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紅木柱的練武大廳裏,光從周圍雕著窗花的門窗中透了進來,有一種靜謐和恬淡的氛圍。


    大廳中線靠後的位置,大條案上擺著象征地位的錦旗,大條案兩側的花架上並沒有擺設花草而是兩匹雄渾氣質的駿馬,再往外是擺了幾個茶杯的八仙桌和兩張太師椅。


    太師椅上坐著穿著黑色甲胄的鄭山傲和一名一身短衫,看上去二十左右的青年,正是韓念。


    “你這可真是怪胎,你才多大?練的是什麽?”鄭山傲一臉驚訝,問道。


    “二十上下,太極拳,雜糅各門各派,什麽好用就用什麽。”韓念坐在太師椅上稍微調理著剛才運動過之後有些紊亂的氣息。


    “你師父是誰?竟然沒有門戶之見?”鄭山傲再次發問道,許是韓念的迴答令他出乎意料了。


    “為何要有?能打贏就行了,還分個你我高低?武之一道,隻有最強的人,沒有最強的武學。”韓念手一攤,表示無所謂,然後解釋道。


    “哈哈,真是妙人,你這身功夫,出了這裏,便是整個津門都得震幾下,不過你這想法,各門各派可容不下。”鄭山傲幹笑了兩聲,誇讚道。


    雖是誇讚,其實更是為了點出後麵那句,那是代表了津門乃至全國所有武學門派的想法,甚至還是現實世界國術圈的想法。


    “哈哈,您老可真抬舉我了,我不過是單槍匹馬過河的卒,膽子大罷了。”韓念牙齒一眥,看似謙虛,實則內含蘊含殺氣。


    “好一個過河卒,想開館?”鄭山傲似乎沒有感覺到,反問著他最關心的事情了。


    “那倒無所謂,有個營生就行了。”韓念不置可否,既沒肯定也沒否定。


    鄭山傲一聽,鬆了一大口氣,倒是覺得跟眼前的這個小年輕多了幾分親近。


    “你算是最讓我覺得沒有武人氣質的高手了,世間動亂,津門也亂啊,要給全國武人打個樣,要敞開來開放的接納各門各派的武,可惜啊,蛋糕就那麽大,你不想開館倒是好事,最近有個南方來的人鐵了心的想開館,這可不是什麽小事啊。”隨後他歎了口氣,娓娓的把詠春的事情道了出來。


    津門要做表率,又怕做表率,武人既想專心向武,可惜這個時代已經開始烏煙瘴氣了,武道沒辦法保持純粹了。一門外來的拳想在津門落戶,難度堪比登天。


    尤其是陳識還想著老傳統,不願意教真東西的情況下,更是難上加難了。


    又隨意聊了幾句,鄭山傲提議道。


    “咱也不厚此薄彼了,我帶陳識去過,今天也帶你去看看,都是外來的拳,也帶你去看一個除了我沒有武人會去的地方。”


    韓念自然知道是什麽劇情,白俄女人的舞步,近乎拳理,其實在情理之中。


    在遠古時期,戰舞是祭祀之用,本就是戰鬥搏殺野獸的戰技演化而來,所以武和舞讀音才會如此相近,到了近代之後,那些隻有練法的武術也慢慢演變成了表演性質的舞術了。


    以前沒有仔細研究過這段,此時帶著心思看完了舞蹈,韓念頓時醒悟,這種舞步與搏擊裏的小碎步何其相似,其肌肉運動的理念都十分相似。


    “你敢教真的嗎?”在舞廳的角落裏,鄭山傲抽著雪茄,有些無奈的問道。


    “為何不敢,既學百家,也敢教百家,我這沒有禁忌。”韓念無所謂的迴應道。


    “我年輕時學拳,就發過守秘的誓言,整個津門的師父都一樣,發過這樣的誓言,我們都不敢教真的。我現在很好奇,你師父沒讓你發守秘的誓言?為何就敢如此大不韙的雜糅各門各派,還敢教真的?”鄭山傲好奇的問。


    “既無門戶之見,何分真假,假的是教,真的也是教,你們不敢教,那我來教,您覺得怎麽樣?”韓念激將道。


    “哈哈,就等你這句話了,我在那小子那裏沒得到答案,倒是在你這裏得到了,快哉啊。終於在引退之前,可以給後人做件造福的事情了。”鄭山傲哈哈大笑道,整個老臉都舒展了開來。


    ……


    ……


    三天之後,韓念的武堂開了起來,並非武館,而是武堂。是大開方便之門,有教無類,人皆可學。


    販夫、走卒、學生、商賈乃至於乞丐,隻要願意,皆可來學,教的不深,不過些許實用的套路,以及相應的運勁法門。


    便是如此,因為都是真東西,也有一些真的功力在裏麵,所以也都有一些防身護體的功能,有人靠此防止了被侵害,有人靠此保住了錢袋子,還有一些人在其他武館學了假東西,始終不得成才,並非無能,隻因無人教真,但此刻見真便真的悟得幾分真東西的。


    一時之間,武堂之名響徹津門。


    “武堂之人,練武為強身健體,為強民強國,為護身護家,為保家衛國。”口號更是雄渾,讓人振奮。天津,作為帝都衛城,津門人自然是不缺保家衛國之心,曆史上的天津為了抵抗侵略也付出了非常巨大的犧牲,這般口號一出,聲勢再上一層樓。


    不過這行為,直接就惹怒了津門整個武行,鄭山傲心好,想著有人能教點真東西,造福後人,隻是沒想到韓念如此不循常理,三教九流,不論身份,都可習授,直接就把這津門攪了個天翻地覆。


    津門武行本就是大多單傳數人,此外都是靠教門外的東西來蒙人,武行又是地方基礎,有著軍、政、商各界資助捐贈,本來日子過的極好。


    韓念剛來津門,武館剛開數天,就翻江倒海,把一潭不算特別大的水攪得巨浪滔天。


    那些津門武行的假東西自然很難再隱瞞下去,這津門的武道本就已經不再純粹,追求著武外的東西了,韓念此舉短時間還看不出後患,長此以往,必然會直接斷絕武行的財路。


    都說津門容人,可是再能容人也容不下類似斷人財路、殺人父母的這般人呢。所以自然也就容不下韓念這一身絕學真功夫了。


    ……


    “鄒館長,這武堂壞了規矩,大家都不教真東西,他偏要來教真東西,這是壞了整個津門的規矩啊。你快給我們想想辦法。”白發白須的英華武館老武師氣急敗壞衝著堂內坐主座的女人道。


    鄒館長濃眉鳳眼,穿著一身西服,西裝卻是披在身上,顯得霸氣非凡,完全不像是一介女流。


    聽到老師傅的喊叫,淡淡的說道,“不教真東西的規矩是底下的潛規矩,沒有這個理由去找他麻煩,你們說怎麽辦?”


    “拳術自古秘傳,哪有廣開大門教真功夫的道理。”另外一個光頭的神州武館老拳師一臉憤恨道。


    “散了吧,這事延後再說,還有一個要踢館的沒解決呢。”


    說罷,直接起身就朝著後院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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