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哥,我發現一個重大的問題。”吳庸十分嚴肅的說到。


    趙雲見慣不怪,依舊拿著顆大梨在啃,看了眼吳庸算是示意【你說,我聽著呢。】


    吳庸一把搶過梨丟桌上“說正事呢!別整那梨了,有的是,迴去時拿一簍。”


    趙雲咽下嘴裏的東西,稍微坐直了一點“這個季節你怎麽還有這麽多梨!”


    吳庸一臉得意“這有一種梨呀叫陽冬梨,九十月份才熟,你呀用油紙一包,放在......”


    話沒說完吳庸反應過來,拍著桌子氣唿唿道“我不是想說梨!”


    趙雲一臉無所謂“好吧,好吧,你繼續。”


    “雲哥,咱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吧。”


    “三個月零九天。”趙雲瞬間妙答。


    吳庸一驚“我去,記得這麽清楚!”


    趙雲默默低頭啃梨【怎麽可能記不得,那天有個家夥氣喘籲籲的跑到我練功的水潭邊,笑得稀爛,我叫吳庸,口天吳,中庸的庸,雲哥,我們來交個朋友吧!當時就覺得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人啊,不知怎麽的看著這人覺得好笑,就笑著迴了句好啊!】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相處就是這麽奇妙,有些時候、有些人看到的一瞬間便覺得合得來,認識幾天便能成為無話不談的兄弟。


    “嘛~嘛~具體多久懶得算了,反正很久了,可雲哥你發現一點沒有?”


    趙雲疑惑的起身,吳庸無比正經的說“這麽久以來要不是我去你家喝酒,就是你到我家扯淡,咱好像從來沒有一起出現在外麵哎!一起去逛個街什麽的,一起喝個花酒什麽的,再這樣下去咱們關係能鐵嗎?”


    “你看啊,這傳說中男人的三大鐵,一起扛過槍,一起銷過髒,一起嫖過娼,咱一樣沒占,前兩樣估計懸,再怎麽咱也得把這第三樣......”


    吳庸越說越興奮,在趙雲麵前手舞足蹈起來,可每說一句趙雲臉便黑一分。


    最後......吳庸以旋轉的姿勢從窗戶飛了出去,眼看就要落地,一個白色的人影竄了出來,拎住空中打旋的吳庸,安然落地。


    此時的吳老爹正在給臘梅澆水,被突然從天而降的兩人嚇了一跳,拿著水瓢氣唿唿的大罵“你倆有完沒完,子龍啊,你每次都打飛他,然後又要去接住他,多麻煩,別打他不就是了。”


    趙雲把暈過去的吳庸丟到一旁讓翠兒照看著,在翠兒幽怨的眼神下尷尬道“實在是當時沒忍住......”


    吳老爹沉默了幾秒,低頭思索了一番,默默轉身繼續澆水,雖然打的是自己兒子,可子龍這麽一說我竟然無言以對,反而有點惺惺相惜......


    而且子龍是個有分寸的孩子,吳老爹非常放心,暈過去的吳庸要是知道,必定吐血咆哮【特麽我才是親兒子吧,我真的是親生的?】


    “哈!”吳庸從床上驚坐而起,喘了幾口粗氣後摸了摸臉頰【牙床有點脫臼的感覺,輕微腦震蕩,估摸要兩天才能好。】


    吳庸自我檢查一番便得出結論,他很弱,吳庸追問趙雲有多強能打多少個自己,趙雲的原話是“你的話我大概能挑翻這麽一片(大約能容納千人左右的空地)”但就這點奇特,恢複快。


    吳庸當時很牙痛,趙雲見識到他被吳老爹揍,過兩天又活蹦亂跳的之後不由驚歎他那奇葩的恢複力,差不多比得上自己了!


    也就是說吳庸身體素質是成年人平均線以下,可恢複力和那些個領悟了武的人差不多,然而趙雲表示這一點卵用沒有,頂多就是比較扛吳老爹揍,這也是為什麽吳老爹肆無忌憚揍吳庸的根本原因,早發現這娃皮實......


    趙雲嘛表示一巴掌能拍死一串,吳庸深深痛恨這沒什麽卵用的特異。


    後來吳庸也和趙雲探討過習武,理論上自己恢複得快,也就是說每天都能超越極限的鍛煉,長此以往,自己豈不是能強無敵!


