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天剛泛白,女王便離開溫暖被窩,在仆人伺候下穿衣打扮。


    一身盛裝後來到門外,禦用車隊早已整裝待發。


    彎腰走進管家李拉開的車門,車隊緩緩開動,向國王十字車站出發。


    女王透過車窗望著快速後退的店鋪,眼神透著欣喜。


    當然不是因為早已看膩的商業街。


    昨晚,一隻貓頭鷹飛入她的臥室,送來一封校長先生的親筆信。


    信裏說,作為嚶國最高領導人,霍格沃茨為她預備了一個參觀魔法生物課的名額。


    女王快一百歲的高齡了,當時卻像個收到鍾意禮物的小女孩,驚喜的差點叫出聲。


    小心把兼顧車票作用的信件塞進睡衣胸口,她還和蹲在床頭的貓頭鷹絮叨了好一會。


    大抵無非是“王宮有很多美味的食物”“我可以幫你介紹美麗的貓頭鷹女士”之類,試圖誘惑貓頭鷹留在王宮的話術。


    她並不知道無比真實的貓頭鷹,其實是受人操控的“人偶”。


    所以結果很顯然,貓頭鷹自顧展翅離開了。


    遺憾的女王很快收拾好心情,因為她得到一隻魔法寵物的夢想,還有機會實現。


    “女王殿下,我們到了。”管家李不含絲毫情緒起伏的聲音喚醒她。


    女王模糊的視線恢複清晰,待車門被拉開,雙手拎著長裙兩側下車。


    同時,車隊其它轎車裏的乘客也紛紛出來,聚集在女王身後。


    除去負責安全的衛兵,還有十多個穿著西裝的男女。


    人員成分比較單一,胸前掛著工作牌的記者,扛著攝像機的攝影大哥。


    他們都是隸屬王室新聞產業的工作人員,此次陪同女王前往霍格沃茨,專職記錄旅途中的見聞。


    女王轉過身麵向眾人:“雖然我征得校長先生的同意允許拍攝,但記住不要被魔法學院的新奇事物吸引胡亂走動,


    若無意中觸犯霍格沃茨的禁忌,後果是什麽誰也不清楚,明白了嗎?”


    原本還算悠閑的眾人頓時緊張起來,腦瓜直點示意自己曉得。


    見狀,女王迴身走向已經清場的車站,他們乖巧的排好長隊跟隨,管家李則走在女王身側。


    進了車站,到達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入站口——一麵紅磚壘砌的牆壁。


    女王從挎在手腕的女士皮包裏,掏出昨夜那封信件。


    剛拿出來,牆壁立刻亮起光芒。


    深唿吸緩和激動,記者跟著女王走進光,警衛全部留在大廳,等待他們返程。


    視野從白茫一片恢複,一座十九世紀風格的火車站站台出現在眼前。


    隻存在於小說裏的一幕成為現實,並親眼目睹,記者們甚至忘記驚歎。


    眼神好奇帶著些興奮的打量匆匆上車下車的行人,有記者按捺不住那顆騷動的心:“女王殿下,這裏可以拍攝嗎?”


    女王並未迴答,管家李不鹹不淡的說:“各位先生、女士,在霍格沃茨,請稍微改編你們的職業習慣。


    在王國你們有不經同意拍攝的權利,但霍格沃茨不行。”


    略微帶點警告意味的話,並未打消眾人對工作的渴望,反而讓他們覓到了暗意——征求允許就可以嘍?


    問了下火車門邊的列車員,還有半小時發車。


    眾人精神大振,得到女王點頭後,紛紛拉著自己的攝影散開,隨機向一位經過的路人搭話。


    在邀請女王之前,張牧對此一幕已有預料。


    因而製作金水鎮人偶時,順帶製了一批火車旅客。


    不僅如此,還十分周全的給這批旅客人偶,裝配了可變形外觀和骨架——容貌身材能細微調整。


    這樣,就不會讓人察覺異常——火車上的旅客怎麽一直是這幫人?


    為更加具有真實性,張牧給人偶核心添加了差異化的互動機製。


    簡單點理解,就是每個人偶表現出來的性格會有所不同。


    有冷漠,有熱情,有敏感警惕,也有粗獷暴躁。


    由此,每位記者搭話後的反饋也差距甚遠。


    比如這邊的記者,他第一個發起采訪,勇敢但欠缺點眼力。


    “先生您好,我是來自聯合王……”


    “離我遠點麻瓜!”胡子拉碴的大漢,很是嫌棄的從旁邊繞過他。


    再看那邊的記者,他就比較機智,結合同事遭受的冷遇,找上一位麵相慈善,拉著行李箱的老奶奶。


    “您好,美麗的女士,火車發車還有一些時間,有榮幸和您聊聊嗎?”


