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衝孫用和王千戶一笑:“兩位大人有什麽意見。”


    王千戶旁觀這麽久,猜朱標是知道他和王老爺的關係,哪還敢反對,忙拱手:“微臣聽憑殿下差遣,不敢推辭。”


    孫用:“殿下英明神武,真是讓微臣驚歎。”


    朱柏說:“行,那這件事就你們兩位大人和塗牙長,領著各位老爺們去辦吧。”


    朱柏又轉頭交代塗牙長:“李老爺和王老爺出多少,我們官牙局就出多少。不能讓他們吃虧。其他看各位老爺的自願,不夠的由常州知府來出。”


    然後眾人在心裏暗叫:最不吃虧的就是你了。你攥著整個全國的牙行,用全國的運河,隻肯出一戶的銀子。


    朱柏淡淡一笑又補了一句:“畢竟我們官牙局不隻是要參與疏通這一段,還有蘇州,杭州的運河也要參與。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小數怕長計。”


    其他人一想,也是,便再不敢有任何怨憤。


    其實朱柏肯多說這兩句話,主要是為了讓大家心甘情願配合,塗牙長以後好辦事。


    上午朱柏喝個茶開個會就解決了運河疏通的問題,下午召集知縣們開會又會有什麽大事發生呢。


    孫用忽然有了幾分期盼。


    李老爺立刻寫信叫人快馬加鞭送給李善長,把這件事情說了說。


    李善長立刻迴信:“配合!必須配合,但是你要想辦法拿到最多漕運和官牙局的優惠。”


    -----


    這會兒,常州府下轄五個縣:武進縣(附郭)、無錫縣、宜興縣、江陰縣、靖江縣。


    各個知縣一大早就從縣城裏騎馬出發,中午都陸陸續續趕到了常州城。


    朱柏很人性的叫官牙局送了飯來,解決了各位知縣的午飯。


    就算是七品芝麻官,那不也是幫他爹幹活的人嗎?


    總不能叫人餓著肚子。


    為了讓各位知縣當天能趕迴去,略作休整,朱柏就在知府的大堂上,組織開會。


    常州城的百姓聽說所有縣官都來開會,真是盤古開天第一迴,聞所未聞,於是又都聚集到知府衙門門口開會。


    朱柏沒想到這麽多人看熱鬧。


    實在是太吵了,朱柏叫人把門關上,轉到了後麵的院子裏。


    明朝的製度,老朱發了月奉之後,就連官服都是當官的自己解決。


    所以有些知縣的服裝簇新漂亮,有些陳舊暗淡,布料顏色還略有差別。


    知縣們個個風塵仆仆。


    從朱柏這個角度看上去,真是五花八門,像個雜牌軍。


    知府這裏沒有那麽多凳子,叫人搬了五個小板凳給知縣們坐下。


    這會知縣們坐在小板凳上,把手放在膝蓋上,像幼兒園等著老師發水果的孩子。


    朱柏想笑,又怕知縣們不好意思,隻能幹咳了一聲:“各位大人不要緊張。今天本王叫大家來,是想跟大家商量一下開辦縣學的問題。”


    知縣們低頭不說話。


    老朱不地道,發這麽點俸祿,不給貪,還想讓他們出錢開學校,選人才。


    知縣的地位不高,事情卻很多,每年收賦稅,抗災救災,搞漕運,有時候還要征徭役。


    以前收賦稅的時候還能克扣點,現在都改收現銀,連“踢鬥”什麽的都用不上了。


    本來勉強填飽肚子,要是再開辦縣學,就真的是要賣兒鬻女了。


    這個官做得還有什麽意思?


    要不是老朱喜歡殺人。被任命了不老老實實做,搞不好就被殺頭,他們早辭職了。


    院子裏又是死一般的寂靜。


    牆外麵百姓的喧鬧聲卻格外清晰。


    “聽說是湘王來巡視啊。”


    “這個湘王才八九歲,巡視個什麽?”


    “這不是把知縣老爺們都叫進去陪他過家家了嗎?等下玩夠了,就會放他們出來了。”


    “知縣老爺們真可憐,一大早的趕來,就為了陪個孩子玩。”


    知縣們個個暗暗叫苦不迭。


    這幫人吃飽了撐了,倒是說閑話說得高興。


    雖然也是實話,可是不能直說啊。


    不然等下“小閻王”惱羞成怒,一人給他們二十板子才放他們走,怎麽是好?


    朱柏歎氣:“唉,本王知道,本王年紀小,有些事情閱曆淺。各位都是朝廷肱股之臣,科舉選人又是重中之重的大事,所以還請各位多出主意,有什麽難處也請直說。這個縣學要是耽誤了,到時候鄉試一開,沒有秀才來應考,”


    常州屬於應天府管轄,到時候常州去應天參加鄉試的人至少要一百個人。


    要是沒有那麽多人,老朱一看就知道。


    怪罪下來,常州知府和這五個知縣,誰也別想跑。


    無錫知縣小聲說:“有錢讀書的大多是商戶。”


    壞就壞在這一片是江南富庶之地。


    當官俸祿那麽低,風險那麽大,為什麽還非要死命讀書,考科舉呢?


    再說,科舉停了這麽久,忽然又開,誰知道老朱會不會考到一半不考了。


    有那工夫陪老朱玩,還不如抓緊時間賺點銀子。


    朱柏點頭:“這個是問題。”


    而且這個問題在句容縣和金壇縣也一樣存在。


    在現實利益權衡麵前,談理想,談抱負都是空話。


    老朱建朝之後,好多人都是被逼著做官的。


    當然,也有人不肯屈服,最後被弄死了。


    可不能總這麽幹。


    朱柏那昨天跟那兩個知縣說的法子跟這些知縣說了說。


    江陰知縣迴答:“此法甚妙,隻是這個法子隻能用來解決寒門子弟讀書問題,做不到鼓勵富庶之家的男子來參加科舉。其實本縣的子弟如果真的想來讀縣學,就算是收錢,他們也會來。”


    朱柏說:“也有辦法的。知府大人組織每三個月縣學所有學生到府衙來考試一次。結果張榜表揚,前三名給縣裏送獎牌和獎狀,算各位的政績。如果光獎牌和獎狀還不行,常州官牙局出銀子獎勵前三名。來點彩頭,大家自然就有興趣了。要是考上秀才,沒有特殊原因不去參加鄉試,那就收迴一切獎勵。”


    比如已經在家讀了私塾的,不願來上縣學也不怕,還減輕了縣裏的負擔。


    但是考試,一定要參加。


    等考上舉人,就不是說想不去當官就不去了。


    那是朝廷委派,必須得去,不然就是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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