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意吧?”沈弼掏出包香煙,向著蒂法示意了一下。


    得到了女人的白眼默許後,他嘿笑著將香煙點燃,含住濾嘴美美地嘬了一口,才將視線重新放迴人群。


    ‘這人是誰啊?真是作得一手好死,能活到現在還真是命大。’沈弼將口中煙圈吐向辰耀祖方向,暗中傳音蒂法。


    辰耀祖身上的至強者氣息斑雜無比,一看就是通過特殊手段勉強破境的,實力比起初入至強者的塞西莉亞都差了一大截,更不要說跟辰北相比。


    誰給他的勇氣敢公然嘲諷辰北?在任何地方,嘴賤都是需要實力的。


    [這個辰耀祖也是辰家人,而且是直係,根正苗紅的大貴族。]蒂法受不了沈弼身上的煙味,向著一旁挪開兩步,直接用簡訊迴應。


    原來是大貴族,難怪敢不給薑尚麵子,這些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肆無忌憚。


    ‘這麽說辰北的名字不是本名?’沈弼突然想起大貴族名字的特殊,辰北的名字明顯不符合名字規則。


    [沒錯,辰北本名叫辰星北。辰家算是大貴族中實力比較強的,他們直接用‘星耀’二字作為大貴族身份的標識,‘耀’代表直係,‘星’代表旁係。]


    好家夥,辰家直接以聯邦名字給所有族人命名,野心都不藏一下嗎?


    ‘這麽說澹台璿也不是她原來的名字?’


    [澹台家的口氣更大,他們用‘天地’作為標識。‘地’代表直係,‘天’代表旁係,所以澹台璿的本名叫作澹台天璿。]


    ‘不應該是天大於地嗎?怎麽用地代表直係?’沈弼問完就後悔了,他又犯了經驗主義錯誤,不同世界對於天地的理解肯定不同。


    果然,他很快就看到了蒂法的白眼。


    [自古天地並行,而大地素有有母親之稱,是一切生命的發源、孕育之地。直係作為旁係的根本、發源所在,理所當然要取用‘地’這個字啊。]蒂法有些奇怪地看向沈弼,她總覺的沈弼的腦迴路異於常人。


    沈弼的想法何止異於常人,他是異於所有星耀聯邦之人。畢竟是不同的文明,對於相同的事物有著不同的理解,這很正常。


    不再糾纏天地之別,沈弼將話題重新拉迴:‘辰耀祖這麽針對辰北,是在記恨他當初判族時殺光了所有直係未成年男丁?’


    [不,你不了解辰耀祖這個人。他從來不會關心其他人的死活,更不可能為了一些死人去找辰北的麻煩。]


    [他隻是在心虛。]


    沈弼好奇的看向蒂法,看來辰耀祖和辰北之間還有其它故事。


    [因為當初從辰北身上抽走的血脈,有三分之一在辰耀祖的身上。]蒂法與沈弼對視一眼,敲出答案。


    這就難怪了,難怪辰耀祖身上的氣息會那麽斑雜,原來根本不是修煉上的問題,而是不同血脈之間混雜的結果。


    這讓沈弼想起了修仙界中的假丹修士,這些人也是通過血煉他人金丹化為己用。因為金丹從根本上來說就是他人的本源,所以假丹修士的身上至少會出現兩種氣息,與此時的辰耀祖的狀況非常相似。


    ‘這麽說,辰耀祖可有些不孝順啊。’沈弼不知想到什麽,麵色有些古怪。


    [這跟孝順有什麽關係?]蒂法一臉莫名其妙。


    ‘你想啊,辰耀祖身體中流淌的可是辰北的血,叫聲爹不為過吧?現在可是兒子罵爹,說他不孝順有錯嗎?’


    聽到沈弼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蒂法也不迴應,隻是將臉扭到一旁,肩膀一抖一抖的,顯然在強忍笑意。


    人群中,辰耀祖還在瘋狂輸出,越罵越興奮。


    “辰北!你是白癡嗎!”


    他有些得意忘形,幾步上前,直接越過薑尚站到辰北麵前。


    辰耀祖整張臉前傾,幾乎快要貼到辰北的臉上,想要好好欣賞一下即將出現的精彩表情:“上萬武者,三百比一!就算耗也能把它們活活耗死!優勢占盡的情況下,你這個廢物竟然......”


    辰耀祖死死盯著辰北的雙眼,正要繼續貼臉輸出,話卻一下卡在喉嚨中。因為他在對方的眼中沒有看到絲毫的惱怒與難堪,反而看到了一絲興奮與躍躍欲試。


    那絲興奮之下的兇厲如同看到獵物的野獸,隱藏在躍躍欲試之下的噬血讓辰耀祖遍體生寒。


    辰耀祖下意識地將腦袋後仰,拉動脖頸、軀幹,想要拉開與眼前野獸之間的距離,離得越遠越好。


    可他剛有所動作,就見一道冰冷的熒光在眼中疾速放大,整個人的思覺都放佛要被那冷光凝固。辰耀祖瞳孔中的驚色越來越濃,迅速濃成恐懼,而後絕望得通體顫抖。


    ‘他怎麽敢!’


    辰耀祖滿臉的不可置信,他萬萬沒想到辰北竟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動手!


    拿錯劇本了吧!


    辰北不是立誓要殺光所有大貴族嗎,那就應該為了保留有用之身,強自忍受自己的羞辱,唾麵自幹,忍辱負重。


    想要做大事,這點委屈都受不了?聽到幾句嘲諷,就要舍身而起,拔劍四顧?


    要知道,自己可是堂堂大貴族啊,辰北如此肆無忌憚的公然襲殺,就算能幹掉自己,他也必死無疑。難道為了殺自己,曾經的誓言就這麽放棄了?


    一時間,辰耀祖腦中冒出無數疑問,心中有種嗶了狗的感覺。


    麵對辰北的偷襲,辰耀祖毫無防備,兩人又幾乎貼在一起,連躲閃的空間都沒有。他隻覺胸口一痛,有什麽東西一下鑽入心髒,就連心跳都驟然停止。


    “別殺……”辰耀祖眼神絕望地看向辰北,想要開口求饒。不過,話剛出口,他就感覺渾身氣息一滯,自己原本停止的心髒陡然加速,開始瘋狂跳動。


    平時心髒的每一次跳動都如唿吸一般,血液一進一出,循環往複。但他現在的心髒卻宛若貔貅一般隻進不出,貪婪汲取著他全身的血液。


    “啊!……”


    辰耀祖痛苦地高喊出聲,他隻覺得渾身似被剝皮抽筋一般疼痛。


    是血豸!


    他太了解這個東西了,因為他們當初就是用這種兇物活生生將辰北的血脈抽取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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