    “真是嘴甜的小夥子。”老奶奶有點羞澀的捂嘴輕笑幾聲,對他的馬屁予以肯定,“我很高興還有年輕人願意和我這樣古板的老家夥聊天。”


    看見對方答應,記者心裏比了個“耶”,忙招手叫來不遠處的攝影大哥。


    “美麗的女士,您知道霍格沃茨嗎?”


    “當然,我們受霍格沃茨的庇護,這個世界也是。”


    老奶奶似乎曉得記者是外界人,所以對其看起來有些白癡的問題並未奚落,反而耐心的迴答。


    “您有家人入學霍格沃茨嗎?”


    年輕的記者情商略低,未經試探便直白的提問,顯然觸痛了老奶奶。


    她表情肉眼可見的黯淡下去:“我十分希望告訴你有,但很可惜……”


    “噢抱歉。”記者發現了自己犯錯,忙不迭道歉,然後繼續問。


    隻是老奶奶好像迴憶起某些痛楚,於是熱情不再,交談也變得心不在焉。


    記者很尷尬,不停說些趣事試圖彌補過錯,然而收效甚微。


    老奶奶情緒低落的同他告別,拉著自己的行李箱上了火車。


    懊悔給了自己一巴掌,他很快從其中走出,準備繼續攔旅客。


    管家李的聲音打斷了他:“各位,該上車了,你們打算讓女王等多久?”


    女王並未不耐煩,安靜佇立在站台,但幾乎看著她長大的管家李,敏銳洞察了那份不悅。


    他明白女王礙於身份,不能表現刻薄,所以該他這個嘴替上場了。


    兩人互相熟知,女王嘴角不意察覺的微翹,立刻又放下去,唱起紅臉打圓場:“無妨,時間還有些,各位可以盡情。”


    再蠢的人,也不會把這話當真,記者們都連忙跑迴來集合上車,踏上了此趟為期一天一夜的旅途。


    …………


    金水鎮大牢。


    駱希玲側倚著牆,隔壁四人貼牆站。


    葉銘背靠牆,一邊安排五人的任務,一邊做計劃開始前的最後完善。


    “妖孽會來現場,這點不用懷疑,它不是你們對手,這個也能肯定,不然它會和我們直接開戰,而不是嚐試陰謀。”


    葉銘雙手環抱胸前,語氣犯難:“唯一麻煩的是,我們沒有識破妖孽偽裝的辦法。


    嗯……你們五個學了嗎?”


    隔壁傳來女孩的迴話:“旭仙人給的秘籍主殺伐,裏麵都是各種劍訣,呃,師姐呢?”


    沉思著什麽的駱希玲一愣:“大家都練的同一本劍訣,為什麽你覺得我會?”


    “旭仙人那麽看好伱,親自去收徒,不給你開小灶嗎?”


    駱希玲呆滯一瞬,迴過神見葉銘用好奇目光看著自己,脖子一梗:“有啊!”


    “真的?!”葉銘露出笑容,“那最大的困難……”


    “我還沒說完呢。”


    “怎麽了?”


    “師尊開的小灶也是和攻擊有關係。”


    雖然她嘴很硬,胸脯也挺得高,可葉銘還是看穿了她的心虛。


    他體貼的沒揭穿,說道:“那就沒轍了,隻能隨機應變了。”


    此行主要為誅殺妖孽,然而卻無鎖定妖孽的技能,計劃怎麽打量都透著股簡陋的味道。


    隻是葉銘已經窮盡思路,再勉強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細節全部傳達完畢,六人合嘴閉眼養精蓄銳。


    半小時後,太陽即將爬到一天之中的最高點,捕頭領著一隊捕快姍姍來遲。


    “你們,去門外守著。”


    “諾!”


    待普快消失在過道盡頭,鋪頭拱手行禮:“下官以盡早結案平息民怨為由,勸動縣令大人今日午時三刻將諸位於菜市口問斬。


    時辰已到,不知大人是否準備妥當?”


    聽完他的話,葉銘目光一凝,有意思了……


    心裏活動如何另說,他嘴裏迴道:“走吧。”


    “諾。”


    捕頭直起腰,臉龐恢複威嚴,叫來守門的一隊捕快打開牢門,給五人套上沉重的木枷,押送刑場。


    走在昏暗的過道上,駱希玲左右掃視兩邊牢房裏的犯人,小聲嘀咕:“我記得看過的古裝劇裏麵,砍頭之前還有遊街示眾的環節,


    我們不會也要被丟雞蛋吧?”


