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庸肝疼無比,在洗塵宴上,老爹就像個大富大貴的官老爺,而青州一眾包括吳庸都像叫花子。


    老爹那一身亮瞎的衣著裝備,吳庸感到一種深深的違和感,而青州一眾確覺得理所當然【先生的爹就該這樣!隻有這樣氣度的老太爺,才能教出先生那樣的兒子!那爆脾氣也一樣,毫無違和感!】


    吳庸知道的話一定淚奔【老爹文化水平比你們還菜啊!我家追溯祖上都是苦哈哈呀!這點書香氣還是老頭子踩了狗屎運撿到老娘沾上的,你們想多了!】


    不過老爹這氣度是練出來了,看來這一年多沒少跟大富大貴之人接觸!


    任誰也不會信這是個大字不識一筐的苦哈哈,單從外表來看······


    不過吳庸有點擔心,擔心黃巾那種仇視豪門士族的心態,不過就目前來看大家並不仇視老爹,不過明天吳庸還是會勸老爹換下這一身,保險起見。


    老爹如今可是上扮得了大老爺,下扮得了老農民,不對,老農民是本職!雖然是在做生意可吳一家的戶籍可是農戶!在這士農工商的時代,放棄農戶身份變成商戶,這可是死後沒臉見祖宗沒法進祖墳的事!


    所以吳老爹每年都要花大量的錢維持著農戶的戶籍,這也是吳家沒法成為大商賈的原因之一,不願丟棄農籍,所以不算那一行,隻能開開飯館什麽的。


    且不論是不是先生的爹,單是這雪中送炭的十萬石糧,吳老爹就應是座上貴賓,老爹身上那養尊處優的大老爺氣度,在貴族中會被鄙視,可在老百姓眼裏,那是相當受用的。


    在老爹不斷吹噓他光輝的事跡時,周圍不斷投向崇拜的目光,看得吳庸一陣陣肝疼,羞恥的想找個洞鑽進去,因為光輝事跡中有二分之一都在講如何揍自己,可大家都喜歡這一段兒,吳庸決定明天工作加倍,把一些家夥趕到外麵去實地考查!


    因為麥子也快到收獲的季節了,今年是正常播種,五四月種,七八月就能收了,八月中下旬便能收完!還有一個來月,是要組織準備秋收的時候了,全青州黃巾治下的百姓都紅著眼看著這一天的到來!


    將醉得一塌糊塗的老爹送到新的宅院,巧合的是宅院隔壁便住著盧植,大批大批的士兵巡著邏,好嘛!絕對安全!暗哨估摸也不少,這是監護盧植呢,還是監護我們一家?


    吳庸可不信廖化找個宅院恰好就在盧植旁邊,也不信廖化有這惡心的想法,那麽唯一可能的便是這衙門裏有張角的人,這從一開始吳庸就清楚!


    廖化一出門去內務部查探空宅時有人給她介紹了這套,還有可能全包全攬下這個任務,吳庸不想去追究這個,監視力度大也就代表著安全不是?


    晃晃悠悠地來到政務廳,吳庸猛然驚醒,深惡痛絕的發現自己竟然養成了自覺前來處理公務的惡習!


    錘了兩下自己這可恨的腿,既然來了,還是坐坐吧,吳庸很相信天意。


    進到屋內吳庸笑了,這不就是天意嗎?廖化正在處理著公務,廖化很厲害的,比黃巾絕大部分讀書人都厲害,處理一些一般的公文完全沒問題,甚至一郡之地她也能做到平平而過,從前青州的職務就是她輔助張寶、張燕在做。


    認真做事的廖化有著別樣的魅力,吳庸靠在一邊靜靜地盯著看,直到廖化惱羞成怒!


    他很喜歡這麽做,百看不厭!百打不改!單純欣賞美麗的事物是每個生物的本能。


    廖化挑眉淡淡道:“你怎麽到這兒來了?平日打著都不來,怎麽不去陪你嬌滴滴的俏丫鬟?”


    廖化的神色語氣讓吳庸一懵逼一驚喜,咧著白牙合不攏嘴,心裏美滋滋道【這是吃醋了嗬嗬~】


    收起表情,吳庸淡淡道:“唉!這兒既然有你了。那我迴去了啊!”


    隨後施施然向外走去。


    聽到越來越遠的腳步聲,廖化淡然的表情無法保持,哢的一聲手中的筆斷為數節【那家夥還真的走了!】


    看著桌上的折子越看越煩,她一把把折子掀到地上,唿唿的出氣。


    突然一個腦袋從門外伸出,露著讓人惡心的大白牙,一臉賤笑的吳庸背著手走了進來。


    廖化看著這貨就光著腳,怪不得情緒震動,心煩意亂,感知錯亂後沒聽到他迴來的聲音,本來的無名之火洶湧翻騰,化為明火。


    在這家夥身邊莫名就有種打他的衝動,忍都忍不住,這家夥的行為再配上他的話,不被氣死的就會氣爆掉,然後忍不住揍他,她敢打賭這貨下一句話她就會失去理智!


    吳庸咳了一聲道:“吃醋了吧?吃醋了呦~嘿嘿,咱這麽機智,怎麽會這時棄愛妃而去,放心,來來,筆墨伺候!朕分分鍾處理好公務,今晚在這留寢。”


    廖化笑得很危險,笑得雙眼眯成一條縫,一用勁,桌案的一角啪的生生被抓了下來。


    吳庸咽了口唾沫,暗道【藥丸,玩大了!】


    冒汗道:“淳兒啊,咱開玩笑的啦。”


    廖化發出慎人的笑聲,再用勁,吳庸眼珠子瞪了出了,那塊檀木就像海綿一樣變形,發出爆烈的木裂聲。


    吳庸大叫一聲:“別激動,我決定聽從你的建議,我去也!”


