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可名說的是白夏,昨天晚上白夏送他迴家的時候被拍到了,這沒什麽,照片都是從後麵偷拍的,也沒拍到兩人過分親昵的動作,問題是,這不是他倆第一次被拍到了,狗仔還把之前兩人一起迴家一起出門的照片和視頻放了上來。


    新聞的名字還起得十分有吸引力。


    “歌壇新星深夜買醉,疑與同性戀人同居。”


    “異性戀?同性戀?當紅男歌星疑似腳踏兩船。”


    “拋棄小花旦女友,是為了真愛還是利益?”


    ……


    李嘉樹都快看笑了,還好幾張照片都是晚上拍的,看不太清白夏的樣子,他又是圈外人,媒體不認識,但李嘉樹心裏還是有點愧疚,是他沒把白夏保護好。


    “他真是我弟弟……”李嘉樹過了好久才緩緩道,弟弟or愛人,這個選擇對於他太難了,並且不可兼得。但也許在大眾麵前,弟弟這個身份才是能讓人接受的。


    “公關的文章已經寫好了。”常可名見他半晌沒聲音,心裏有點沒底,她從來沒聽李嘉樹提過這個人,但她身上還是有來自一個經紀人的鎮定,“真假不重要,讓別人相信是假的才重要!”


    這話顯然是不相信他,李嘉樹心裏很不是滋味,堵得慌,堵極了,讓他快要喘不過來氣了。


    常可名繼續道:“我讓人把你演唱會之前不重要的活動都取消了,這段時間你好好在家呆著,再出負麵。新聞誰也保不了你!”


    “知道了。”


    李嘉樹掛了電話,白夏已經醒了,他站在客廳能聽見白夏和冬冬小聲說話的聲音,腳步一時定住,不知該怎麽走進去。


    他一直在等自己強大起來,強大到能保護自己愛的人,可是他發現,人的名氣越大越是畏畏縮縮,反倒什麽都不敢做。普通人做了錯事還是普通人,聖人做了錯事便是罪人。越是有名氣的人越是隻能活在自己蝸牛殼大的世界裏,外麵的世界再美好再有吸引力也與你無關。


    到了現在,他連白夏是自己的愛人都不敢承認了。


    還說要保護他?


    李嘉樹去廚房熱了杯牛奶,端著走進臥室,白夏正在逗冬冬,和她玩的很愉快,眼睛彎成了一條橋,見他進來了,握著冬冬的小爪子沖他道:“快跟哥哥問好~”


    冬冬不負眾望地“喵”了兩聲,跳下床蹭著李嘉樹的褲腿討好他。李嘉樹把牛奶遞給白夏,他起身的時候被子滑了下來,露出半個身子,上麵滿滿都是昨晚李嘉樹留下的吻痕。白夏沒注意,笑盈盈地接過牛奶咕咚咕咚地喝,李嘉樹觸到他的指尖倉皇而逃,“我……去給冬冬餵貓糧。”


    白夏沒注意到他的異常,他隻沉浸在一件更美好的事中。盡管現在全身都酸痛,像散了架又被重組一樣,那個隱秘的地方也脹脹的痛,肚子還有點不舒服,但這些都不重要。他一手放下杯子,一手扶著酸痛的腰,他還清楚地記得昨天晚上李嘉樹不留餘地地貫穿他,在他耳邊說愛他,白夏一想起來就臉紅。


    他們是屬於彼此的,隻屬於彼此的。


    白夏難得賴床一下,從地上撿起自己的手機跟老師請假,躺在被窩裏隻露出半個腦袋,兩隻腳丫在被子裏麵相互蹭著。李嘉樹進來了,給他拿了幹淨的衣服,見他嘴邊還有牛奶漬,從床頭抽了紙遞給他。


    他現在心裏有點亂,各種意義上的亂,李琴笙的話他還沒有消化,還有昨天晚上發生的事,盡管那是他一直都想做的,甚至做了平時隻敢想想的,可是酒精讓一切都亂了套。當然他是喜歡白夏的,隻是他需要時間來消化整件事,去平衡所有人的關係,包括他的家人,白夏,還有他自己。


    白夏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沒有接他手中的紙巾,反而起身玩鬧著親吻他的嘴角。可是李嘉樹的反應讓他愣住了,李嘉樹不但沒有迴應,反而輕輕轉頭躲過了。


    白夏的心一下子涼到了極點,勾著他肩膀的手停在半空中,這是…什麽意思啊?


