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教的很耐心,朱河和赤淵學的也很認真。


    閉關的最後幾天,白城就在思考怎麽將逆轉化秘法言簡意賅的講給別人。


    好在他很擅長講故事,這點小事根本難不倒他。


    赤淵悟性極佳,很快就掌握要領,靈巧的將手中的火行靈氣轉化為混沌靈氣。期間雖有手忙腳亂的狼狽,倒也無傷大雅。


    隻是轉化率讓她有些不滿意,隻有四成。


    這本是很優秀的轉化率,但和白城一比就有差距了。


    看著赤淵輕咬朱唇不甘心的樣子,白城笑著寬慰道:“姐姐不必如此,我初次嚐試時也不過四成轉化率,隻是熟能生巧罷了。”


    赤淵的表情瞬間陽光開朗,旋即將目光投向父親。


    本以為父親可以更早完成轉化,卻沒想向來豪邁爽朗的朱河此時卻是另一番模樣。


    他老臉漲的通紅,一雙鐵掌死死的攥著,掌心卻什麽都沒有。


    他嚐試了至少三次,都失敗了。


    雖然很不願承認,但他意識到自己老了,學新東西的能力遠不如以前。


    見朱河麵色沮喪,白城趕緊寬慰道:“朱叔,您可以直接從朱河之源汲取混沌靈力,這秘法不學也罷。”


    朱河並沒有接受白城的寬慰,他搖了搖頭,笑容說不出的苦澀,歎息道:


    “不,你不懂,朱河之源的確由我來管理,但我不能涸澤而漁。若是我將朱河之源的靈氣全部吸幹,也許能突破極限,可那有什麽用?”


    “掌握朱河之源,是每一代朱河之主的榮耀,也是桎梏。”


    朱河仰天長歎一聲,見白城和赤淵麵露憂色的看著他,不願將這份惆悵傳染,便強顏歡笑道:


    “這也沒什麽不好,未來本就屬於你們年輕人,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


    朱河站起身,聲音中多了蕭索,“我困了,我要睡一會。城堡裏的東西你們隨便拿,果果知道在哪,沒事就別來打擾我了。”


    “爹!”


    赤淵的聲音微微顫抖,眼圈泛紅,全無掌握秘法的欣喜,她不忍見父親消沉,卻想不出任何安慰的話。


    語言在此時顯得蒼白無力。


    朱河快要走迴房間時,忽然停下腳步,沉聲說道:“修煉宜一動一靜,閉關久了就該出去走走。”


    說完這句話,他的身影迅速消失。


    白城和赤淵站在原地沉默許久,赤淵強行擠出一絲笑容,既是在說服白城,也是在說服自己般說道:


    “隻要我們熟練掌握逆轉化秘法,就等於老爹也掌握了。”


    赤淵握緊拳頭,大聲說道:“如果老爹遇到麻煩,我定會全力以赴。”


    餘光瞄了白城一眼,沒等她說什麽,白城就大聲說道:“我也一樣。”


    不報仇是大度,不報恩是無恥。


    若沒有朱河之源相助,他也不可能悟出混沌靈氣逆轉秘法。


    得於朱河,報於朱河,這很合理。


    白城明白朱河大叔為何失落。


    得益於朱河之源,他的實力很強,卻又因為某種原因,他幾乎沒有繼續變強突破的可能性。


    白城的靈氣逆轉秘法讓他看到了希望,赤淵的成功證明這種秘法的確可行,可實力最強的朱河卻失敗了。


    如果從來不曾見過光明便不會覺得太黑,但朱河看到曙光卻又殘忍掐滅。


    甚至不如從未有過期待。


    如此大的落差,換誰都難受。


    赤淵保護朱河,因為她是朱河的女兒,天經地義。


    白城保護朱河,沒有別的理由,隻為心安。


    朱河原本有極長的陽壽餘額,但因為白城的到來隻剩一年。


    白城做不到像沒事人一樣覺得朱河的陽壽改變與他無關。


    而且他和朱河非常投緣,不願見朱河死去。


    隨後幾天,白城耐心指點赤淵,終於將轉化率提升到四成五,雖然比白城稍遜一籌但也相當不錯了。


    讓白城最欣慰的是他領悟的秘法並非無法複製。


    這非常重要,更是混沌煉體流派未來壯大的基礎。個人力量再怎麽強大,也無法對抗整個玄黃大世界。


    要重振混沌煉體流派,就得有更多的修行者相信這是比煉氣更光明的道路。


    赤淵的成功讓他充滿信心。


    掌握秘法後,赤淵的修煉不必再依賴血池,前途更是一片光明。


    赤淵笑的很開心。


    如果不是擔心父親,赤淵一定會更加高興。


    閉關苦修得到的成果,終須實戰檢驗,赤淵與白城商議一番,決定出去走走。


    朱河每次沉睡短則數月,長則數年,沒個定數,在這裏繼續呆著也不是個事。


    二人收拾完畢,準備離開。


    就在他們走出城堡大門時,驚訝的發現了那個熟悉的魁偉如山的背影。


    朱河正在等他們。


    高大身影緩緩轉身,表情平靜,微笑著問道:“要出門了嗎?”


    “爹!女兒留下陪你,讓白城自己出門吧。”


    赤淵看到朱河的表情恢複正常,開心的飛撲上去,抱著父親的腿,就像小時候那樣撒著嬌。


    朱河寵溺的看著女兒,輕撫著她的秀發,笑著說道:


    “乖女兒,整天悶在家裏怎麽行?我是來給你們送行的。”


    他取出一件圭形血紅色法寶,交給赤淵,笑著說道:“這件‘赤玉圭’和你的體質非常貼合,你帶著吧。可惜了,這圭本是一對,我手中卻隻有一件。”


    “另一件玉圭是青色,兩枚玉圭在三十裏內可以生出感應,若是有緣,你可以將另一枚玉圭收迴,據說這對玉圭合體後會有妙事發生,不過這隻是傳說,我也不確定。”


    看著赤玉圭的造型,白城猛地想到一件寶物,黃奎的鎮妖圭。


    黃奎戰死後,斬妖劍被白城順走,鎮妖圭卻不知所蹤。


    事後白城與赤淵對賬,其他寶物都找到,唯獨鎮妖圭不見蹤影。


    這東西又不能吃,自然不會落在荒獸腹中,應該還在戰場周圍。


    既然有赤玉圭在手,尋找青玉圭(鎮妖圭)也會容易許多。


    青玉圭不長腿,出門第一件事就是找它。


    將赤玉圭送給赤淵後,朱河將目光轉向白城,微笑著問道:“阿城,你是否得到一柄斬妖劍?”


    “確有此事。”白城有些驚訝,難道朱河大叔喜歡這柄劍?


    他直接將斬妖劍從戒指中取出,遞給朱河。


    朱河默默的看著斬妖劍,原本平靜的表情忽然有些猙獰。


    他雙臂同時發力,居然硬生生的將斬妖劍掰斷了。


    白城:“......”


    雖然拿到這東西也是意外,但赤淵沒有反對他拿,自然是他的武器,就這麽折斷了?


    老頭,賠我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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