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峰眼角,落落分明,傲氣剛烈,溢於言表。


    穆駿很認真地和她說:“我和盛欣什麽都沒有。靈周科技資助他們很多很多年了。這是積德修好的事兒,你別往心裏去。”


    吳祈寧眼看著別處:“穆總,你家積德修好,我管不著。”


    穆駿苦笑,慢慢地握緊了她的手,分外地溫言軟語:“十二個電話你也不迴我一個,嶽飛都調迴來了,還好意思叫穆總,滿公司,就你不聽話。”


    這話說地有趣,吳祈寧微微翹了嘴角兒,挑了眉毛看穆駿:“聖上,調迴來嶽飛做什麽?也在風波亭勒死?那我怎麽還敢迴來?”


    穆駿湊過來,一口氣軟軟地吹在吳祈寧的耳邊兒,笑意滿滿:“愛卿既然肯迴來,孤又怎麽捨得勒死,做什麽你我另議,等日後有了嶽雲,再一起處置了吧……”


    吳祈寧的臉“騰”就紅了,覺得穆駿這話占了自己好大便宜,想迴嘴,急切間又找不到說辭,隻好側過頭氣鼓鼓地看著穆駿。


    穆駿笑笑地看著吳祈寧的臉色,試著攬住她:“一去兩年,音訊全無。我不接你,你就不迴來了是吧?小姑娘家,心倒狠。”


    吳祈寧眼底生了紅潮一線,眉毛都豎了起來,人也坐直了:“你說我心眼兒壞,我還和你聯絡幹嘛?我讓你糟蹋地不夠?就這麽下賤非往你身邊兒撲?”


    穆駿攬著她不肯放:“多少年前的事兒了,說你一句,你就跟我仇深似海了。我不是當場就和你賠不是了嗎?你還要記到多久?今天要不是盛年給你派活兒你搞不定,你是不是還不來找我?”


    吳祈寧掙紮著想站起來:“惡語一句六月寒,何況你是冬天說的!至於來不來找你麽,這可難說……你起開,我要迴家去!”


    穆駿摟著她的腰,要笑不笑地看著吳祈寧:“說走就走,卸磨殺驢!為你斷了骨頭,也暖不過來三九天一句錯話?小寧,遠的不說說近的,我今天幫你完了盛總的差事,你可怎麽謝謝穆駿哥呢?你不謝,我就不讓你走。”


    從沒見過這樣不正經的穆駿,吳祈寧微微窘迫地偏過了臉,輕啟丹唇:“那你說怎麽謝……”


    穆駿歪頭想了想,忽然笑了出來:“小寧,你剛才說糟踐,穆駿哥教給你,對女孩子說兩句重話,可不叫糟踐。”


    吳祈寧“哎”了一聲。


    穆駿笑著壓在她身上:“這才叫糟踐。”


    吳祈寧略一閃神,就有濕熱的嘴唇堵了上來,輕柔緩慢,次序地進,仿佛也有點兒底氣不足地進退不得,此刻兇悍,不過是得寸進尺的試著來。


    吳祈寧睜大了眼睛看著穆駿。


    穆駿也是一邊親吻一邊觀察著吳祈寧的神色,對於這個聰明獨立的姑娘,他並沒有十足可以與之親昵的把握。可人當前,是又實在捨不得放開。


    隻好慢慢慢慢地揉著她腰側緊張而發硬的肌肉,試圖讓她放鬆下來。


    吳祈寧隻是看著他,神色從最初的震驚到了後來的些許玩味,穆駿略微灰心,他收了嘴,在她耳側緩緩地說:“小寧,我現在隻喜歡你一個人,你信我。你不習慣,我們慢慢再說……”