    轉身的一瞬間吳庸發現廖化失控的一用力,木塊直接化為飛灰沫飄散開來【還決定聽從自己的建議,好!好!好!吳子恆!】


    吳庸撒腳丫子就跑!下一秒一張如花似玉的臉出現在麵前,如果沒有那慎人的微笑。吳庸絲毫動彈不得,因為那隻沾有木屑灰的手搭在了他肩膀上。


    廖化溫柔似水的聲音響起:“吳子···恆···!你不要留寢嗎?!”


    吳庸牙齒打顫,這溫柔的聲音在他聽來如寒冬中厲鬼的尖叫。


    吳庸心中淚流滿麵,弱弱道:“淳兒,我就一個請求,別打臉······”


    ···


    廖化氣得說不出話【這就是這家夥的腦迴路,奇怪到讓人五髒六腑疼!】


    府衙內那天傳出催人淚下,聞著心酸的慘叫!


    ······


    吳庸“帥氣”的臉蛋沒有絲毫傷痕,依舊笑得如沐春風,可一笑就呲牙,就剩一隻右手了,這手留著要處理公務,那個魔鬼一般的女人把他打殘了還要壓榨他,讓他工作,簡直不是人!


    這日子沒法過了!那女人仗著自己漂亮,咱生不起氣來就這麽肆無忌憚的揍他,我吳大先生的威嚴何在?!我還怎麽管轄青州兩百萬軍民?!


    【嘶!目測估計要五天才能恢複!】這是吳庸自檢後的結果


    【被老爹打最多要兩天,被雲哥打最多三天,而淳兒打要五天!咱能說不愧是意境武將嗎?······】


    ······


    吳庸看著一份公文沉思,廖化問道:“怎麽了?”


    吳庸疑惑道:“這上麵說幽州方麵突然放寬了對我們的封鎖,從幽州黑市我們可以買到大量的物資,我在想為什麽?”


    “這樣不好嗎?雖然黑市的價格是正常的兩到三倍,但這種時候能買到我們缺的已是萬幸了。”廖化不解道。


    吳庸撓頭思索:“真的隻是為了走私賺錢麽?想不通!若是隻是糧草我也不會多想,可是這鹽鐵交易也不禁,這就有點過了,他們就不怕被人抓到把柄,私通叛逆的罪名可不小。”


    廖化白了吳庸一眼:“你就喜歡瞎想,不管什麽事情你都往另有所圖,意圖坑害你那方麵想,要我說隻要對我們現在有利就行,形勢再差也不會比現在差。”


    典型的光腳不怕穿鞋的,吳庸很受傷,自己的形象就這麽不堪嗎?!


    “讓我再想想······”吳庸趴在桌上揉著頭。


    廖化一巴掌抽過去:“你就是想偷懶吧!”


    吳庸【······】。


    “哦哦哦,這消息勁爆,各方諸侯開始狗咬狗了!”吳庸拿著一份信件笑道。


    廖化拿來一看道:“大原丁奉,死在了自己義子手上,真是可悲!”


    吳庸笑道:“董卓這波要上天了,不愧是董卓啊!還有丁奉那死法;什麽鬼!呂布還真是因為一匹馬殺了自己的義父啊,怎麽有種不自然感。”


    廖化道:“這樣一來,董卓的勢力將是天最強的一路了。”


    吳庸搖著手指道:“還不是,還要一段時間消化並州的實力。”


    “還有這份,幽州又和北羌打起來了,這或許能解釋為什麽幽州大開黑市走私的原因。”吳庸抖了抖手上的信件。


    “為什麽這些情報會送到這兒來?”廖化問到。


    吳庸道:“黃巾設了個影衛,據說製殺暗殺太弱了,就隻能用來打探情報了,各州郡有什麽大事發生會傳遞過來,我也有資格收到一份。就說嘛,打聽情報才是正途,暗殺什麽的弱爆了!”


    廖化斜眼道:“這不是機密嗎?”


    吳庸一臉驚呆,廖化苦歎道:“以後自個兒注意點,別不動腦子就什麽都說出來。”


    吳庸笑著應是,然後又拿出一份道:“這份是南邊的,嗯,江東孫文台和錦州劉表,果然這些諸侯有了兵權,漢室衰微下絕不會輕易滿足,還有兩封。


    一封是洛陽,哦哦,亂的可以,看看最後這封,我去!袁紹入主冀北河間一帶,老袁家就是牛,四世三公不是說笑,真的強,黃甫崇被他們懟下台了,現在我們改和老袁家打了,阿西吧!”


    廖化道:“那我們下一步怎麽做?”


    吳庸咧嘴道:“下一步當然是迴家啦,還沒怎麽好好陪會老爹他們呢!想這幹什麽?”


    廖化【······】


    吳庸擺手笑道:“安啦安啦,盧植還活著在我們手上,難辦的是他們,總要找個大義吧?按照朝廷的尿性,沒個年吧半年搞不定的,至少這半年是安的啦!“


    說完吳庸吃力的一隻手撐起來,拄著拐杖晃晃悠悠地往外走:“走了,迴了,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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