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跟哥迴去,下午送你去車站。”李嘉樹揉了揉他的頭髮,把他攬到懷裏,白夏聞到他身上有很重的菸草味。


    白夏猜的沒有錯,他一進屋就看到桌子上是剛清空的菸灰缸,剛換的垃圾袋裏是一堆的菸蒂。


    李嘉樹坐在這裏抽了一上午的煙。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白夏覺得李嘉樹漸漸和以前不一樣了,印象中那個嘻嘻哈哈沒心沒肺,會和李琴笙為了一點小事就吵架的大男孩了,變得更成熟,有擔當,有上進心,會關心父母,上次迴家的時候還給李琴笙買了一件大衣。


    白夏脫下厚重的羽絨服,哈著氣暖著凍僵的手,李嘉樹看見了把他的手握住放在自己的大手掌裏暖。暖完了手李嘉樹又用溫熱的手掌捂住他凍紅的耳朵,用手指搓著他的耳垂,又低頭親吻他的嘴唇。


    盡管隻是輕吻,白夏也感覺喘不過氣,他們一路上沒有說話,氣氛太壓抑了。


    “怎麽了?”


    李嘉樹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還是抱著他不捨得放開,斷斷續續地親吻著他的頭髮,隻要看一眼白夏,他半個月來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便化為烏有。


    白夏感覺他快要把自己揉進自己的身體裏了。


    沉默繼續在兩人之間對峙著,狹小的屋子裏隻能聽到兩人不平穩的唿吸,他們緊緊抱著對方享受著片刻的溫存,許久李嘉樹才開口道:“寶,哥要走了。”


    白夏猛然抬起頭,睜大水潤的眼睛看著他,聲音有些顫抖,問他:“去哪裏?”


    李嘉樹道:“b市。”


    他看了眼白夏,他比自己想像中的表現要平淡,補充道:“明天的車。”


    他顯然是做好了決定的,白夏有千萬個為什麽在嘴邊盤旋,最後都被自己咽了下去,隻開口道:“所以你是來跟我道別的嗎?”


    “夏夏……”


    李嘉樹不想承認,但他確實是走前想見白夏一麵,如果可以,他真想把白夏永遠放到自己身邊,可是他不能。


    “是那裏有更好的工作嗎?沒事的,反正b市也不遠,坐火車兩三個小時就到了,我放假的時候可以去看你啊,如果哥哥有時間也可以常迴來嘛,這是好事情……”白夏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眼淚幾乎是瞬間就順著臉頰落下來了,此刻他的心裏一片糟糕,李嘉樹明天要走了,他居然現在才知道。


    “我簽了一個演藝公司,在b市,前兩天的事情。”這件事他一直不想讓白夏知道,白夏太依賴自己了,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分離的時間少之又少,如果沒有自己,他真的不知道白夏會怎樣。


    李嘉樹深吸一口氣繼續說:“簽了三年,期間不能違約,不能談戀愛,違約要付違約金。”


    白夏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有多大的悟性,但李嘉樹的這句話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所以你不是來告別的……”


    他幾乎不忍心再說下去,“是來分手的,對嗎?”


    即使這個場景已經在心裏預演了千百遍,但這一刻肯定的迴答哽在李嘉樹的喉嚨怎麽也說不出來。


    現在他隻敢抱著白夏不讓他走。


    “寶,哥對不起你……”


    白夏想推開他,可是他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落在他的肩膀上,一滴又一滴,李嘉樹哭了,他從來沒有見過李嘉樹落淚,即使是事情發展到最嚴重的時候,他們的事被李琴笙發現的那一次。他滿身傷痕也沒有掉一滴淚。


    李嘉樹紅著眼眶不停親吻著他,一次又一次重複著:“哥對不起你……”


    白夏以為自己可以假裝得很平靜很瀟灑,就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沒有任何情緒,可是他太高估自己了,在他叫自己名字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潰不成軍了。


    他是李嘉樹的軟肋,李嘉樹又何嚐不是他的軟肋?


    他報復似的在李嘉樹的肩膀狠狠咬了一口,用的是從未有過的力氣,隔著毛衣白夏都能嚐到血的味道,李嘉樹卻一聲未吭,任由他發泄。


    他以後再也不鬧脾氣了,也不任性了,他會很聽話的,李嘉樹可不可以不要走啊……


    可是他不敢說出口,這個機會對於李嘉樹來說太重要了,這是他一生的夢想,而自己怎麽可以成為他人生路上的絆腳石?


    他不要讓自己成為對方的累贅。


    白夏又抬頭去親吻李嘉樹,帶著告別的決心和滿腔的勇氣,用帶著血腥的齒輕咬他的下唇,百般挑弄。李嘉樹用前所未有的熱情迴應他,他恨不能將白夏拆之入腹,但又捨不得讓他受一點傷,小心翼翼如同捧在手心的珍寶。


    他肆無忌憚地在白夏的脖子上留著吻痕,親過他尚未發育成熟的喉結,吻他白皙瘦弱的鎖骨,扣住他骨節分明的十指。


    他的夏夏——他親愛的寶貝。


    白夏紅腫的嘴唇和脖子上的青紫昭示著兩人的瘋狂,可是他卻一點都不滿足,似乎每一秒都能清楚的感受到喜歡的人在離自己遠去。他全身不停顫抖著,幾度哽咽,很難發出聲音,李嘉樹熟悉又沉重的唿吸在他耳側,終於在這個擁抱走到終點的時候,他才讓自己能夠重新恢復語言的能力,眼睛閃閃地望著李嘉樹道:“你想要嗎?”


    李嘉樹驚訝地低頭看他,白夏的眼角帶著淡粉色的紅暈,那是未曾流露過的渴望,無辜又誘人。


    僅憑他一句話,李嘉樹就想拋棄自己的理性,還有全世界的名利浮華和倫理道德。


    他們從小小的客廳到臥室,白夏和他十指相扣著坐在床邊,這裏暖氣很足,比外屋要暖和很多,李嘉樹用帶著薄繭的手撫摸白夏的脊背,他瘦弱的骨頭硌著他的手臂,白夏□□著不久前自己留下的齒痕,心疼又難過。


    “我可以的。”


    李嘉樹知道他在想什麽,沒有任何一種方式要比這種更能確定對方的存在。


    但是理智讓他拒絕白夏。


    兩人誰都沒有說,但兩個人都知道,三年的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其中變數太多了。沒有人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他不能拿自己的私慾去賭白夏的未來。


    “寶,我不能。”他虔誠地親吻著白夏的指尖道,“也許你會遇見更好的人。”


    “不會了!”白夏雙手捂著臉拚命搖頭。


    “沒有更好的人了。”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下午白夏到底是沒迴李家坪,在床上和李嘉樹說了一下午的話,什麽都說,從他小時候剛記事開始說到昨天上午老師叫他起來迴答問題。李嘉樹就靜靜聽著,偶爾迴應兩句,摸著他已經被自己揉亂的頭髮。


    “你每天都要想我,一天都不能忘。”白夏擺弄著李嘉樹的手,一上一下地晃著,讓它們分開又重疊在一起,撒著嬌的口吻溫柔又繾綣。


    “必須的,每天都給你發簡訊。”李嘉樹想起來上迴白夏落在這裏的手機,已經不能用了,昨天他又去買了個新的,還沒來得及給白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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