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軼停住腳步,隻見一黑發烏眸的青衣女冠從密林飛出。


    她玉手一揮,青光一閃,一顆鬥大的頭顱就飛上天去。


    惡臭的汙血從那斷口噴射而出,又見那女子憑空掏出一張符紙,隨手一揮便貼在了那斷口處。


    符紙這才貼上,下一刻就爆燃起來。縱使天下大雨,也沒能使那火苗小上分毫。不一會火焰蔓延至整具身體,未定半刻便被燒成了一攤灰燼。


    屈軼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青衣女子,心中莫名的有些感動。


    他太熟悉這個女子了。遊戲裏他最喜歡的就是這個角色。


    這女子就是《衛道》裏太陽騎士,手殘黨救世聖女,無數發癲玩家的白毛媽媽,屈軼穿越前的二月份老婆,水月庵大師姐——月孤萍。


    “多謝仙師出手相救。”


    屈軼拱手拜謝,這可是個大佬。在遊戲背景裏,月孤萍從劇情開頭一直強到最後,中間鮮有敗績。


    “公子不必多禮。若非公子同伴將這黑僵打成重傷,我也不能如此輕易就它拿下。”


    月孤萍轉身還禮,借著篝火的微光,屈軼看清了她的容貌。


    真可謂是:


    穠纖得衷,修短合度。


    肩若削成,腰如約素。


    延頸秀項,皓質呈露。


    芳澤無加,鉛華弗禦。


    雲髻峨峨,修眉聯娟。


    丹唇外朗,皓齒內鮮。


    明眸善睞,靨輔承權。


    如此絕世佳人,屈軼一時間竟看呆住。遊戲背景雖然用洛神賦來形容她的美貌,但當虛擬進入現實,屈軼才知曉這是何等美麗。


    “公子,公子?”


    “啊!”


    屈軼迴過神來,連忙施禮道歉。“仙師美貌不似凡人之相,在下竟一時呆住了,實在是唐突了仙師,望仙師恕罪。”


    月孤萍初入凡世,對凡世禮節不甚了解,見屈軼莫名其妙再次施禮,也隻好還禮。


    “多謝仙師相救。不知仙師此番入世,是為何事?”屈軼將月孤萍迎進廟中,準備套套近乎,拉拉關係,好以後天下大亂時有大腿可抱。


    “唉。”月孤萍歎了一口氣並未迴答,反而詢問起了屈軼。


    “我觀公子不像那遊山玩水的登山客,怎麽會陷於此地。”


    這次輪到屈軼歎氣了。


    “唉。仙師有所不知。在下姓屈,單名一個軼字。家父屈大富在這江南也算小有餘財。仙師來時可見那密林中的武道高手嗎?”


    “見了。”


    “仙師以為那是在下同伴,實則不然。那人名叫李簸箕,是江南武林赫赫有名的魔頭。在下是被他從江州城一路綁到此地,若非這黑毛僵用鬼打牆困住他,我不知被這人綁到哪裏去了。”


    說到最後,屈軼甚至還抹了幾下眼,也不知是被前身記憶影響所致,還是突逢大變再也見不得父母所致。


    月孤萍見屈軼這般,也不知如何安慰。隻得寬慰道:“屈公子莫要傷心,如今那魔頭已死,等這雨停之後。公子便可與家人團聚。”


    好。屈軼就等月孤萍提起這個話題。在遊戲背景裏,月孤萍在前期還未遭逢宗門大變,性情還是溫厚善良。借著她提起的話題,屈軼可以很輕鬆的框她入夥。


    “仙師可知這是何地?”