    趙雲認真的估算了一下,然後表示你還是洗洗睡吧,身體承受上限擺在那裏,極限天賦也就那樣,估計每天超越極限的練,十年能達到正常人的水準,也就是吳老爹那個層次,八十年左右能到剛覺醒武的層次,再往上估計懸,那吃天資了......


    吳庸下巴都驚掉了,每天鍛煉到突破極限,十年才能跑過老頭子,這特麽......


    吳庸默默選擇放棄治療,洗洗睡挺好的,打架什麽的多low,這不是有雲哥嗎?誰欺負我我可以叫雲哥去打他啊,想欺負誰也可以叫雲哥去打他呀,再過個十幾二十年,打得過雲哥的真的不多了,自己可以橫著走,哈哈哈哈哈哈......


    一口喝幹趙雲遞過來的水,吳庸無比幽怨“幹嘛啊這是?第幾次了。”


    “......第六次。”趙雲非常誠實。


    吳庸。。。。。。


    “放心,我有分寸,死不了,就是躺幾個時辰。”


    “這是死不了就了事的麽?感情標準就是死不了?這樣還怎麽愉快的玩耍,真當我是泥捏的沒脾氣?”


    趙雲眨了眨澄亮的眼睛,一臉真誠與無奈,帥氣逼人的樣子讓吳庸直接捂眼“好吧,好吧,誰捏的都打不過你,你贏了,這張臉根本氣不起來......”


    “不過雲哥真的不考慮一下?至少一起出去轉一圈嘛。”吳庸三秒鍾不到又舔著臉湊上去,心想【能跟雲哥走一路,那可是能吹噓好久的事呢,羨慕死那群隻看臉的女人們】


    趙雲攤手“我是不介意,可是你實在是太弱了,為了你生命著想,你還是不要動什麽歪腦筋了。”


    很明顯趙雲察覺到了吳庸可能要搞事情,武者的直覺,吳庸打了個冷顫,迴想起王河那天去請趙雲參加自己的沐字禮,之後王河小半個月下不了床啊,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雲哥那種視無數“飛行物”於無物,反而當做磨練的能力,王河就被飛磚拍到躺下了,雲哥當時忘記保護一下這貨了,畢竟意外總有發生的。


    “那就不能用我以前說的法子嗎?”吳庸仍然不願放棄。


    趙雲英挺帥氣的麵容瞬間被氣扭曲“你那什麽破法子!”


    “不好嗎?你看啊,隻要你說你喜歡的是男人,我再給你傳傳,保證三兩天全縣皆知,這樣就不會有那麽多女人纏著你了,男人們也不會仇視你了,你也擺脫了被孤立的人生,皆大歡喜不是?好處簡直……”吳庸勾著手指一條條數著自己睿智無雙的大腦瓜子想出來的絕妙辦法。


    不過就趙雲目中燃起的兇光來看,被建議者貌似不太滿意這個“十全十美”的辦法。


    吳庸果斷閉嘴,被雲哥揍可不是開玩笑的,老爹揍是當時痛,幾天就好了,雲哥揍雖然也是幾天好,可那幾天那是時刻在痛。


    而且人家揍你還能說這對你有好處,能起到熬煉筋骨,強身健體的作用,雖然過程有點辛苦,可效果斐然,他自己都沒這麽好的條件,一個武境巔峰強者專門研究了一套發力技巧幫人打熬筋骨。


    別說也就是雲哥這種奇葩的武境巔峰才有資格研發一套發力技巧,這屬於宗師級難度,雖然對雲哥來說就是一個多月的事兒,可這東西難度其實爆炸,隻是雲哥對力與技的天賦樹是滿級的……


    吳庸表示您那麽辛苦費神還真是謝謝啊!他悲哀的發現他和趙雲的感情是打出來的,貌似他爹和他也這樣,雲哥和他相處總有一種想打他的衝動。


    主要這家夥軟的不吃,硬的也不吃,就貌似比較吃拳頭,用拳頭說話是和他溝通的最有效的方式,這點從吳老爹那學到的,也是這三個月來趙雲自身的領悟。


    趙雲表示自己對武有極高的領悟天賦,往往一眼便能看破一招一式的關鍵,可卻怎麽也讀不懂他這位兄弟的一言一行,他好像是一本書,翻開第一頁才發現下麵的被老鼠啃光了,任何情況下他給你的隻有崩潰般的驚喜和驚嚇。


    母親說他是個有禮的孩子,那簡直是侮辱了禮,相處這麽久趙雲發現禮法對於這兄弟來說就是扯淡。


    比如他取字,那是需要老師或者長者來取的,伴隨人一生的,可這大兄弟從私塾抓來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先生,天哪,那人都是糊塗的!


