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市商品類目最齊全的購物市場裏。


    張牧挨個走進一家家門店,挑選自己需要的東西,邊和宋嵐通著電話。


    “真有急事,不然我肯定蹭你頓飯再走。”


    “明天就開拍賣會?不用打廣告宣傳預熱的嗎?”


    “已經準備差不多了?”


    “嗬嗬,那倒也是,行,我會去拍賣會的。”


    掛掉電話,張牧拉著滿滿一推車貨品,叫輛麵包車給拉迴家。


    結完賬,司機師傅離開,他立刻把所有儀器整齊列在瓷磚地板。


    從左往右掃視遍,雖然都是用於收集物理特征信息,但利用的媒介並不相同。


    包括不限於攝像頭、紅外線、光波、聲波、振動波、無線電波等,他備的很齊全,確保自己進入陰影狀態時,沒有任何手段能發現自己。


    張牧跟著說明書,把它們沿著客廳四麵牆架設好,通電。


    泡杯熱茶放在客廳中間,檢查遍儀器,沒有問題,運行正常。


    他搬來麵立式全身鏡,接著站到茶杯上方,視線盯著鏡中自己,調動魔力發動陰影術。


    身體並沒傳來異樣感,但鏡裏的人,仿佛被橡皮擦狠狠摩擦的鉛筆字,色彩和痕跡慢慢變得黯淡,直至徹底消失無蹤。


    環視無死角監控著客廳的七八台儀器,他保持此刻的隱身狀態,一一查看工作日誌,沒有任何一台能捕捉到自己。


    走迴客廳琢磨陣,他拿起放在茶幾麵的手機,先是看了眼鏡子。


    手機像是懸浮在半空,操控魔力包裹住,手機消失在鏡中。


    方便,並且沒有被現代儀器監測到的可能,好家夥,這哪是“陰影”,簡直像進入了另一個位麵。


    收迴魔力,身影由淡變濃,緩緩浮現。


    再次查看工作日誌,果然,出現了監控到自己的記錄。


    接下來,是變形術。


    從麵板的介紹看,這玩意並不是改變身體結構,而是製造幻象。


    站在全身鏡前,張牧腦海裏搜索各種文學作品對“仙人”外形的文字描述,開始調動魔力構造形象。


    仙人自然要有仙氣,雖然也有返璞歸真的說法,可我要的就是讓別人一眼看見我,就認為我仙氣十足。


    這麽想著。


    很快,鏡子裏一個符合大眾對仙人認知的人影出現。


    身高八尺,著古風素白長袍,及腰華發於後腦半束,三千銀絲披散後背。


    麵容年紀,卻是而立。相貌並不多引人沉醉,反而有些普通,但舉手投足間那股出塵飄逸的氣質,


    讓人見了免不得似山崩般拜倒,口裏驚唿“仙人”。


    “搞定。”張牧看著自己虛構出來的形象,滿意點頭。


    基本準備就緒,他解除幻象,望了眼牆上掛鍾,中午開始忙的沒停,已經晚上九點多。


    洗漱上床,一夜好夢。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


    張牧起床,先灌一瓶藥劑補充魔力,隨後變出昨夜精心構造的仙人模樣,發動陰影術,往學校趕去。


    ……


    約摸上午九點。


    趙奇迷迷糊糊掀開被,刷牙洗臉,換上短袖白襯衫和黑西褲,別好手槍套。


    出房間,沿著走廊到嶽若房間門前。


    “咚咚——”


    “九點多了,快起床,再晚老大又要打電話罵人了。”


    嶽若似乎早就醒來,話沒說完就拉開門,和趙奇一樣衣服,精神頭十足,顯然已經洗漱完。


    “走吧。”


    帶好門,兩人並肩往葉銘房間走,去完成每天“問詢案件當事人”的公務。


    剛開始把葉銘帶來,他們還天天問一遍有關未知能量來源的線索。


    事情毫無進展,加上他們認定葉銘數據造假,現在已經發展成應付老大的走過場了。


    到門前,趙奇先敲敲門:“葉先生,起床了嗎?”


    得到葉銘迴複,他推開門,和嶽若一次進屋。


    “葉先生,我們基本確定您是論文數據造假,對於這個調查結果,您認可嗎?”


    “我沒有異議。”坐在桌前翻書的葉銘,背對他們應聲。


    好,每日打卡完畢。


    趙奇和嶽若心底同時嘀咕句,轉身準備出屋。


    剛走到門口,身後忽然響起一道溫潤如玉的男聲。


    “實在是,有趣。”


    這不是葉銘聲音啊?


    兩人下意識想著,立刻反應過來,一同猛轉過身,手邊往腰間摸去。


    “這……”


    看清葉銘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一人,趙奇和嶽若摸到槍套鎖扣開關的手指,瞬時僵住,渾然忘記遇見突發狀況,自己應該立刻掏出槍。


    屋子沒窗戶,家具隻有張實心床和書桌,根本沒有藏人的地方,何況我和嶽若轉身最多隻有五秒鍾,他什麽時候出現的?


    用什麽辦法進屋的?


    異能?妖魔精怪?魑魅魍魎?


    趙奇腦子現在很亂,各種離譜念頭一個接一個湧現,強迫自己冷靜,他盯著那人的顫動視線,終於穩定了些。


    而此時的嶽若,比趙奇沒好哪去,手按著槍套,嘴巴微張開,一動不動盯著那人。


    眼前這一副古裝打扮的人,如果在街頭遇見,她最多以為是cosy,打量兩眼算事。


    但自己和趙奇視線剛離開房間就突然出現這麽一人,她怎麽也不可能聯想到角色扮演上麵去。


    屋內全封閉,我轉身大約三秒聽見他說話聲,到底……他到底是什麽?


    人?鬼?


    在全球各地苦苦尋找異常事物而不得的兩人,此時真正麵對“異常”,並沒表現出興奮。


    反而手足無措到,不知道自己應該做出什麽反應。


    畢竟,他們雖然掛著異常事件調查局專員的名頭,但遠遠見一次異常都沒有過,更別說現在這樣近的距離直麵。


    葉銘也被背後忽然響起的說話聲,吸引了注意力。不自覺轉過身,看見屋裏多了一人,當場呆住。


    趙奇嶽若還得思索下,房間沒有地方藏人的緣由,進而疑惑這人如何出現。


    可天天待在屋裏的葉銘,是最清楚這隻有自己一人的。


    縱使自詡大心髒的葉銘,此刻也有些茫然無措,愣愣盯著眼前這人。


    屋子隻有房門一個出入口,調查員問完話轉身去開門,因此不可能是從房門進來。


    那……


    那他是怎麽進來的?


    他是什麽人?還是什麽東西?


    三人無言,視線落在一處,準確說,腦子裏麵想問的太多,以致於一時間不清楚該先問什麽。


    空氣凝固會。


    許是見“異常”沒有傷害人的意思,趙奇深深吸氣,掐了把大腿裏側的嫩肉。


    鑽心疼痛勉強讓他恢複清醒,邊悄悄按下手槍套鎖扣的開關,邊問:“這位妖,呃……您是什麽?”


    手指已經拔開槍套的布蓋,摸到槍把扳機,武器在手,盡管暫時不確定能否有效殺傷,但總比空手對付“異常”要好。


    趙奇心底略微鬆口氣,手掌發力,就要拔出槍。


    動作十分利索,然而拔到一半,利落順暢拔槍的右手再次僵硬。


    “便於你們理解,你可以叫我,修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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