    可是穆駿的手並沒有鬆開她的腰,一隻手依舊用力箍著她,目不轉睛地看著吳祈寧的臉。吳祈寧的腰也是繃得緊緊地,兩個人四目相對,身上暗暗地叫了一股勁兒。


    獵手與生靈,馴服與反抗,有些道理仿佛古來如此,若非好漢子,從來馴不服紅鬃馬。


    吳祈寧定定地和穆駿對視了好一會兒,終於想通了似地微微地翹起了嘴角兒,身子也在他懷裏慢慢地軟了下來。


    長眉含情,眼波流麗,麵頰都是粉撲撲的,化在穆駿身上,好像一汪水。


    穆駿長舒了一口氣,這才敢慢慢地放開她,捧著她的臉親吻她的臉頰脖頸,如饑似渴,流連不去。


    這一會兒工夫,穆駿已經出了一身薄汗,仿佛曆經千辛萬苦,才給自己心愛的烈馬套上了最最精緻鮮明的鞍韂,饒是如此,還得戰戰兢兢地寵著它,隻怕它忽然變卦,再次絕塵而去,隻把他一個人留在滾滾的煙塵裏發呆。


    這等事兒,吳祈寧做得出。


    吳祈寧讓穆駿抱了好一會兒,隻覺得半邊身子都麻了,她笑出來:“穆駿哥,放了我吧。你要把我怎麽樣啊,這是病房!”


    穆駿停住了,把臉埋在她肩頭悶聲笑:“我能把你怎麽樣?我現在骨折,身都沒辦法自己翻……”


    吳祈寧滿心想笑穆總原來是個銀樣鑞槍頭,可是大姑娘家家實在說不出口,隻好一笑了之。換個姿勢,穆駿攬著吳祈寧的腰,獻寶似地看著她:“明天我就能出院了。”


    吳祈寧別過臉,口角春風:“出唄。”


    穆駿點點頭:“不如你迴小樓來,和我一起住。”


    吳祈寧啐他:“胡扯。誰和你住一起?”


    穆駿有幾分討好地看著她:“我把佛堂收拾迴去了,那原來不是你臥室麽?你還搬迴來。我不去你屋裏。咱們做比鄰而居,做隔壁。聊天也方便啊。”


    吳祈寧眼珠轉了轉,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


    聽娘娘給了準信兒,穆駿明顯是鬆一口氣,這才想起來皺眉頭,哎呀呀地喊起來:“快扶我躺下,換個姿勢,這半天也沒動地方兒,我快成殭屍了。”


    吳祈寧要笑不笑地看著他:“活該!”


    穆駿搖頭嘆息:“我的小寧竟是這等不賢良……”


    吳祈寧叉腰:“自幼就是母老虎。”


    穆駿趁勢抓住她兩隻手:“從小不讓你叉腰。你知道為什麽?”


    吳祈寧挑挑眉毛:“像茶壺?”


    穆駿一笑:“你一叉腰,就顯得這姑娘腰細迢迢,勾得人總想用胳膊摟一下,試試長短。”


    吳祈寧哭笑不得,翻個白眼:“這一骨折嘴上抹了蜜了。才現出來一肚子貪花好色,這些年的經都念到狗肚子裏去了。”


    穆駿笑眯眯地豎了食指在她嘴唇前麵:“娘子,不可謗僧。”


    吳祈寧笑出聲來:“《三言兩拍》看過沒,和尚從來沒有好和尚!”


    扶著穆駿睡下,幫他拉好了被子,收拾好床鋪。


    眼看著天不早了,她就要走,不提防又讓這貨拉住了衣服角兒,也不知道穆駿今天怎麽這麽黏著人,一雙眼睛黑亮亮地看著吳祈寧:“天黑了,你睡這裏好了。我不動你……”


    吳祈寧抬手輕撥,推開了穆駿的手,正正經經地說:“不像話,我明兒再來……”


    穆駿嘀嘀咕咕地抱怨:“我小寧這等三貞九烈……”


    吳祈寧心說:我又不曾供了你的照片在屋子裏當姑子……三貞九烈也比不上你啊。自然這時候兩個人正好的蜜裏調油,煞這個風景做什麽?這話隻好心裏想想罷了。


    渾身發熱地出了醫院,被街上小風兒一過,吳祈寧身上一激靈,臉還是紅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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