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正連吃飯睡覺都要人拉著去。


    才半月,他的頭發就全白了,看著好像年紀比朱元璋還大。


    有一日,他的夫人見他站在井邊發呆,嚇得忙把他拉迴來:“你幹什麽。別想不開啊。”


    隻要朱文正活著,說不定有一天老朱又給他把爵位恢複了。


    他卻忽然一笑對夫人一笑:“我想明白了。”


    夫人也不知道他說什麽,隻管把他送到床上。


    次日早上,他就被發現已經身體冰冷,已經死去多時。


    朱文正畢竟是唯一的侄子,所以老朱雖然怒其不爭,也著實為他的死傷心了幾日。


    老朱覺得南昌王這個稱號不吉利,所以改授侄孫朱守謙靖江王,世襲罔替,享受朝廷給的俸祿。


    他對朱文正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


    今年各地鄉試陸陸續續結束。


    各地按照之前的規矩把前幾名的文章封了送給老朱過目。


    包括應天府的鄉試前十名。


    老朱看了之後龍顏大悅。


    這幾年鼓勵官學的效果還是很明顯的。


    該說不說,老十二年紀不大,目光卻挺長遠。


    當初他還心疼花了銀子,如今看來,還是要繼續辦下去。


    他小時候要是有這種供窮人家孩子免費上學的地方,後麵也不會認字認得那麽吃力。


    今年的鄉試,胡惟庸他們再沒心思也沒必要網羅黨羽。


    因為胡惟庸聽說朱柏列了個地方官名單給朱標,十分不安。


    這不就是拉清單準備動手的節奏嗎?


    文官果然沒用,老朱想殺就殺。


    還是要往大都督府安插人,要掌握兵權。


    胡惟庸把大都督府的人研究了一遍,決定從馮勝入手。


    自從朱橚娶了馮清清後,老朱對馮勝就很有意見。


    他隻需要推一把。


    有人上折子彈劾馮勝征討西北時,私藏駝馬。


    言官一向不管被罵的是哪邊,反正看不慣就要罵。


    更別說犯事的是他們的死對頭,武官。


    因為武官個個升官都很快,他們羨慕嫉妒恨。


    所以言官個個跳出來說要嚴查,嚴懲!!


    查查馮勝還有沒有私藏別的東西。


    查查還有沒有別的武官私藏東西。


    老朱也很生氣,叫人去馮勝家搜查,果然在後院查到了一匹駱駝。


    若是馬也就罷了,因為馮勝是武官,家裏有軍馬也很正常。


    偏偏隻有西域能產的駱駝。


    這幾年官牙局交易的駱駝也不多,一查就知道馮家沒買過。


    所以馮勝壓根就沒法抵賴,隻能是當年征討西北時繳獲後不曾上報。


    大明的規矩是繳獲的兵器,馱馬和人口一律要上報,由朝廷統一處理。


    這樣做,一來是怕武將們私藏兵器馱馬謀逆,二來也是不想武將們殺降,虐待俘虜。


    之前還在開疆拓土的時候,老朱不好管那麽嚴格。


    畢竟撈點女人銀子不算什麽,重要的要人家對你忠誠,肯給你賣命。


    比如常玉春,就是個喜歡殺降的人。


    怎麽罵都不聽。


    老朱還拿他沒辦法,因為他太能打。


    常玉春在的時候,其他武將的各種出格行為都有常玉春在前麵擋著。


    後來常玉春死了,大明也建國了,老朱要安撫天下,就對這個事情抓得比較嚴了。


    算一算偏偏馮勝私藏馱馬還是在常玉春死後,老朱頒布嚴令之後。


    真是頂風抗旨。


    老朱氣得不行,把馮勝叫到禦書房。


    馮勝磕頭:“皇上明鑒。這匹駱駝是當年微臣攻打北元繳獲的駱駝幼崽。母駱駝死了,臣想著這個幼崽這麽小又馱不了東西,養不養得活還未必,就沒有上報帶迴應天養著。如今又過去了幾年,小駱駝長成了大駱駝。臣正思忖著要怎麽報給朝廷。”


    老朱冷笑:“瞧瞧,還說你老實,心眼粗。咱看你這幾年也學奸猾了。沒人舉報,你就當沒事,這會兒有人彈劾你,你就說準備上報了。把咱當傻子麽?”


    馮勝也很委屈:一匹駱駝崽子而已,我幫你老朱答應了多少次仗。


    每次封賞都因為一點小事就把我排除在外。


    幾年前陳芝麻爛穀子舊賬也翻出來,不就是找茬嗎?


    朱標也挺為難:有人不遵守規矩就要罰。


    不然立規矩有什麽用?


    可是罰的話,馮勝軍功卓著,這麽點小事罰他又會傷武將的心。


    如今到處打仗,說不定哪天就要派馮勝出去。


    馮勝朝朱柏投去了個求助的目光。


    朱橚有點傻,多虧馮家能擔待。


    朱柏也不好見死不救。


    況且朱標和老朱都不好包庇馮勝,隻有他出馬了。


    朱柏若有所思地說:“馮大人都養著這匹駱駝好多年了,為什麽這些人早不彈劾,晚不彈劾,偏偏這個時候來彈劾。有意思……”


    老朱跟朱標心裏一動:對啊,舉報的人是誰來著。


    哦,李佑。


    嗬嗬。原來是這麽迴事。


    胡惟庸之前在各個京衛活動都碰了一鼻子灰。


    看來是打算想別的辦法了。


    朱柏又說:“那匹駱駝到底多大,一查牙口就知道。兒臣覺得,馮大人當時要是隻留了一頭小駱駝也不是什麽大罪。大不了讓馮大人這會上交就完了。等於他來養,朝廷用,是在為朝廷做貢獻。”


    老朱摸了摸下巴:“說的是。”


    馮勝鬆了一口氣。


    朱柏又說:“不過呢,不罰馮大人也不行。”


    他們三個都望著他。


    朱柏朝他們笑了笑,說:“不罰他,怎麽知道那些人想幹什麽呢。隻能委屈馮大人一下了。”


    馮勝匍匐在地:“為了皇上和我大明江山永固,讓微臣幹什麽都行。”


    他這麽說,老朱倒還不好重罰了,想了想說:“那你就去鳳陽練兵吧。”


    馮勝巴不得離開應天這個是非之地,忙磕頭:“臣遵旨,謝皇上隆恩。”


    老朱很快就要動手了。留在這裏,一不小心就會成了炮灰。


    老朱在早朝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責罵了馮勝幾句,沒收了駱駝,把他從大都督府裏除名,派去鳳陽練兵了。


    言官和胡惟庸他們都很滿意。


    從大都督府裏除名,就等於是被踢出了軍權的中心。


    雖然沒有罰錢降職,也離那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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