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沉吟:還別說,這個法子聽上去不錯。


    揣著聰明裝糊塗,你們搞什麽小動作我不管,隻要交夠利潤給朝廷就行。


    朱標也覺得不錯,看了一眼老朱。


    老朱微微點頭。


    朱標對李景隆說:“行,這個法子挺好。就按照你的法子去辦。試一個月看看。”


    李景隆被表揚了,很得意,領了旨就去官牙局交接了。


    他耀武揚威的進去拿著腰牌直上朱柏的書房。


    總局的曾牙長默默跟著他。


    李景隆坐下後暗暗獰笑:真是風水輪流轉。


    我不能折騰朱柏那小子,還不能折騰你們嗎?


    他一拍桌子說:“來,把所有賬本都拿上來。本官要查賬。”


    曾牙長十分配合,叫人把賬本悉數搬上來,攤了整整一桌。


    李景隆本來就不懂這些,哪裏看得出問題,隻是想折騰一下曾牙長而已。


    他又把秦經紀叫上來:“來你來查賬。”


    秦經紀不卑不亢拱手:“大人,不好意思,小人方才已經向牙長請辭。腰牌都交還給牙長了。還沒來得及換衣服。”


    李景隆一愣:“你怎麽能辭職?!誰準你辭職了?!”


    秦經紀笑了笑,轉身下去了。


    李景隆:“給本官攔住他。”


    衛兵不動。


    李景隆:“都愣著幹什麽,攔住他,給本官打他十板子再放走。”


    不然我受的那些委屈,豈不是白受了?


    衛兵拱手:“大人要用什麽罪名抓他呢?”


    李景隆:“他夾帶貨物出去。”


    衛兵:“剛才秦經紀交辭呈的時候,牙長已經叫我們搜過他了。他身上什麽也沒有。”


    李景隆咬牙森森望著曾牙長:“你怎麽能準他辭職。”


    曾牙長拿出一個信封:“這是小人的辭呈。當時湘王和太子都曾許諾,我們隨時可以辭職。小人這就告辭了。”


    李景隆完全蒙了:“你也要走?!”


    總局牙長都跑了,還怎麽經營官牙局!!


    曾牙長微笑拱手飄然而去。


    李景隆跑到窗戶邊就看到他們兩脫下官牙局的衣服,出門上馬走了。


    他問衛兵:“他們去哪兒?”


    衛兵愛理不理迴答:“說是要去西北找湘王。”


    要不是我們軍令在身,我們也跑了!!


    誰願意留在這裏伺候你個傻子?


    再說了,你現在小人得誌,他們既然得罪了你,肯定要跑了。不然等著你來報複啊。


    說起來湘王真是個仁義之人呢。


    走之前特別交代曾牙長照顧囡囡。


    曾牙長也是個忠貞之輩,昨日把囡囡帶迴家,托付給他的妻子,今日才放心離開。


    李景隆咬牙切齒:“辭了就辭了。莫非他們以為沒了他們,本官就幹不下去了?少了誰,明天太陽不還是照常升起來嗎?”


    他隨便點了一個姓高的經紀當牙長,就開始辦公,叫牙長發文下去,給各級官牙局,從今天開始,按照公文中規定的數值交利潤。隻可多,不可少。


    當然那個數字,並不是他拍腦袋的。


    而是他在朱標寫給他的各官牙局逐月上交利潤最大值上又加了一點得到的。


    這一天陸陸續續有不少人遞交了辭呈。


    官牙總局本來幾十個經紀的,如今剩了幾個。


    他向朱標匯報這件事。


    朱標垂眼坐了好一會兒,才淡淡地說:“既然他們要走就讓他們走吧。硬留是留不住的。”


    如今他才見識到,人心向背的區別有多大。


    朱柏整日殺人,幫他背黑鍋,好人都讓他去做。


    可是朱柏失蹤,自願去找他的人卻出乎意料地多。


    因為朱柏把人性看得很透徹。他從不用大道理來說服人,都是給實際的好處。


    這個世界有幾個人能抱著理想餓肚子?


    沒幾個!


    所以朱柏的招數才最有效。


    李景隆說:“叔聖明。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官牙局這麽豐厚的薪俸,我就不招不到能人。”


    朱標看了他一眼,沒出聲。


    重賞之下是能招到有能力的人。


    可是卻招不到真正忠誠的人。


    李景隆迴到家,見李文忠已經迴來換了衣服在大堂上喝茶,忙過去行禮:“父親。”


    李文忠眼皮子都不抬,應了一聲:“嗯。”


    這次李景隆出去查私設牙行的案子全部經過,他都聽說了。


    如今他對李景隆已經徹底失望了。


    之前,他覺得李景隆隻是缺乏鍛煉的機會和一個好老師,所以想盡辦法幫他創造機會。


    現在發現,李景隆不但不是那塊料,而且還不肯學。


    簡而言之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李景隆本以為李文忠那日隻是被老朱罵了心裏不痛快,才會對他那副態度。沒想到都幾天了,李文忠還這樣,他心裏很不舒服。


    他把那塊腰牌拿了出來:“太子叔叔任命孩兒為官牙總局的首領了。”


    李文忠一愣抬眼盯著他手裏的腰牌,沒有半點喜悅,卻逐漸露出恐懼的表情。


    他站起來說:“快辭了。你不去辭,我就替你去。”


    李景隆後退了一步,一臉不敢置信:“為什麽?父親。我有出息了,被重用了。你不高興嗎?”


    李文忠說:“太子讓你管這個,是因為現在沒有更信任的人了。可是你有這個能力嗎?沒有!!以你現在的能力和經驗,擁有更大的權力,隻會造成更大的災難。你知道什麽叫‘捧殺’麽?!庸人被捧得太高,是站不穩的,最後隻能落下來摔死。”


    無能沒關係。


    無能卻被賦予重大的權利,才可怕。


    李廣利三次打匈奴,折算十幾萬士兵,自己還投降了。


    紙上談兵的趙括,折損十萬趙兵,自己也被射殺。


    苻堅急於求勝,在未經核實敵情,盲目同意退軍,導致淝水之戰中自己的百萬大軍被三萬人打得慘敗。


    就連李文忠自己也親眼見過太多平庸而自負的將領指揮成千上萬的人去送死。


    他好擔心,李景隆會成為比這兩個人造成更大傷亡的罪人。


    李景隆:“父親,竟然連你都不信任我。看不起我。我可是你的兒子。我身上流著你的血。你能成大明開國名將,我為什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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