棋雙方都沒怎麽思考,一個攻,一個堵。


    隨著棋盤上的棋子越來越多,羅恩原本輕鬆的神色逐漸消失。


    結果從開局開始,羅恩就一直拿不到主動權。落子越多,棋麵就越明朗。


    終於,羅恩再也堵不住了,被一指四三結束戰鬥。


    “嗬,就這呀。”洛倫學著之前羅恩淡然的樣子,漫不經心地說。


    羅恩聽得臉色一白。


    雙胞胎歡唿起來,“終於不用陪羅恩下棋了。”


    羅恩沒理幾人的歡唿,眼睛瞪圓看著棋盤,不可置信道:“怎麽可能?”


    他腦子裏把每一步棋翻出來一點點迴憶,漸漸發覺洛倫從一開始布局就非常明確。


    “那樣的開局……”


    羅恩沒有沉溺在輸棋的失落中,眼睛越來越亮。手指在棋盤上不停落下和洛倫相同開局的幾顆棋子。


    開局幾步棋擺了一遍又一遍,不停的推導,短短一會兒羅恩似乎就要推出花月的定式。


    洛倫的心思已經不在棋盤上,一路從森林迴來,洗了澡感覺肚子裏空蕩蕩的。


    第一反應是去廚房找東西吃,但去廚房就會和小麥碰麵,洛倫一想到上次的場麵就不自在。


    看著歡鬧的雙胞胎,沉迷在棋盤裏的羅恩,壁爐裏的火焰照亮洛倫的眼睛。


    “今年的最後一天了,我們來做點特別的事吧。”


    雙胞胎停下來,一臉期待地看著洛倫:


    “要來一場刺激的冒險嗎?”


    “夜遊怎麽樣,去禁林!”


    聽見這話洛倫猛烈搖頭,我剛發動引擎,你們這就油門踩死。要說觸犯校規,還是你倆專業。


    “用壁爐的火烤肉怎麽樣?。”


    喬治和弗雷德有些失望,但是對烤肉的興致也很高,輕車熟路地去廚房搬東西。


    珀西有些猶豫,卻沒有阻止雙胞胎。


    很快,各種肉類被雙胞胎用漂浮咒帶進休息室,按理說走廊上不準施法,誰叫他們是喬治和弗雷德呢。


    家養小精靈們把牛羊肉,豬肉切成小塊,小巫師們用變形術加長的餐叉戳起來放進壁爐裏烤。他們的燒烤技術並不好,但油脂在火焰的熏烤下依然發出饞人的油香。


    羅恩把麵包烤得焦糊,又死撐著吃下說好吃。


    雙胞胎笑得要再給羅恩烤兩塊黑麵包……


    他們的笑聲變成了古怪的調子,唱的歌詞變了又變,最後隻單純重複著新年快樂新年快樂。


    很多留在城堡裏過節的格蘭芬多也走出寢室,加入進來。


    這樣的宴會遠遠沒有聖誕那樣豐富,沒有華麗的裝飾,就連食物也沒有那麽美味。但1991年的最後一天,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壁爐裏的火燃燒在每一個人的心裏。


    很多年後,他們依然記得這種溫暖的感覺。


    第二天一早吃早餐的時候,洛倫收到了赫敏的來信。


    【摩根先生:


    希望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一切都好,新年快樂!


    我至今都不能理解為什麽你會忘記給我寫信,憨憨每天早晨都會準時出現在窗前,它是一個如此盡職盡責的郵遞員,你大概也不知道憨憨最喜歡吃小白鼠。


    我們一家人都很喜歡憨憨。我的父親總嚐試與貓頭鷹交談,他不知道從哪裏看來的,覺得貓頭鷹會說話。我的母親試圖讓憨憨叫起來,好知道莎士比亞的《麥克白》中,傳達鄧肯國王死訊時的貓頭鷹叫聲,但我覺得莎士比亞寫的應該不是一隻眼鏡鴞。


    假期裏我們一家去了迪安森林露營,憨憨看起來很喜歡這裏。霧氣像是雲朵一樣,把樹木跟營地一起掩藏。篝火亮起的時候,像是太陽穿過雲霧。我真想讓你也看見這幅景象,或許夏天來的話應該更好,現在有些太冷了。


    ……


    聖誕假期的霍格沃茲怎麽樣,但願你們不會把果醬沾在休息室的座椅上。


    替我問候羅恩,期待你的迴信。


    赫敏·格蘭傑】


    很普通的信件,普通地抱怨了洛倫的行為,講述了家裏的趣事,結尾處普通的問候。


    洛倫從這些普通裏,察覺到一些不普通的事情。


    【親愛的赫敏:


    見信如晤,新年快樂。


    收到信的時候,我給憨憨喂了我正在吃的奶酪和麵包,它看起來也很喜歡。


    霍格沃茲的聖誕宴會非常豐盛,上百隻烤火雞,你走的時候看到的聖誕樹上都噴湧著火焰,燭火像是星星一樣掛在樹上……


    我和鄧布利多去到阿爾巴尼亞的森林裏,在哪裏見識到璀璨的光芒。具體的情況等你迴來再細說……


    我覺得你可能更想問候路威一些,但別擔心,一切都好。


    誠摯的問候


    洛倫·摩根】


    寫完給赫敏的信,洛倫也給貝茨爺爺寫了信,用的是霍格沃茲的貓頭鷹。


    問候了貝茨爺爺新年過得怎麽樣,旅途進行到了哪裏。末尾詢問了暑假迴去能否吃上自己的烤羊羔。


    時隔好幾天,洛倫重新走在霍格沃茲城堡裏,享受著這裏的氣息。


    走在路上,陸續收到赫奇帕奇小巫師們凍出來的水果,各種各樣的凍蘋果,凍黃桃……


    洛倫感覺自己一個人吃完這些凍水果,大概會進校醫室收獲龐弗雷夫人的一頓臭罵,為了愉快的假期體驗,他把這些東西分享給相熟的幾個朋友。


    休息室裏,羅恩麵前擺著三個棋盤,巫師棋一個,五子棋一個,圍棋一個,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中。


    洛倫把水果放在他旁邊,歎口氣。


    大概是因為哈利不在,他太無聊了,等哈利迴來,羅恩應該會從棋盤裏走出來。


    同時期望著哈利的返校,能夠推動納吉尼的救贖,讓自己早日治好貝茨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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