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複別看。


    他已經給李洪鋪了路,接下來就看這個小夥子有沒有那個膽量。


    這個時代就是這樣,無論李洪怎麽努力,同齡高顏值姑娘都不一定會屬於他。


    那是為有錢人預備的,就算他占了先機,如果自己不努力,高顏值姑娘也多半會離他而去。


    如果自己不出現,正常來說,李洪以後會迴老家相親,找個品貌家境差不多的姑娘結婚,普普通通過一輩子。


    隻有極低概率他能通過奮鬥或者加入某個組織發財,但那已經是若幹年後的事。


    正常情況在四五十歲才終於有錢,在飯店看到十七八歲的水嫩妹子,迴想自己的少年時,然後想方設法拿下人家小姑娘。


    或者加入幫會有快速來錢的機會,更大可能死於某一次火並。


    人生就是這樣殘酷,屠龍少年最終都會變成他曾經想要屠殺的惡龍。


    黃師傅離開飯店,吩咐洪七盯著點。


    李洪跟小姑娘一起收拾桌子上的餐具。


    兩人配合默契,動作麻利,收拾好之後躲在角落裏聊天。


    李洪拿出黃師傅給他的紙片片:“聽說這家店工資可高了,我一去就能當廚師,我準備明天請假去看看,要不咱們一起吧。”


    小姑娘猶豫了一下,習慣性順從李洪的意見:“也不錯,隻是老板這邊能放你麽?你為了給姆媽治病,欠了他那麽多錢。”


    李洪趕緊解釋。


    說起今天遇到貴人的事,小姑娘當然知道自己的顏值優勢,她隻是不想一頭紮在汙泥裏。


    現在有貴人出現,豈能不抓住機會。


    李洪也很開心,他還年輕,不知道社會的險惡。


    他很幸運。


    要不是遇到黃師傅,他被賣到島囯做勞工的可能性很大。


    在爾虞我詐的滬上,太容易相信陌生人下場會很悲慘。


    表哥又在喊服務員,李洪打手勢讓小姑娘迴避,自己上前應付。


    “那個小姑娘呢?”表哥幾個人喝多了,酒壯慫人膽,這會兒也不遮遮掩掩了,直奔主題。


    “她下班了。”李洪說:“先生您還需要點些什麽菜嗎?”


    “你逗我呢?麻溜的把那個小姑娘叫來,我有話和她說。”表哥叼起一支煙,滿桌找打火機。


    “給你妹妹介紹好工作,別苦著個臉。”旁邊有人說道。


    “她不需要。”李洪梗著脖子說,少年人氣性大,已經憋了一天的火,反正明天老子就不在這幹了。


    這會兒實在有些按捺不住。


    “她需不需要是你說了算的麽?”表哥拿手指戳著李洪的脖子。


    “你別動手。”李洪挺起單薄的小胸膛,他知道小姑娘一定在角落裏看著這一幕,此時不英雄一把,更待何時。


    “動你咋地吧?我和你老板是朋友,信不信一句話就把你開了?”表哥依舊指指戳戳。


    李洪握緊了拳頭。


    “哎喲,還握拳,想打我麽?”表哥拿了一個空酒瓶塞在李洪手裏,低頭指著自己的腦袋,“來來來,朝這兒砸,我哼一聲都算是孬種。”


    表哥剃了個圓寸,隱約能看到頭皮下駭人的傷疤,這腦袋可挨過不少磚頭。


    “小癟三,借你一萬個膽你也不敢。”表哥開始抽李洪的耳光,並不很重,但羞辱性極強。


    “給我跪下。”表哥開始來勁,連同桌喝酒的朋友都看不過眼了,勸他差不多得了,和一個服務生犯不上。


    李洪膝蓋筆直:“我爸說,男兒膝下有黃金,除了天地爹娘老師,別的人都不能跪。”


    “不跪是吧?”表哥繞到李洪身後,猛踢李洪的腿彎,每次他差點跪下,又都站起來,踢了十幾腳下去,腿都青了。


    小姑娘忍不住跑出來,帶著哭腔:“別欺負他,他是我弟弟。”


    “早點過來不就結了?小姑娘晚上跟哥走吧,哥不差錢,更不差事,一夜這個數,趕你一個月的。”表哥樂了:跟著伸出三根手指,代表三塊大洋...


    一瞬間,李洪腦子裏炸響爆雷,接下來的舉動是不過大腦的,完全由本能操控,他一彎腰撿起地上的酒瓶子,掄在表哥腦袋上,碎瓷片四濺,血從額頭上流下。


    表哥確實頭鐵,這一瓶子沒把他砸懵,愣了幾秒鍾,整桌人全都抄家夥撲了上去,把李洪放翻在地,拳打腳踢,小姑娘腦子裏嗡地一聲響,趕緊跑到後麵把老板跟廚師叫來勸架。


    好不容易把人拉開,表哥拿毛巾捂著頭,鮮血淋漓,李洪也滿臉花,傷得不輕。


    老板賠禮道歉,說這一頓免單,咱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表哥無禮在先,都是場麵上混的人,也不敢借機找茬,欺人太甚。


    “醫院就不去了,但咱店裏得給我一個說法。”表哥盯著李洪說。


    老板是明白人,讓人去後麵把李洪的鋪蓋卷拿來,丟在地上:“你被開除了。”


    “我的工資呢?”李洪不甘心,他幹了兩個月多,一分錢都沒拿到。


    “你好意思提工資,摔了多少碗心裏沒數?上迴把熱湯倒在客人身上,我讓你賠了麽?”老板對他早就看不順眼了,趁機攆走,連工資都省了。


    十七歲的少年再沒說什麽,脫下工作服摔在地上,拎起鋪蓋卷,看一眼小姑娘,小姑娘眼含淚花,一言不發。


    都是寄人籬下的孩子,這局麵已經無可挽迴,說什麽也是徒勞。


    李洪一瘸一拐走出東方大飯店,在路燈下,迷茫四顧。


    夏天的路燈下,蚊蟲盤旋,李洪扛著鋪蓋,


    忽然想起好心大叔給紙片,先得安身立命才行。


    像是一個乞丐,頭發亂蓬蓬,臉上還有血,背著髒兮兮的鋪蓋卷,怎麽也不像是來吃飯的主兒。


    百樂門。


    “先生,一位麽?”引座員並沒有狗眼看人低。


    “我不吃飯,我找工作。”李洪拿出名片,試探著遞上去,“是這個人介紹我來的。”


    引座員雙手接過名片,眼睛迅速睜大,趕緊叫值班經理過來,百樂門根本不是吃飯的,不過廚師自然也有。


    沈酒交代過,凡是拿著他名片來吃飯或者別的事,一律按貴賓接待。


    這個時間點沒必要驚動大領導們,不就是求職麽,值班經理就搞定了,她問了李洪一些基礎問題,最後說了一句:“在我們這兒幹,得能吃苦才行。”


    李洪說:“我不但能吃苦,還抗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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