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享受待遇月孤萍所帶來的便利的同時,自然也會受到她名聲所帶來的麻煩。


    屈軼愕然看向江斷離,被人盯上可不是好事,而且這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他們圖什麽啊。”屈軼哭喪著臉,“我又不是水月庵的人,我姐姐山裏還有個小師妹,按道理他們該去找她才是。”


    “這沒辦法,誰讓你是孤萍仙子的義弟呢。”江斷離拍了拍屈軼的後背,然後補刀道:


    “而且我也想看看孤萍仙子的義弟實力到底如何啊。”


    “江兄你……”屈軼如被雷擊,指著江斷離身子不住的發抖。


    江斷離迴以微笑,那麽多人惦記屈軼,他可不願意陪他分這分雷。


    ……


    天山女子打扮與他們的門派名稱大相徑庭,天山這名字聽起來本該寧靜素雅,但天山的女修們卻個個身著古豔,仿佛是從壁畫上走來的飛天神女一般。


    帶領天山女修的是屈軼那日所見的紅梅仙子,而她身後則站著三個環肥燕瘦各有不同的明豔女子。


    “姑娘們,快來瞧瞧你們心心念念的孤萍仙子的義弟。”


    紅梅一到船上就看見了躲在角落的屈軼,心中正念屈軼怎麽呆在樓上,不下來和同輩修士見見麵。


    隨後她就瞧見了崆峒山虎視眈眈的三人和蜀山的二人,心中頓時了然屈軼為何躲在角落。


    但這和她有什麽關係呢?


    紅梅微微一笑玩心大起,立刻就招唿起了自家師妹們。


    “在下屈軼,不知幾位道友有何貴幹。”屈軼苦笑著看向自己麵前的三人。


    這三人都是絕麗女子,換做其他時候屈軼肯定會大為欣賞,但屈軼隻能報以苦笑。


    “我的姐姐啊,你怎麽沒把你師妹帶下山啊。”


    三人中為首那人麵相清瘦,身材修長,頸飾項圈,戴臂釧手鐲,身後飄著似雲非霧般的紗帶,宛如九天神女。


    “屈道友,久仰了。”女子聲音脆麗,看態度倒是比較之前的崆峒蜀山弟子溫和一些。


    “不敢當,不敢當。”


    “屈道友莫要緊張,我和師妹並沒有與你爭鬥的意思。此番過來隻是打聲招唿。”


    屈軼一聽這話,心中頓時鬆了口氣。


    “道友如何稱唿?”


    “貧道流徽。”


    說完,流徽便低著師妹離開了屈軼,似乎這一番來真就是為了打聲招唿。


    屈軼看著她離去,不禁感歎一聲,“總算有個平和點的宗門了。”


    “那可未必。”


    “嗯?江兄此話怎講。”屈軼皺眉看向上樓的江斷離,“這幾位姑娘可不像你師兄那般上來就喊我修為太低。”


    “天山的女子無論看起來如何,骨子裏有著一股如岩漿般炙熱的情感。她們對屈兄你冷淡隻是沒看上你,若是屈兄你在洞天裏大顯神威,她們準是這船上中最想挑戰你的。”


    與對隱修派一無所知的屈軼不同,江斷離作為正兒八經的蜀山弟子,自然對諸多門派都有深厚的了解。


    “看不上就看不上,麻煩少點不好嗎?”屈軼到對看不上這件事看的很輕,畢竟你不能強求每個人都喜歡你。


    “屈兄倒是看的開。”


    又過了會,雲夢小築的女修們也來了。


    雲夢小築的領頭人是水月仙子,她們這一派和世俗常有來往,故而她們都身著襦裙,手拿紙傘,看起來不像是身上中的修士,反倒像江南哪家的大家閨秀出門一般。


    雲夢小築的女子與天山的女子正相反,她們個個眉眼低垂,溫婉如水,身上的襦裙也都是些素雅的顏色,與天山的古豔完全不同。


    “這雲夢小築屈兄倒是可以放心,她們這一派少有好戰之人。”


    此時的江斷離儼然成了導遊般的角色,來一個門派他就向屈軼介紹一個門派。


    “洞天即將開啟,怎麽不見剩下的兩派。”


    屈軼看著湖心正在變得濃鬱的色彩,洞天所造成的波動連他這個半吊子練氣士都能察覺的到。


    這是洞天將開的跡象。


    “這不就來了。”


