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聞言,天殘暮然伸手,將木盒合起,隨即躍下玉台,連謝謝都來不及說一聲,就一溜煙跑向了夏微涼。


    那速度之快,堪稱他有生以來、最快的一次。


    重見光明四個字,對於失明已久的天殘來說,是個不可拒絕的誘惑,他無法再開口拒絕,隻能將這份恩情,牢牢的記在心中,留待日後迴報。


    “小天,給我留一點……”李奕陽紅眼了,他咆哮著陡然暴起,徑直追向天殘。


    雖然,那僅僅隻是一些花粉,可仙靈花的名號,實在是太響亮了,即便是戰天族的少族長,也無法抵禦它的魅力。


    “既然重見光明可以,那說不定……也可以治愈如狼師傅,一定要弄到一點。”天風臉色狂喜,連忙追了上去。


    “少主,給我留一點……”天一也嚎叫了起來,連滾帶爬的跳下玉台。


    “大哥,你要那東西幹嘛,”天二追了上來,疑惑不解的看著天一。


    “我屁股上長個泡,我試試仙靈花的花粉,能不能治好。”天一一臉焦急,隨口說了一句。


    “啪。”


    “嘭……嘭嘭……”


    聞言,緊跟上來的九霸,全都雙腿一軟,變成了滾地葫蘆,在廣場上摔的四仰八叉。


    “仙靈花啊。”


    看著亂作一團的少年們,天古月咽了咽口水,長長的感慨了一聲,心中喃喃道:“這麽多年來的積累,恐怕也就這麽多吧,”


    “涼兒,快醒醒,快醒醒,我要重見光明了,我要重見光明了,哈哈哈……快醒醒……”


    天殘欣喜若狂,他一邊狂奔一邊大喊,迫不及待的想要將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告訴自己最心愛的人,想要和夏微涼一起,來分享這一刻的喜悅。


    然而,還沒等他靠近夏微涼,一隻異常有力的手掌,陡然抓住了他的肩頭,差點把他掀翻在地。


    “小天小天小天,慢點慢點,咱倆商量一下,你給我三分之一的花粉,之前的那些星石,我全都不要了,這樣行不行,”李奕陽雙眼熾熱,迫不及待的說道。


    “你收了我那麽多血魄珠,還好意思問我要花粉,”天殘抱緊木盒,沒好氣的撇撇嘴。


    “你那些垃圾,怎麽能和我的星石相提並論,”


    李奕陽臉紅脖子粗,他死死抓住天殘,紅著眼睛低吼道:“撇去星石不談,咱倆啥關係,你能這麽狠心,一點都不給我留,”


    “你別以為我看不見,你就能隨便糊弄我,剛才你去的那一會,足足收了我近十萬血魄珠,就算是一顆比不上你的星石,可那麽多血魄珠加在一起,絕對比你的星石貴重。”


    天殘打死都不放手,硬著頭皮說道:“咱倆啥關係,我……我認識你嗎,”


    在仙靈花花粉的麵前,天殘很沒有義氣。


    “你大爺。”


    李奕陽臉色鐵青,氣的頭發都直了,他雙手陡然用力,將天殘提到半空中,吼道:“天殘,你現在給句話,到底給不給我留點,”


    “少主,還有我……”天風生怕沒自己的份,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邊跑邊揮手大喊。


    “還有我,我要治泡……”天一也跟了上來。


    “你們一人分一點,那我……還治**啊。”天殘臉色一黑,氣憤之餘,他陡然抬腳向前,踢了李奕陽一下。


    這一腳,雖非天殘故意,可他踢中的位置,實在是不忍直視,正中李奕陽的襠部,疼的他瞬間撒手,捂襠亂嚎:“天殘……我跟你……勢不兩立……”


    李奕陽臉色煞白,額頭青筋直跳,疼的睚眥欲裂,顯然天殘的這一腳,力道大的有些過分。


    “活該。”


    天殘訕訕一笑,而後飛奔而起,向著醉酒的夏微涼,瘋狂的跑了過去。


    “這麽狠,”


    幾乎同一時間,天一和天風陡然止步,兩人瞳孔驟縮,望著臉色煞白的李奕陽,感覺褲襠裏涼颼颼的,忍不住夾緊雙腿。


    再也不敢上前了。


    “呸。”


    見天殘飛奔而來,天凝芷臉色羞紅,忍不住輕呸一聲,她懷抱著癡癡囈語的夏微涼,低聲喃喃道:“真是沒想到,少主原來這麽壞。”


    “噓……”


    天凝悅伸出食指,對著跑來的天殘,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而後,她指著夏微涼,小聲說道:“少主,微涼小姐已經睡了,你這麽大的嗓門,把她吵醒了怎麽辦,”


    “哎呀。”


    天殘一拍腦門,有些懊惱的說道:“這一興奮,就把涼兒給吵到了,真是該死。”


