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驚喜,其實張牧也沒抱有太大希望。


    畢竟都找了一整天,翻的垃圾堆都已經數不清,哪會運氣好到爆棚的正好在巷口這找見。


    然而當他腳步停在垃圾堆邊,察覺裏麵有輕微唿吸時,他感慨自己真是幸運過頭了。


    伸手拍開最上麵的瓜果皮,一雙金毛貓耳的耳尖,在垃圾裏伸出。


    似乎是有些害怕,裏麵的唿吸急促起來,耳朵也拚命往深處縮。


    根據貓耳判斷莉亞該是環抱大腿蹲著,直接雙手插進垃圾堆,精準找到腋下位置,往外一拉,一隻髒兮兮的貓娘出現眼前。


    “莉亞沒有偷東西,不要打莉亞!”被托舉的小貓娘揮胳膊蹬腿。


    想起來自己還是變形術的狀態,難怪她不認識自己,張牧恍然過來,準備解開變形術,她卻自己停下掙紮。


    閉緊眼,鼻尖湊近張牧臉頰抽動。


    “張牧先生!”仍裹著那件打滿補丁的灰袍,但髒了很多的莉亞。有些訝異的大喊。


    沒等張牧說話,她豆大淚珠奪眶而出:“哇……張,張牧先生,媽媽、爸爸、還有好心的鎮長,都被狼咬死了!”


    小貓娘哭的傷心極了,沾滿黑灰的髒兮兮小臉,兩條白淨些的淚痕正在逐漸拓寬。


    張牧默然會,托著她大腿抱緊在懷裏:“沒事了。”


    懷抱裏的溫暖,極大緩和了她的激動情緒,啜泣聲慢慢微弱,消失。


    低頭一看,已經睡沉了。


    抱著她往上提了提,張牧轉身走出小巷來到旅館,開了間房。


    額外支付十枚銅幣,拜托接待姑娘幫忙把莉亞洗幹淨,自己則出門去店鋪買了幾件合她身的短袖短褲和短筒皮靴。


    返迴旅館,上樓到自己門口,還沒進去,就聽見裏麵好大動靜。


    忙推開門。


    床上,莉亞穿著自己臨走時,丟下的一件暫時將就的白襯衫。


    許是長期缺少營養的原因,她體型一點不像個十多歲的孩子,襯衫下擺拖到膝蓋,穿成了連衣短裙。


    此時,接待姑娘正抓著毛巾給她擦頭發,莉亞似乎很害怕,努力左右甩頭試圖掙開摁住腦瓜的手掌。


    聽見張牧進屋的動靜,她們一同看來。


    趁接待姑娘愣神的機會,莉亞猛的甩開腦袋上的手,衝到張牧身邊抱住大腿,哽咽著:“莉亞,莉亞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擺擺手示意接待姑娘沒她事了,然後抱起莉亞,讓她坐著自己胳膊,擦去她臉頰的淚珠邊笑說:“為什麽?”


    “昨晚在垃圾堆裏撿到了一塊腐肉,莉亞太餓了,就把肉吃了。


    後來肚子開始痛,莉亞痛暈了,等醒過來,就嗅到張牧先生的氣味。


    莉亞覺得一定是夢,不然……”


    說著,她又嗚咽起來。


    滿足的摸摸腦瓜和貓耳,張牧把她放下地,遞出手裏布袋:“自己穿有問題嗎?


    不會的話,我叫剛剛的姐姐來幫忙。”


    “莉亞可以的!”她抹抹眼角淚痕,抱著布袋轉身鑽進衛生間。


    過了約摸十分鍾,她換好衣服推開門


    上下打量兩眼,張牧心底給自己挑衣服的眼光點了個讚。


    適合夏天的天藍短袖,略顯寬鬆的裹住上半身,同色四分褲的褲腿露出膝蓋,漆黑短筒靴剛過腳踝,一截潔白小腿在兩者之間。


    加上沒幹透的濕漉漉金黃長發在背後披散,讓小貓娘散發著這個年紀該有的青春氣息。


    瞥見她臉色有些為難,張牧奇怪問:“怎麽了,布料穿著不舒服?”


    不應該啊,自己專門挑的最好的布料。


    搖搖頭,莉亞抬手輕揪幾下自己的貓耳:“衣服莉亞很喜歡,感謝張牧先生,可是……沒有帽兜。”


    “要帽兜幹嘛?”


    “遮住莉亞的耳朵。”


    默然陣,張牧彎腰拿起床上的毛巾,繞到她背後擦著拖到腰間的長發:“莉亞有可以去的地方嗎?”


    聽見這話,她驚慌轉過身:“張牧先生,莉亞很好養活的!”


    說著,邊抓住短袖下擺往上翻:“是衣服太昂貴了嗎?


    莉亞穿自己的灰袍就可以了。”


    按住她的手,張牧扶著她肩膀轉一圈,背對著自己,繼續擦頭發:“我是說,如果你沒有能去的地方,


    那以後就跟著我。”


    “真的可以嗎?”


    “當然。”


    “莉亞每天吃一塊黑麵包就行,而且莉亞很勤快,可以幫張牧先生洗衣服,做飯。”


    感覺差不多了,張牧放下毛巾,繞到她身前半彎腰,大手蓋住腦瓜:“不用做這些。


    並且,以後也不需要戴帽兜。”


    “可是,會有人類……”


    “誰敢多嘴,我保證一發火球把他轟成渣,無論在哪。”


    莉亞眨眨眼,捂著貓耳的手鬆開。


    直起腰,張牧牽著她的小手,下樓退房間。


    隨後找了間麵包店,買了幾塊白麵包和番茄醬,塗好塞給她,往城門走去。


    沿著街道慢慢晃悠,街頭所有看見他們的城民,都投來厭惡目光。


    莉亞叼住麵包,縮到張牧身後,抓緊他衣擺。


    張牧樂嗬嗬把她牽到身邊,用蘊含殺意的眼神瞪迴那些城民。


    等他們有點恐懼的挪開視線,張牧歪歪嘴:“什麽玩意都。”


    發現沒人對自己動手,莉亞膽子大了點,小手塞在大手裏,另一隻抓著白麵包啃。


    “張牧先生。”


    像個惡霸的張牧大搖大擺走了會,忽然有大半塊白麵包伸到自己下巴處。


    低頭看去,莉亞嘴角沾著番茄醬,手高高舉著:“莉亞吃飽了。”


    張牧掏出一枚金幣,大拇指彈向空中然後穩穩接住,接著把金幣放進她短褲口袋裏:


    “你每天吃個不停,也吃不窮我。”


    仰頭盯了他一會,莉亞把白麵包塞迴嘴裏,金毛貓耳開心的彈動幾下。


    繼續走半小時,一大一小穿過城門。


    “張牧先生,我們要去哪?”


    站在城門不遠處的草地,張牧撓撓頭:“靜謐之森,但我不認識路,得找人問問。”


    之前那些城民的態度,肯定是別指望他們幫忙指路。


    冒險者對待亞人的看法倒是緩和很多,可陌生冒險者根本不願意和自己搭話。


    不行找……咦?


    張牧突然看見泥路遠處,有個熟悉的小男孩慢慢走來。


    我記得,第一次進巴拉城就是他給我指去酒館的路。


    正瞌睡來了枕頭。


    高興的牽著莉亞迎上去,張牧見周圍沒人,解開變形術擺擺手打招唿:“你好小朋友,有點事情希望你能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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