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道儒覓得良機脫出三人的包圍,往天殘缺的方向掠去。


    三女見狀忙不迭的也追了上去。


    琳。亞羅聽到月心蝶的驚唿,連自己受傷也忘記了,轉頭盯著天殘缺稚氣未脫的樣子,憶起與他在忘消愁樓初見時的冰冷模樣,心裏半信半疑;琪。亞羅曾和他對陣過,此時升起“原來就是他啊,難怪……”的感覺,一時沉溺在自己的思緒裏,讓再也按捺不住的揚音夢掀簾探出頭來。


    她顯得有點不安,去記憶的忘塵讓人覺得很安心,他若恢復記憶,可能會是那個令人害怕的‘天殘缺’嗎?她無法想像,或者是她不願意想像吧。


    眼前的天殘缺與八年前相比,除了長高的身子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發育外,似乎沒有什麽太大的改變,連長相都比八年前多了幾分稚氣,他的改變實在少得可憐,少到月心蝶半點也不認為自己有認錯人的可能。


    “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月心蝶,心蝶姊姊啊!”月心蝶不明白天殘缺為何隻是睜大一雙無辜的眼看著她,但她無法掩飾自己的激動,八年前她恨自己無法救一個孩子脫出泥淖,八年後她更恨自己依舊無能為力,隻是她沒想到自己還能見到殘缺,這一次她不會讓他從自己的眼前走掉,她要彌補八年前一時害怕所犯下的錯誤。


    月心蝶那讓人感到暖洋洋的嗓音,結合她此刻豐沛的感情,以及比下在場所有女子,美麗而且高貴的臉龐,使人不能克製直勾勾的凝視她,先前一片混亂誰也沒去留意,此時不禁暗贊:“鳳凰仍百鳥之首,天鳳女卻是百花之冠啊!”


    “心。蝶。姊。姊?”天殘缺歪著頭一字一字的念道,不甚清晰的咬字,讓聞者都忍不住皺了下眉頭。


    月心蝶蹲下身子與天殘缺平視,她並不因他的反應而感到沮喪,隻是盯著他的眼睛再次覆誦道:“是啊,是心。蝶。姊。姊。”


    旁觀到這裏,一旁元閥的人突然出聲譏諷道:“原來是個傻子!”


    此語一出,立時引起同伴們的嘲笑,先前對‘殘缺’二字感到的恐懼,霎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笑聲孟地停頓,一時之間眾人眼前充斥血肉橫飛的血腥畫麵,適才發話之人,被一個出乎意料的人一掌擊碎了腦袋。


    “大人,您怎麽……”對付自己人…底下的話沒膽再說,乖乖咽迴去。


    言道儒兩眼兇光畢現,冷道:“住口,老夫行事還輪不到你們來過問。”他仔細打量天殘缺,要確認是不是自己熟悉的‘他’。


    他惡狠狠的模模,連月心蝶也要感到心寒,其它人更是嚇得噤若寒蟬。


    孩子心性的天殘缺才不理言道儒恐怖不恐怖,再次受到驚嚇的他不管三八二十一,隻管放聲大哭。


    雲心蜻瞪著哭聲驚人的孩子,咕噥道:“他到底有那點吸引人?讓姊姊和文狂都對他這麽關注。”


    小孩子尖銳的哭聲讓元閥的人心情浮躁起來,但礙於言道儒誰也不敢轉舉妄動,就怕自己會變成另一個前車之監。


    琳。亞羅和月心蝶互視一眼,彼此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安慰他,一個是不想讓宗主殿下誤會,另一個則不敢與他有太深的牽扯,畢竟她是有婚約的人。


    兩人都不知如何是好時,曼妙的歌聲在人們耳邊響起,巧妙嵌入天殘缺的哭聲中,把他尖銳的哭聲變成了天籟之音,讓人一時彷佛從地獄飛上仙境。


    如同其它人般天殘缺也被歌聲吸引,止住哭泣專注望著盈盈淺笑著唱歌的揚音夢。


    言道儒倏然拔身而起,趁著所有人都沉溺在歌聲之中,大鷹般撲向揚音夢,道:“老夫正尋不到機會拿你,你倒自己送上門來!”


    “不好!”女性們不約而同的驚叫道。


    “休想得逞!”琪。亞羅一振長槍舞出一片槍影罩向言道儒。


    言道儒夷然不懼,傲然笑道:“雕蟲小技,也敢在老夫麵前使出來。”揮鞭抽出筆直的穿過層層槍影,不偏不倚的抽在她胸口。


    “啊!”琪。亞羅慘叫一聲跌下馬車。


    “琪!”揚音夢大驚撲出馬車外就要跳下去扶她,言道儒一手毫不憐香惜玉的捉住她的衣領,把她高高提起,輕蔑的對琪。亞羅道:“小姑娘想跟老夫打,迴家練個百八十年再來吧!”


    月心蝶等人還來不及出手就被元閥的人擋下來,眼睜睜看著舞宗落入敵人手裏,心都十分焦急。


    言道儒得意的笑道:“舞宗,老夫帶走了!”