    “我……昨天晚上有點喝多了…對不起…”李嘉樹像是在誠懇的道歉,又像是在為昨晚發生的一切找藉口。


    “我已經知道了……我們的關係……”李嘉樹覺得自己很殘忍,像個劊子手,但他必須要給自己時間想明白,這也是對白夏負責,“我覺得我……需要時間…來接受…”


    白夏抽迴自己在他身上的手,如果說剛才隻是心涼,這迴是掉到了冰窖裏,李嘉樹…已經知道了,白夏本來還抱有僥倖心理,想著李嘉樹可以永遠都不知道,至少這樣他就可以自欺欺人,再和他多在一起幾年。不,就算幾天也是好的。


    所以,現在李嘉樹這是什麽意思?


    他會怎麽想自己?


    他是不是覺得自己一點節操都沒有,都能跟自己親哥哥上床?


    白夏幾乎是慌亂的往自己身上套衣服,全身都在顫抖,和昨晚的顫抖完全不一樣,他咬著自己的嘴唇都沒冷靜下來一點。他沒有穿李嘉樹給他拿的那套,而是撿的已經髒掉的,那上麵還有酒氣和荒淫的味道,像是在訴說著錯了位的故事。


    到現在他的身體還是軟的,一站起來兩腿打顫,險些沒站住。


    李嘉樹在旁邊一直沒說話,冬冬吃完了貓糧慵懶地伸著脖子走進來,絲毫沒在意凝固住的空氣,不覺名厲地還要找白夏玩。


    白夏身上難受,全然沒了剛才跟她玩耍的心情,隻是抱起了她,拖著酸痛的身子往門口走。


    李嘉樹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他怎麽能在這種時候跟白夏說這種話,可是話都出口了,又收不迴來……


    但是白夏今天出了這個門,他們倆就是真的完了。


    “白夏!”像是幡然醒悟,李嘉樹拉住了他,“我……”


    “別碰我!”他一開口,冬冬嚇得從他身上跳下去,跑了出去,在門口不敢進來。李嘉樹這才發現他已經滿臉都是淚,白夏抖著身子甩開李嘉樹拽著他胳膊的手,“你不是需要時間嗎?我給你……”


    他不想在李嘉樹麵前哭的那麽難看,可是眼淚就是不聽話的一直往下流,之後的話哽咽在喉嚨,沒有說出來。李嘉樹要什麽,他都給,隻要他能給。


    現在李嘉樹要自己想想,那他能給的就是離開。


    可是李嘉樹想好了呢?萬一他真的不要自己了呢?他還能給他什麽?


    他已經把自己的全部都給出去了啊……


    白夏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麽賤,人生是什麽他從來都不知道,他的人生一直都是在圍著李嘉樹轉的。小時候李嘉樹給他顆糖,自己就能跟在他後麵好幾天,李嘉樹罵他都罵不走,上高中的時候,為了李嘉樹的事業,他差點被季青強。暴都不敢吭一聲,可是李嘉樹連他簽了公司都是走之前最後一天才告訴自己的。後來李嘉樹為了自己的前途跟他分手,他還厚臉皮地不捨得離開,跟他不清不楚這麽多年,跟個小情人似的留在他身邊,看著他跟別人鬧緋聞,半個月跟自己打個電話自己都樂嗬嗬的。季青威脅他,為了李嘉樹他都不敢報警,李嘉樹強迫他,把他弄得那麽疼,都快要疼死了,跪著道個歉自己就心軟了,又像狗皮膏藥一樣貼了上去……從來都是他像一個物品一樣被丟來丟去,去犧牲自己,沒有選擇的權利,因為選擇權一直在李嘉樹手裏。他的視若珍寶的愛情,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廉價?還是說,從一開始他都是愛得這麽廉價?廉價到李嘉樹隨隨便便說一句喜歡他他就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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