    “我上山之時見山下刻著井陘山三字,想必此地應該是井陘山吧。”


    屈軼自然知曉這是井陘山,但有些東西還是得演一下的。


    “啊!我竟被這魔頭綁了這麽遠。”


    見月孤萍麵色疑惑,屈軼向他解釋道:


    “仙師有所不知,我家在江州城,離這井陘山少說有千餘裏。而我現在身無分文,想要迴家不知要走到猴年馬月。況且這山間多有山賊強盜,我這一個人哪裏會是他們的對手啊。”


    此話說完,屈軼又裝模作樣的抹了抹眼。月孤萍此刻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眼前這個少年身上既沒有半點修為,也沒有半點銀兩。千餘裏的路程對他來講基本走不完。


    此時的月孤萍性情還未變化,依舊是個爛好人。且屈軼原身生的是唇紅齒白,麵容俊俏,月孤萍不由得動了善心。


    “不若這樣吧。貧道也要去那江州城走一遭,公子若不嫌棄,我們便結伴而行。貧道也好了解這凡世諸多事物。”


    轟隆。


    某處不知名的秘境中,一個須發盡白的老叟手指一抖,一個白子掉到棋盤上麵。


    “前輩可是預感到了什麽。”


    與老叟對弈的青衣男子問到。


    “天機……變了。”


    ……


    “多謝仙師,等到了江州城,在下一定盡我所能幫助仙師。”


    月孤萍莞爾一笑,不做言語。她要找的東西可不是小門小戶能幫到的。


    見屈軼渾身濕透,月孤萍隨手捏了個法印,一股熱風就吹向屈軼。屈軼一身濕衣頃刻間被被這暖流吹幹。


    “公子睡會吧。明日還需趕路呢。”


    “多謝仙師。”


    屈軼心中一暖,果然是咱穿越前看中的老婆啊,真是貼心。於是屈軼也不多禮,往身上蓋點幹草就準備睡覺了。


    穿越世界,生死危機,驅狼吞虎這種種變故將屈軼弄得是心裏憔悴,即使是在如此糟糕的環境,屈軼也很快進入了睡眠。


    迷糊之間,屈軼嘟囔了幾句。


    “爸…媽…咱對不起你們啊。”


    雨越下越大,嘩啦的雨聲中,屈軼席地而眠,月孤萍盤腿打坐。


    篝火搖曳間,這一夜就過去了。


    次日,雄雞報曉,金烏東升。下了一夜的雨終於在臨天亮時停了。


    屈軼朦朧間隻覺身上寒冷,摸了摸周圍沒摸到被子反而摸到了一個硬硬的帶窟窿的球。


    “什麽玩意啊…啊!”


    屈軼看著手中的頭骨意識瞬間清醒。他現在不是在溫暖舒適的被窩,而是在異世界的荒郊野外。


    “屈公子醒了。”


    聽到月孤萍的聲音,屈軼連忙起身。


    “仙師久等了,在下平時生活懶散,耽誤了仙師的時間實在是萬分抱歉。”


    屈軼看向月孤萍,隻覺得月孤萍的眼神看自己怪怪的。


    “難道自己昨晚說什麽夢話了?”


    “屈公子不必如此,貧道也才剛打坐完。既然屈公子醒了,那咱們就下山吧。”


    說罷,屈軼就見月孤萍法決一恰,一股白霧就從她袖中飛出,慢慢的化作了一隻白鹿。


    “這是道宗秘法,平日趕路用的。”


    屈軼在遊戲裏見過這玩意,道術方向的玩家必修的法術——林間白鹿。


    “仙師還是喊我名字吧,這公子聽著怪怪的。”


    “也好。貧道道號孤萍,公子以後叫我道號即可。”


    屈軼哈哈一笑未做迴答。


    這井陘山山勢雖不似華山險峻,但在昨夜一夜的暴雨洗禮後,這山間小路也是異常難走。但除了客觀因素,屈軼的身體素質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這下山的路還沒走多遠,屈軼就扶著樹喘著粗氣。


    “仙師……在下……實在是……走不動了……仙師……可有輕身之法……咳咳!”


    看屈軼這般模樣,月孤萍隻得一手扶額。她又怎不想用那輕身之法,隻是她的那些輕身、神行之法,對屈軼這種濁氣未出的肉體凡胎根本沒用。


    但自己說過的話,哭著也要完成。


    “唉。等會你來騎這白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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