    “吼!”一陣響徹雲霄的吼叫聲,自四麵八方壓迫過來,這聲音和前一刻舞宗的歌聲有若天壤之別,幾乎要撕裂每個人的耳膜,強大的音波還震得人人頭昏目眩。


    言道儒麵上突然布滿汗珠,這令所有人痛苦的聲音,似乎讓他受到重創一般,臉色由白轉青,甚至把揚音夢都給鬆脫掉迴馬車上,他舉目四望,像要找出聲音的來源,最後他的視線投注在天殘缺身上。


    每個人隻能痛苦的摀著耳朵,勉強等待唯一還能動作的言道儒的下一步。


    “是風啊。”言道儒眯起眼睛輕聲道,仰天發出一聲悠長的嘯聲,轉身頭也不迴的飛掠而去,讓眾人大感出乎意料。


    隨著言道儒的離去,那令人痛不欲生的吼聲亦逐漸趨於無,這是怎麽一迴事?沒有人想得明白,然而月心蝶知道答案就在言道儒離去前留下的話上,隻是知道也沒用,因為她無法從堪破那句話的意思。


    “啊!”


    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把驚魂未定的人們再次嚇得險些魂飛魄散,看向發聲處,卻看見天殘缺充滿掙紮與痛苦而扭曲變形的臉孔,他捧著頭不停的呻吟。


    “殘缺!”月心蝶見狀什麽也顧不得了,輕輕握住天殘缺的兩肩,道:“你怎麽了?是頭痛嗎?”


    她那關切的樣子看在旁人眼中,直覺的認為她與他關係肯定不太尋常,日心蟬三人麵麵相覷,心裏升起一分憂慮,她們從小就學會管好自己的心,她們可以不愛宗主殿下,隻全心全意為他盡忠,倘若她們愛上其它人,那會很痛苦的,因為彼此的戀情絕對不會有結果。


    雖然天四女的地位在天朝是十分的崇高,但那卻是她們用青春和自由換來的,從她們被選為天四女的那一天起就沒有自由,連愛人的權利都被限製,撇開宗妃的光環不談,天四女不過是四大族鞏固勢力的工具罷了。


    “好痛…痛…”天殘缺捉住月心蝶的手臂,仰起可憐兮兮的小臉,鳴咽的哭訴道。


    月心蝶用衣袖輕輕拭去他的眼淚,放柔音調道:“乖乖,心蝶姊姊幫你揉揉。”兩手輕按他的太陽穴柔柔按摩。


    這一下日心蟬三人突然覺得自己被天殘缺給傳染了,頭似乎也開始發疼。


    “啊!”


    今天似乎是個大叫的好日子,沒過一時半刻又有人驚叫起來。


    原來是元閥的人再次趁著眾人轉移注意力時,向揚音夢伸出魔爪,以言道儒的身份就算他沒有達成任務,閥主也不能對他怎樣,但他們卻會成為出氣用的犧牲品,既然左右都沒有活路,倒不如捨命一搏,說不定還能小兵立大功。


    隻可惜他們的功夫不過平平,連替言道儒提鞋都不夠資格,還沒機會跳上馬便被人打了下來。


    “你們以為自己是文狂嗎?找死!”琪。亞羅氣個半死,剛剛受到一個死老頭輕視,看在人家確實有資格狂的份上也就算了,沒想到一群嘍羅也敢不把她放在眼裏,她翻上馬車長槍挺出,一槍出去總要帶紅迴來。


    日心蟬壓住也想上前殺敵的琳。亞羅,衝著她搖頭道:“姑娘,你受傷了,你若信得過天四女,這些人就交給我的兩個妹妹吧。”


    琳。亞羅的視綫從放在自己肩頭的纖白玉手移到日心蟬臉上,她頭一次體會到人不可貌相的真意,瞧她一副溫柔可親的模樣,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可是強硬得很,心裏暗暗苦笑,放棄衝上馬車的念頭,乖乖坐下,她說得也沒錯,人家天四女實在比她們強得太多,有她這個傷患加入,隻會礙手礙腳而已。


    她沒意見雲心蜻倒是苦著一張臉,嘀咕道:“當小妹就是這麽可憐,好事沒我份,壞事我得沖第一。”


    風心螢宛如神隻般莊嚴肅穆的臉上,綻放出一朵芙蓉花開般的笑容,看似不著力的‘輕’推雲心蜻一把,道:“多做事,少說話。”


    雲心蜻沒料到她有此一舉向前撲跌,正好迎向一敵人劈下的大刀,她反應迅速的兩掌向上一合,使出一記空手奪白刃,遊刃有餘之際附增一記迴旋踢,把人踢得飛出九、十尺遠。


    “人不怎樣,連刀法也遜得很。”雲心蜻反手握住刀柄,在刀身彈了幾下,發出輕脆的聲響,道:“讓本姑娘教教你們怎麽用刀,免得一天到晚丟你們元閥的臉。”她以握刀的手肘抵住刀背,硬架敵人一刀,“鏘”的一聲,半截刀身插入地麵,緊跟著灑下一蓬熱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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