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大地沉睡,柴府門前,鋥亮漆黑的福特車風塵仆仆……

    汽車停定,思楠從車上下來,不耐煩地衝著車裏道:“你到了,下車!”

    四周,死一般的寂靜,柴伯庸昏昏沉沉地喘息聲格外刺耳討厭。

    思楠深深吸了口氣,又歎出,轉身麵向門前的守衛:“你們眼睛……是出氣用的嗎?看不到主子都下不了車了?”

    聽思楠這麽說,二人迅速上前,手忙腳亂地將柴伯庸扶下了車……

    柴伯庸悶哼幾聲,微張著眼睛,看見眼前傾國傾城的美貌,卻如寒冰……沒有一絲溫度,不禁擠著眉頭,踉蹌著上前,思楠嫌棄地退後一步……

    “思楠……你怎麽就……怎麽就不愛笑了呢?你知不知道……你……笑起來,真的……真的超級好看!嗬嗬嗬——”柴伯庸傻乎乎地說著,一步沒站穩,撲向思楠,環住了她……

    平日裏人麵獸心,陰險狡詐的柴伯庸,唯有對思楠……才保存著這一絲真心吧。

    他的一席話,觸動了思楠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她並未推開他,隻是頓了頓,便扶著他,走進房間,手裏……一直提著那槍盒的背帶……

    思楠扶著他,一步步挪上樓梯,幾次差點摔倒,終於,臥室橘色的水晶燈亮起,柴伯庸也被思楠一個轉身,扔在床上。

    她細細端詳這張臉,麵無波瀾,甚至……還冷笑一聲,歎了口氣,從肩膀取下那背了一路的槍盒,嘴裏泛著嘀咕:

    “真不懂你!槍別在腰上就行了!幹嘛還帶個盒子,簡直累贅!”

    柴伯庸似乎聽見了這話,竟歪嘴笑了起來,伸出手微微搖晃,眼睛卻沒睜開:“因為啊……這個槍盒……不止是個槍盒!”

    思楠的表情頓了頓,好奇使她忍不住打開槍盒,拿出裏麵的槍,將這盒子倒立,掰掰裏麵的邊邊角角,又使勁兒晃蕩……

    她隻覺的柴伯庸酒後胡言,自己還當真?的確愚蠢至極:“什麽不止是槍盒,裏麵除了槍什麽也沒有!嗬——你還是睡吧!”

    說罷,便起身準備離開。

    可她的話蕩在柴伯庸耳邊,霎時如過電一般,瞪圓雙眼,從床上彈坐起來,一把拿起床頭的槍盒,翻翻找找,跟剛剛的酩酊大醉簡直判若兩人。

    走在門前的思楠癡癡地望著他,漠然的臉上擋不住滿腹疑惑:“你……在找什麽?”

    “鑰匙……”熊智宸嘴裏嘀咕著,“我鑰匙呢?”

    雖然聲音壓的很低,可思楠卻聽清了:“鑰匙?什麽鑰匙?哪裏的鑰匙……你怎麽會……這麽緊張?”

    “遭了!”柴伯庸突然起立,眸子裏閃著驚恐,“不行!我得去碼頭,思楠……你先迴去吧!”

    平日行動,柴伯庸恨不得思楠日日與他相伴,可今天,卻下了逐客令,看來……這件事情並不簡單。

    想到這兒,思楠並沒有多問,而是難得柔下了聲音:“我送你去,你這個樣子……能開成車嗎?別大半夜的……開進黃浦江裏!”

    柴伯庸穿上外套,覺得不無道理,雖說這件事足夠讓他清醒,可畢竟身體在酒精地催化下,總是不由得晃動。

    “好!”

    隨著柴伯庸一聲答應,二人匆匆出門,直奔碼頭……

    (倉庫密室)

    “你的意思……是我們也燒他一隻船?”熊智宸聽了楊靖兒的話,問道。

    楊靖兒點著腦袋:“這才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嘛!而且……也不是傷及無辜!”

    思睿在一旁默默點頭:“嗯——這個辦法不錯,既銷毀了槍支,也保全了碼頭上的工人,不過是他柴伯庸損失點身外之物罷了!”

    “好!那我就這麽辦!”

    商議完畢,幾人探頭探腦,見甲板空無一人,便將那一個個貨箱搬上一條中小型貨船……

    片刻,一切準備就緒!

    四人麵對這艘船,目不斜視,神色嚴肅,也許……這件事,不僅幫了少數同胞,說不定也救了那些為百姓在前線出生入死的士兵……

    熊智宸撩起外套,從裏兜中掏出自己平日喝得小酒瓶,“嘣兒!”打開瓶蓋,將裏麵濃醇的酒灑在貨箱上,最後,還不忘給自己留一口,香的直嘖嘴。

    空氣中,也飄散著陣陣酒香,十裏空巷。

    “呲——”火柴點亮,在烏黑的夜色中格外顯眼,熊智宸無名指蜷縮,輕輕一彈,貨箱許是有酒精地緣故,瞬間被點燃……

    思睿忙蹲身,解開船上的韁繩,四人齊力,推動船身,順著江麵,緩緩移動。

    安桐掏出鑰匙,在手中搓了搓,如釋重負,同樣輕指觸彈,“咚!”鑰匙溜進江水之中,想必從此,變無影無蹤了!

    “走吧!應該馬上……就會有人來了!”

    熊智宸催促著,幾人匆匆弓下身子,一路小跑鑽進樹叢,馬不停蹄跑向藏有小船的地方。

    船上的火蔓延極快,一眨眼的功夫,整艘船被燒得火紅,方圓一裏的江麵,也被照得透亮。

    “著火啦!著火啦!……快來救火呀……”

    楊靖兒一行人,剛剛踏上小船,便聽到甲板上有人唿喊…

    “這麽快!”熊智宸不禁說道。

    思睿把一隻槳扔向他:“智宸,我們得快點兒了,不然……會被發現的!”

    “好嘞!”

    熊智宸輕鬆答應,二人一左一右,奮力劃動,船的速度也加快了起來,眼看著……就要消失在與天同黑的暮色之中。

    “快!快去通知柴調查員,這艘船是我們常用的短途貨船,不能出麻煩了!”

    “怎麽迴事?”小工人還未跑開去打電話,柴伯庸便一身酒氣出現,惡狠狠地盯著眼前被燒得快剩骨架的船,似乎明白了什麽,磨牙怒齒道:“你們……幹什麽吃的?都不想活了嗎?”

    工人們被嚇得直哆嗦,頭也不敢抬。

    思楠依舊冷靜,道:“伯庸,那艘船上……到底裝了什麽貨物,好像……他們在故意燒毀一些,你極其在意的東西!”

    柴伯庸沒有說話,隻是麵對貨船,鷹瞵鶚視……

    “誒?少當家的,你看……那……那裏……那裏是不是有船啊?”手下似乎發現了什麽,忙指著漆黑的江麵,激動著嗓音道。

    柴伯庸眯起雙眼,燒毀的船艙釋放著光和亮,仿佛真有什麽東西,忽明忽暗……

    “那一定……是來放火的人!”思楠凜若冰霜道。

    “走!我們去沿江大道!”柴伯庸陰沉著嗓音,頭也不迴地轉身,思楠定了定,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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