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魚蘭秋羞惱的朝魚夫人撲去,瞬間與魚夫人“打成一團”。兩人拉扯之間的春光乍泄,看的屈軼不得不扭頭避嫌。


    “夫人莫要打趣我了。”


    屈軼尷尬的扭著頭,魚夫人身上紗衣本就薄如蟬翼,如今與魚蘭秋打鬧一番,更是讓屈軼不知道該朝哪看為好。


    魚夫人此刻躺坐在雕花的紅木床上,懷裏抱著正在掙紮的魚蘭秋。清風吹動間,紗簾輕舞。


    “你難道看不上我家蘭秋?”


    “娘!你你……”


    “非是如此。蘭秋冰肌玉骨,貌勝天人,若嫁與我,是我三生有幸。但是……”


    “但是什麽?”


    魚夫人饒有興致的看著屈軼,連她懷中的魚蘭秋此刻也不在掙紮。


    “娶親乃終生大事,哪有相識不過半月就草草決定的。”屈軼本想說自己心有所屬,但想想到他和月孤萍之間的關係,故而屈軼決定換個說辭。


    “那你在妾身這多住些日子不就好了。”魚夫人笑著看著他。


    “這……”


    “你不願意?看來屈公子是看不上我家女兒啊。”魚夫人故作歎息。


    “可憐我家女兒頭次,啊!你這瘋丫頭!”


    魚夫人驚叫一聲,撒開了魚蘭秋。如果屈軼沒看錯的話,那魚夫人的手臂上的,應該是一個……牙印。


    知道自家女兒急了,魚夫人也不再開玩笑。


    “妾身予你這傳承並非圖你做什麽。隻是結個善緣,了我一樁心病罷了。”魚夫人整理下衣服,恢複到了屈軼第一次見她的端莊模樣。


    “妾身當年因為機緣巧合來到這清河洞天,見了那仙人傳承,自那時起妾身心中就貪種深種。後來妾身每次突破境界,都要去傳承碰碰運氣。”


    說到這裏,魚夫人歎了口氣,臉上盡是自嘲。


    “可惜每次去都是一樣。後來妾身到了四品修為,那仙人傳承裏的陣靈也終於出現了。它告訴我,這個傳承隻給人族,如果強行打開,傳承之物就會盡數毀掉。如此一眼,也算是絕了妾身的念想。”


    魚夫人搖頭輕笑,好像在嘲笑過往的自己。


    “如今我即將晉升上三品,又恐怕我對這傳承的執念化作心魔,所以這傳承就送與公子了。”


    屈軼看著魚夫人,這番話聽著沒什麽問題。但天底下真的有這麽好的事嗎?


    “你莫要用那種眼神看我。若非你救了我女兒的命,這傳承怎麽會落到你身上。”魚夫人見屈軼心中有疑,笑著解釋道。


    “當然,你若不願,妾身也不強求。”魚夫人玩味的看著屈軼。


    “願意,願意。夫人如此待我,我哪有拒絕之理。”屈軼連忙答應,雖然這件事看起來很可疑,但一個四品的大妖好聲好氣的請你辦事,最好還是不要拒絕。


    “那就隨我來吧。”


    魚夫人攏了攏紗衣,就從帶著屈軼和魚蘭秋前往那傳承之地。


    順著山道走到了山頂,魚夫人蔥指一點,隻見虛空之處裂開了一道深邃的裂隙,屈軼看了那裂隙裏麵一眼,頓時覺得頭昏腦脹,險些站不住。


    魚蘭秋趕緊上前扶住他,魚夫人在旁邊瞅了一眼自家女兒。隻覺得自家白菜似乎被人不知不覺間給拱了。


    “屈公子閉眼,蘭秋你帶著屈公子隨我進來。”


    一步踏出,鬥轉星移。


    屈軼被魚蘭秋牽著走了三步,便被告知可以睜眼了。


    “敢問夫人那裂隙之中是什麽東西。”屈軼拍了拍腦袋,剛才暈眩感現在還沒有散盡。


    “你家長輩沒教你嗎?空間裂隙裏有大恐怖,修為不到中三品,看一眼都會昏厥。”


    魚夫人隨口為屈軼解釋道。


    “多謝夫人。”


    屈軼看了看眼前的洞府,洞府正中央放著一尊丹爐,丹爐後麵一張白玉床。白玉床上,一個須發盡白的枯骨盤坐在上麵。


    “前麵有陣法,妾身就不過去了。”


    屈軼看了看魚夫人,又看了看魚蘭秋,見魚蘭秋沒有什麽異樣表情,心中的石頭算是落了一點。以他這些日子對文盲魚的了解,如果她知道這洞府有什麽問題的話,臉上一定會露出些表情。


    “那我去了。”


    屈軼朝這母女二人行了個抱拳禮,然後就踏進了那陣法之中。


    屈軼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的挪到那枯骨旁,雖然不知道這枯骨的修為,但一座半個中原大的洞天可不是什麽人都能開辟出來的。


    “前輩?”


    屈軼小心翼翼的碰了下那白玉床上的枯骨。


    下一刻


    依舊沒什麽變化。


    正在屈軼納悶之時,魚夫人傳音說道:


    “屈公子你在幹什麽?傳承玉簡不就在那幹屍身後。”


    經魚夫人一提醒,屈軼這才發現那幹屍衣擺下麵放著根玉簡。


    屈軼尷尬笑笑,將那玉簡拿了起來。


    這玩意怎麽用啊!


    屈軼仔細迴想月孤萍教教他的修道常識,但想了半天依舊徒勞無功。


    “將那玉簡貼於額頭。”


    魚夫人再次傳音,她實在是好奇,屈軼這種一看就是修行世家出來遊曆的世家子,怎麽連這麽簡單的常識都不知道。


    屈軼尷尬笑笑,按照魚夫人所說將玉簡貼於額頭。


    在玉簡與額頭相接的一瞬間,屈軼的意識來到一間洞府裏。


    這洞府與現實的洞府一模一樣,除了那盤坐在白玉床上的道人。


    “你來了。”


    那道人睜開雙目,眼眸之間仿佛有銀河旋轉。


    屈軼被這一眼看的渾身顫抖,那感覺已經不是死亡了,那是湮滅,是虛無。仿佛那道人隻要看屈軼一眼,屈軼的所有痕跡都會消失在這世界上一樣。


    “前……前輩。”


    雖然是意識體,屈軼的聲音依舊顫顫巍巍。


    “你過來。”


    那道人指了指煉丹爐旁的蒲團。


    屈軼咽了口吐沫。緩緩的坐到那蒲團之上。


    “貧道清河真人。”


    “在下屈軼。”


    ……


    一陣漫長的沉默,屈軼不知道該說什麽,而清河真人也一言不發。


    “唉。”


    清河真人突然歎了口氣。


    “我果然不適合教人啊!”


    清河道長臉上帶著慈祥的微笑,滿眼期待的看著屈軼。


    “小友,你喝過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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