    “少主,仙靈花的花粉,真的能治愈你的眼睛,”天凝芷小聲問道,眸中隱現喜色。


    “試試不就知道了,”


    天殘強忍住激動,他當即盤坐而下,隨後將木盒打開,小心翼翼的取出了、近一半的仙靈花花粉,然後……他僵在了原地。


    “這個……咋用呀,”天殘嘴角狠抽,神色很是尷尬。


    “嗬嗬……”


    就在這時,天古月淡笑著走來,他腳下的步伐很是玄奧,像是行走在虛空中,若隱若現很是虛幻,幾個閃爍的功夫,就來到了天殘的麵前。


    “古月老祖,你知道這東西……怎麽用嗎,”天殘撓頭訕笑,有些尷尬的問道。


    “臨走的時候,天機大人傳音與我,說這仙靈花的花粉,必須用生機水攪勻,然後敷在傷口處,效果才能達到最佳。”天古月解釋道。


    “生機水,我……沒有啊。”聞言,天殘一臉苦相,糾結的幾欲發狂。


    治愈眼睛的希望觸手可得,可偏偏在這麽重要的關頭,又冒出了一樣奇寶,這讓天殘激動的心,瞬間便冷了下去,變的拔涼拔涼的……


    雖然生機水,不如生機神水珍貴、稀少,可也並非輕易可得,同樣可遇不可求。


    “我有。”天古月玩味一笑,斜眼看著天殘。


    “唰。”


    說著,天古月虛空一抓,手中陡然浮現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白玉瓶。


    “古月老祖,你簡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天殘激動的顫抖,話說的語無倫次,連輩分都不分了,說的天古月,當即臉就黑了。


    “丫頭。”


    天古月陡然轉移視線,他淡淡的看著天凝悅,道:“找個小一點的碗,記住,越小越小。”


    “稍等。”


    天凝悅不敢怠慢,匆匆應了一聲之後,她便一溜煙的跑了起來,在四周的火堆旁,開始翻找起來。


    四周,人群聽到了天古月的話,也都連忙動手,幫著一起尋找。


    片刻後,一個七八歲的小家夥,拿著一個超小的小酒盅,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


    “少……少主……塞崖的……專用酒具,賞……賞……賞給你了……不……不用……謝……呃呃呃……”


    小家夥醉眼朦朧,顯然是喝了不少酒,說話時的結巴模樣,惹得天凝芷直翻白眼。


    “塞崖,你個蠢貨,怎麽說話的,”不遠處,一個稍大點的男孩,氣的幾欲吐血。


    “這小就喝酒,長大了……還不成酒桶了。”天殘接過小酒盅,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


    “哎呦。”


    小家夥喝得不少,身體本來就搖搖晃晃,現在被天殘這麽蹂躪,腳下立馬不穩,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傻小子……”


    天古月忍俊不已,他蹲下身子,伸出大手,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寵溺道:“小家夥,今天喝了不少酒吧,”


    “老頭,摸人家頭……是……不禮貌的行……為,你爹……娘沒教……過你嗎,”


    小家夥晃晃悠悠的抬起頭,努力裝作很嚴肅的樣子,板著臉訓斥天古月。


    然而,小家夥話音剛落,四周瞬間安靜了下來,一個個瞠目結舌,全都被小家夥的話,說的徹底傻眼了。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古月老祖切莫生氣。”天殘嚇了一跳,連忙將小家夥,摟在了自己的懷中,生怕天古月一怒之下,將其拍成一堆泥。


    “至於嗎,”


    天古月站起身,沒好氣的撇了天殘一眼,道:“我天古月雖然貴為族老,可架子沒那麽大,怎麽可能因為一句孩子話,就出手殘害族人之後,”


    “古月老祖大人有大量,小天佩服之極。”天殘暗鬆了一口氣,隨後拍了一記馬屁。


    “愣著幹嘛,還不趕緊過來,幫少主衝好藥,”


    話鋒陡然一轉,天古月臉色陰沉,眸光如電,對著縮手縮腳、不敢上前的天凝悅,冷聲訓道:“連一個小屁孩都不如,你這些年算是白活了。”


    “……至於嗎,”天殘嘴角一抽,心中很是無語。


    很顯然,被一個小屁孩訓斥,這讓天古月很是不爽,但他不好意思對小家夥發火,隻能將心中的不快,全都傾瀉到天凝芷的頭上。


    “哦……是……”


    聞言,天凝悅臉色微白,她連忙點頭,急匆匆走到天殘身前,顫抖著雙手,小心翼翼的接過小酒盅和木盒,隨即硬著頭皮,走向天古月。


    “古……古月族老……生機……水……”天凝悅心驚膽戰,顫顫巍巍的說道,不敢和天古月對視。


    不是她膽子小,而是此刻的天古月,正處在無處撒火的地步,她生怕自己的某些舉動,會讓自己深陷怒火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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