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的風波在這兒已是家常便飯,一切又歸於平靜,世界依舊照常運轉,仿佛五天前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吳府仆役依舊是十個,吳庸從未去記過他們,他們身上那種殺手的氣質都不知遮掩一下,蹩腳到讓人不想去了解。


    吳老爹依舊穿著他那和閃瞎人眼的著裝,吳庸如何勸他也不聽,在爹的心中,這樣可以替兒子擋刀,一切都是那麽自然。


    為此吳庸生氣了好久卻又無可奈何,所以外麵的警戒增加了兩倍,並且有一股“謠言”從泰山傳出,黃巾的那位先生實際隻有二十歲的年紀。


    可謠言止於智者,吳子恆先生懸賞的畫像已補齊,吳老爹的樣子,多了點陰狠氣質,賞金變為五萬兩,封千戶侯,真正做到了張角第二,張角是十萬金,萬戶侯······


    吳庸再次蛋碎一次,把通緝令揉成一團狠狠踩幾腳,不去看看老爹那一股得意的嘴臉。


    【他吳長年也有名揚天下的一天嘿嘿!從今天起咱是不是也要取個字!吳長年,字子恆!哈哈!】


    這隻是臆想一下。


    不是生氣自己名號被盜,換成其他任何人他都無所謂,還能樂幾天,可老爹不行!


    有些生氣地摸到盧植閣樓,盧植依舊如往常一樣在院子內亭中下棋,一個人下,左手和右手下,不亦樂乎。


    將手中荷葉包往上一扔,一抹黑影閃過,包裹悄然不見,一切都絲毫無聲,又從懷中掏出一小壇酒,同樣轉瞬不見。


    他不討好地道:“二老您看跟您商量個事兒唄?”


    “不迴答就代表默認了啊!嘿,我想晚上時候您可不可以放鬆放鬆,就是對我要做的睜隻眼閉隻眼一下,放心,絕不是什麽大事兒,絕不影響您的任務,就是我爹和這盧植有點過節,你懂的。”


    就他一個人的聲音迴蕩,像在與鬼說話,半響也沒有迴答,吳庸歎了口氣準備了離去,一包荷葉砸到他懷裏,他頓時驚喜,鞠躬道謝了許久,猥瑣地笑著離去。


    打開荷葉包,他發誓從未見過如此幹淨的雞骨,拚好之後完全可以做標本,真正做到了絲毫筋骨不留!欣賞了一會巧奪天工的雞骨,讚歎了一波後,他展開荷葉笑眯了眼。


    上麵刻著“下次雙倍”,也不知二老怎麽刻的,不弄破荷葉而又清晰地刻上字,與雞骨一樣神奇。


    平日酒肉送上去不會有絲毫的迴應,一絲一毫東西都沒有,要不是酒肉不見了,他自己都懷疑是不是和鬼在說話,這吃東西都能沒響聲也是厲害了哥!


    自從盧植關押在這兒吳庸就懷疑有高手看管著,於是秘製了一種叫花雞,每每摸到盧植這兒來吃,直到很多天後,雞被偷了,他就來的更勤了,也不惱雞肉不見的事兒,就一個對著空氣不斷說話,也不厭煩。


    之後接到過兩次荷葉包,一次是寫著“我叫黑二”,一次是“下次帶酒”,他每次接到都笑得很開心。


    那時廖化還沒有來,廖化來了以後他來的次數便少了許多,一是廖化看得緊,二是也不用那麽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了。


    沒錯,他費盡心機來這當然是為了蹭大腿的,盧植可謂是黃巾第二重要人物,論重要性比吳庸還高!保護看管的人絕對很強!


    在以前的一波刺殺中也證實了這點,朝廷一個半步意境的刺客毫無聲息的躺那兒了,廖化才知道還有這麽號人在!


    要敲一波盧植悶棍你以為這麽容易,最難的就是要過這大佬的一關,否則他們去了估計得躺那兒。


    雖然不會死,暈菜是必然的,所以吳庸磨了這麽長時間,終於用“誠意”打動了二老。


    這其實主要是因為剛刺殺沒過多久,一般不會再來了,組織一次暗殺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兒,所以黑二允許吳庸放肆一波。


    而且一個毫無關係的俘虜哪兒比得上每次帶好吃好喝孝敬自己的小子!於是他同意了。


    吳庸其他菜做得平平,可這叫花雞可是拿手一絕!


    無他!唯手熟耳,而且如今終於把香料配全了,那滋味,關押著盧植時那些侍衛聞著都流口水,噴香!