    五人都是普通人,所謂修習也是張牧的糊弄,可好歹精神力受長劍核心的影響,比常人要堅韌幾分,身體也隨之強壯些微,套著枷鎖走路不算太吃力。


    葉銘就要差些。


    本著做戲做全套的原則,他甚至特意吩咐捕頭千萬別用輕便點的特製枷鎖。


    這會他被鎖著,不僅脖頸重,和木頭接觸的皮膚隨著走動來迴摩擦,火辣辣的痛。


    雙手把木枷稍微往上托起點,他同樣迴以低聲:“放心,真要砸也是拿爛菜葉砸,雞蛋在低生產力的時代可是珍貴營養品。”


    “啊?不是吧,我們現在是殺害他們女兒的兇手,這他們還摳搜幾個雞蛋?”


    “有時候……人命不比雞蛋值錢。”


    “禁止喧嘩!”兩人左右的捕快厲聲喝止。


    “哪裏喧嘩了……”駱希玲心有不滿,小聲嗶嗶一句,然後為顧全除妖大局沉默下來。


    押送隊伍穿過沿著大街前進,並未出現駱希玲擔心的一幕。


    街道無人,自然不會有爛菜葉飛來,更別說雞蛋。


    六人都有疑惑,隻是捕快在兩側伴行,也不方便問捕頭。


    不過他們很快得到了答案。


    一路來到菜市口,眾人愕然發現不很寬敞的街道,愣是被人擠滿,連一隻才蒼蠅到進不去的程度。


    瞧見犯人到場,人群立刻激憤:“你還我女兒!”


    “砍頭!砍頭!”


    捕快有武功在身,抽出佩刀在前威懾,生生於人群中開出一條道,隊伍這才得以踏上刑台。


    六人按照計劃,都冷臉不語似有不甘。捕快扯著一字排開,按跪在地。


    刑台後麵有條台階,盡頭是一塊木板拚接的平台,上麵擺著張木桌,頭戴官帽的縣令端坐桌後。


    他眯著眼望了眼天色,從桌麵的筆筒裏抽出令牌,重重丟出:“斬!”


    令牌摔落地板,劊子手緩步到排在第一位的葉銘身邊,揚起大刀,刀身在陽光照射下反射著刺眼寒光。


    腦袋即將落地,葉銘神色慌亂,心裏卻把注意力全集中在刑台下的人群中。


    陰謀得逞,甚至有額外收獲,妖孽必然得意。


    他不會興奮,應該是喜悅,狂喜。


    葉銘銳利的目光,穿過額前淩亂發絲的縫隙,快速掠過一張張表情各異的麵孔。


    不是,這個不是,也不是他,在哪,在哪……


    是她!


    電光火石間,葉銘視線落在一個婦人的臉上,正是昨天去報官的婦人。


    她在笑,笑得暢快。


    理論上說,殺害女兒的兇手伏誅,笑出聲都不算過分。


    可葉銘看見許多父母的臉龐,都是帶著悲痛。


    也是,即便兇手被砍頭,女兒終究是沒了,為人父母者,哪裏又能笑得出來?


    “是她!昨天報官的女人!”葉銘撞開劊子手,起身爆喝。


    沸騰的人群驟然一靜,顯然不清楚怎麽迴事,五人卻不會發呆,紛紛用力掙開木枷,手掐劍訣。


    “劍來!”


    話音剛落,刑台底下射出五柄長劍,一青四白,直衝婦人。


    “小心!”葉銘知道自己無力幫忙,於是往後退,口中邊提醒。


    五人瞬間聽懂,他指的是注意不要傷到看熱鬧的凡人。


    至於為何不直白說出口,葉銘不傻,當麵說出“別傷到凡人”,等同於告訴妖孽“可以抓凡人當盾牌”。


    駱希玲反應最敏捷,一步往前踏出,五指不停變幻手勢,直射的月明劍速度暴增甩開另外四人的長劍,把婦人四周的群眾掃飛。


    力道控製不太熟練,他們會受傷。


    然而情況緊急,眼下顧不得這些了。


    她繼續操控月明劍圍著婦人環繞,意在把她困於原地,以防其逃竄。


    “上上上!”


    人群被激射的長劍嚇到,都往外麵衝,駱希玲確定不會誤傷,興奮的叫嚷四人發動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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