    屈軼話音剛落,大霧中就飛來一艘赤黑飛舟,而那舟上坐著的正是剩下的蘭柯寺和流金穀的弟子。


    那飛舟成流線型,通體赤黑不見縫隙,仿佛是被直接鑄成的一般。飛舟的最前端端坐著一佛一道,見飛舟到達地方,那道人便起身微笑著朝李長生打趣了一句。


    “我們來的有些晚了,不過看起來好像到的倒是正好。”


    “阿彌陀佛,青紋金道友你這飛舟當真神奇,改日我想定做一艘不知可否。”道人身旁的和尚也站起身子,這人正是幫屈軼度化吳病的道圓和尚。


    “這飛舟還隻是實驗品,恐怕要等些時日才能給道友定做了。”青紋金遺憾道。


    他這飛舟最近剛做出來,很多東西都沒有測試,實在是沒功夫給道圓和尚定做。


    “無妨,道友若有時間修書一封給我便好。”


    說罷,兩人就帶著自家的弟子落到船上。停在空中的飛舟被青紋金隨手一招便縮小到兩寸來長,徑直鑽進了他的袖中。


    “流金穀最善煉器,這飛舟應該是青紋金師兄煉製的新法器。”江斷離解釋道。


    “好奇特的法器,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一體練成的。若是分部分練成,這玩意簡直可以算是修仙界汽車了。”屈軼喃喃自語道。


    “屈兄,汽車是何物?”


    見江斷離疑問,屈軼這才發現自己把心裏話說出來了,連忙搪塞道:“一種車而已。”


    所幸江斷離沒有深究,又繼續介紹起了蘭柯寺的信息。


    “蘭柯寺是佛門中少見的隱修派,他們也和蜀山一樣分為練氣士和武者兩派,武修最擅長的金剛不壞。”


    說著,江斷離指了指道圓和尚身旁那個皮膚發黃的小沙彌,“他練的就是金剛不壞,這一門橫練武學練到高深處,連蜀山的飛劍都難以傷他。”


    “這麽厲害?”


    屈軼有些驚訝,他袖中還放著拜師天命子時天命子送的飛劍,那玩意的鋒銳程度甚比他的四品刀劍還厲害。他實在難以想象蜀山這幫專門練劍的人拿著這種劍竟然難以破開別人的肉身。


    “練到高深時就是這樣。”似乎是為了佐證觀點,江斷離又接著說道:“這消息是我師傅告訴我的。”


    就在兩人想談正歡之際,一道傳音突然在他們耳邊響起。


    “快下來,魚湯就要好了。喝了魚湯你們就該進洞天了。”


    ……


    李長生的魚湯很白,很鮮,雖然每個人隻分到了一小碗,但其中所蘊含的精氣卻遠超一般的藥膳。


    濃縮的都是精華。


    洞天的波動變得越來越強,屈軼甚至看見空氣中都產生了一道道好似空間波動的波紋。所幸的是船上有數位中三品的練氣士,這些空間波動都被他們完整防了下來。


    若是沒有他們,無論是船上這些練氣士還是岸邊那些等待的武者都會在這波動下頃刻間化作血霧。


    喝完魚湯,風九月就板著臉,立於空中衝船上的各派弟子喊道:


    “洞天即將開啟,臨行前我再和你們說一次。”


    這次試煉其他人無所謂,但在這艘船上的人你們要記住。你們相互之間切磋可以,不許殺人。


    一場試煉而已,別結下生死仇怨。”


    風九月說話的時候很嚴肅,因為這條規矩非常重要,這關係到以後這種形式的試煉是不是還要繼續舉行。


    船上的練氣士都是隱修派中的大宗弟子(除了屈軼),宗門未來的中堅人物(除了屈軼),若是因為一場小小的試煉結下生死之仇,實在是不值得。


    “洞天開啟了。”


    隻見湖中心上方突然裂開一道空間裂隙,無數色彩斑斕令人迷亂的光華從中射出。


    船上的監察者們見此紛紛出手,一道道真炁將這那不斷伸縮變化的裂隙逐漸穩定了下來。


    “公子,我們走吧。”白雀悄咪咪從船艙來到屈軼身旁,她一到船上就找了個房間調整狀態,她深知她能來到這條船上給純粹是因為屈軼,故而即使是分魚湯時都沒從自己待的船艙裏走出來。


    “咦,屈兄不愧是世家公子,試煉都要帶上侍女。”江斷離調侃道。


    屈軼撇了他一眼,轉頭對白雀說道:“進去的時候抓住我的手,要是和你走散了,你家公子怕是要在林子裏轉到試煉結束。”


    “嗯。”


    隨著洞天入口的逐漸穩定,李長生也發出了可以進入的信號。


    “我們走。”


    屈軼緊閉雙眼,拉著白雀,,心情忐忑的踏進了裂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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