    以前不做是材料不夠,而且他這是打算壓箱底的絕招,翻盤用的,而現今是發現自己已改行,不做酒館生意了······


    一切順利敲定了後他嘎嘎笑著準備迴去告訴老爹。


    傷未好全的老爹急需這個好消息振奮一下……


    迴複到儒雅狀態的盧老頭很有魅力,可以說是帥氣逼人的老頭,至少吳老爹要養眼,他輕輕一笑,對一旁侍奉的丫鬟道:“劍二,隔壁搬來的是什麽人家,天天都熱鬧非常。”


    劍二微微紅了下臉,尊敬道:“盧先生,隔壁是我們先生一家,先生家總是很熱鬧的。”


    像盧植這種學識遠博,能力非凡的人總是很讓人尊敬,劍二也不例外,她看著盧先生下著看不懂的棋就覺得很厲害,看著他看著密密麻麻的書也覺得很厲害,看著他用一塊木頭和幾根銅錢做出了一把琴然後彈出了沁人心脾的曲子時她便崇拜上了這位老先生。


    所以她叫他盧先生,那是先生這個詞在黃巾中有極高的地位,因為黃巾中有一位先生,也僅有這一位先生,先生代表著敬仰,代表著知識與智慧,黃巾很多人都這麽認為。


    劍二曾經問過劍一,先生是個什麽樣的人,從劍一他們流露出來的尊敬與仰慕,從那裏聽到的許多先生的事跡,讓她無比的仰慕那位先生。


    所以她毫不猶豫地接受了泰山的任務,也如願以償地見到了那位先生,然而理想很夢幻,現實很骨感,總而言之那位年輕得嚇人的先生,她定位是個很“熱鬧”的人······


    這還是不想侮辱心中崇拜地偶像······


    直到見識到盧先生的儒雅高貴的氣質,除了年齡大一點外完美詮釋了她心目中對“先生”的臆想!


    風度翩翩,睿智淡然,高雅而又謙和,而隔壁那是什麽?熱鬧的人,不!是熱鬧的一家人······


    劍一她們果然應該迴爐重造,完全不能勝任任務,竟為那樣的任務目標所傾倒,不可理喻!


    盧植首次變得不淡定了,他雙指捏住棋子緩緩掉在了地上,他一直在想象擊敗自己的是什麽樣的人。


    必須是陰險毒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存在。


    竟然那麽的對待自己,那些不傷人肉體的酷刑根本不是人想出來的,不擇手段地阻止自己自殺,還連扒光自己拖行萬裏的計策都能用,何其不要臉麵!


    必須是果斷堅決之輩,最後那一戰他是何等果斷,全軍壓上,僅僅是有兩分把握而已,在不知虛實之下,就算猜到了我方軍力虛乏,難道不應試探一次?就那麽果斷全軍壓上,何等梟雄之輩。


    還一定有著睿智的頭腦和長遠的目光,否則怎麽能看穿自己的謀劃,一而再地破去!


    輸給這樣的對手他雖憤恨,卻沒有什麽不服,對方強過自己,雖然隻是一線,可對他們這等謀士智者來說,這一線即是天塹,不一樣的層次。


    若說他是一流謀臣,那麽對方即是超一流的頂級謀士,就這一線之隔!


    所以他很想見一次那位,但一直不能如願,問了很多次都隻有一句先生很忙,難道忙得見我這等智者一麵的時間都沒有?看不起人!


    他很氣憤。


    這份氣憤甚至成了執念,雖然恨不得扒對方的皮,可卻又想好好坐著與對方來一次智者間的交談,這一度成為他活下去的一大因素!


    可今天有人告訴他那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一牆之隔!


    而據他分析,隔壁那一家人是些極品,用現代話講是逗逼一家,據他聽到的統計一天至少平均一頓吵架,一言不合就打架,平均三天一打,各種對話聲,打罵聲傳過來,他深深覺得那家人的那位老爹沒氣死已是胸襟廣博的不可想象!


    反正要是自己有這麽個兒子,要麽被氣死,要麽氣得把他溺死······


    而如今告訴他其中有一個是那位先生,這真是嘩了狼狗了,是兒子,還是爹?


    是誰都難以讓人接受,爹還好一點,有個坑爹的兒還能理解一波,那麽個遭天譴的人生個這樣的兒是必須的。


    如果是兒子,嗬~他寧肯抹脖子,輸給這麽一個逗逼讓他決不接受,據說那位有四十歲,而四十歲還這麽逗逼,嗬!


    盧植扯了下嘴道:“那你們先生可真不容易啊!”


    劍二想了想,確實先生這一路下來確實不容易:“嗯,先生也不容易,很辛苦。”


    盧植點點頭,繼續撿起棋子下棋,可確怎麽也靜不下心,腦中反複【老夫竟輸給了這樣的家夥!不甘心,不服氣,啊啊啊······】


    吃完晚飯,盧植覺得好累,躺在床上起不了身,【難道是白天思緒震動造成的?果然是老了啊!】想著想著閉上了沉重的眼皮,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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