    然後他覺得老師長者都全了,字他就自己取了,吳子恆,意思是永恆地保持自己的赤子之心,嗬~又侮辱了赤子之心……


    反正雖然是諸多的不懂與神煩,可趙雲真心的發覺自己很喜歡和他相處。舒服、自在,不用在意一切,帶一顆真心就夠了。


    這也就是他與吳老爹整日打打鬧鬧被人當麵反麵教材,可真的要說,好多人其實挺羨慕這爺倆,無法用語言形容,感覺不和理法卻又在法理之中。


    趙雲轉身離去,本著還想道個歉什麽的,結果發現再呆一會兒自己又要忍不住打人了,索性迴去,不去理後麵神神叨叨怪叫的吳庸。


    “雲哥,我剛剛在夢中又思得一計,既然最好的方法你不願用,我還有一策——蒙麵啊!你蒙估計不好,我蒙啊,我真的是太機智了哈哈哈哈哈哈!我真的是個天才......”


    趙雲絲毫不客氣拎著一筐梨轉身就走“伯父,我迴去了。”


    吳老爹笑著說“改天再來,那小子又在倒騰什麽好東西了,路上小心些。”


    趙雲微笑應是,哼著小曲快速遠去,留下幽怨的吳庸在那歎氣......


    雖然趙雲拒絕了吳庸的計策,吳庸對天嗤笑【咱像是那麽容易放棄的人嗎?可笑!】


    第二天吳庸找了一頂黑色的竹笠,黑衣加身,將自己打扮得像個獨行俠客,在吳記眾人鄙夷的眼神下拉風的一甩頭,飄然離去。


    ......


    趙雲在平日練功的水潭邊練著槍,槍影如龍,身形飄渺,配合那張絕世的臉,揮汗如雨的趙雲魅力值已然突破天際,相信沒有哪個女性見到這一幕不心動的。


    可惜這一幕隻有一具“浮屍”欣賞,吳庸像一塊木頭一樣飄在水潭裏,隨波逐流,什麽獨行俠,什麽風騷,什麽黑衣鬥笠,都是扯淡,你他媽頂著一身黑在太陽底下走十好幾裏路不熱成死狗。


    還沒在趙雲麵前裝裝逼,吳庸便將自己一擼到底,隻剩件短褲和裏衣,外套全打包挑一棍上扛起,到趙雲這兒便一頭紮到水裏當浮屍,誰都叫不出來。


    趙雲收了長槍,縱越跳到瀑布下衝刷了兩分鍾,再一跳上岸,隨後空氣一波浮震,他全身便基本幹了,好不瀟灑。


    “還不上來嗎?都泡了有一個時辰了吧。”


    吳庸正在隨著水流打轉“別管我了,就讓我永遠泡水裏吧,你是不知道那會兒給我熱成啥了,這年代衣服有毒,透氣性太菜了”


    趙雲用兩根手指捏起吳庸拉風的黑衣“你哪弄的這一身?嘖嘖嘖,真的佩服你,穿著這一身從城裏走到我家。”


    拍了拍水麵,吳庸沒好氣的說“能不能不說這事兒,越說越覺得自己蠢,先是被衛兵盤問了一個時辰,最後還是王河來救的我,還有就是這太陽也太毒了,在大路上又不能脫光了,否則擔心被打死,於是一直頂著大太陽到你這兒的樹林附近啊!我都被自己蠢哭了,幹嘛不抱起來到了你這兒再換上!”


    趙雲肚子都笑疼了【就佩服這貨的水性,就那麽漂了一個時辰,雖然自己也會些水,可論水性差了他有八條街,有時都懷疑這家夥是不是南方人。】


    ......


    吳庸怏怏地上岸和趙雲一起吃了點東西,練武最耗體力,可不能像平常一樣一天兩頓,而吳庸也習慣了一日三餐。


    雖然加了個吳庸,不過趙雲表示就他那點飯量和自己相比就如同貓和人,毛毛雨啦,人是不會介意分貓一口糧食的,少那點不少。


    酒足飯飽的兩人躺著水邊的巨石上看著天,這石頭還是吳庸叫趙雲搬來的,就是為了夏天躺在這兒,涼快!也不可能一天泡水裏不是?


    “子恆啊,你為什麽這麽執著著要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呢?”


    吳庸吃飽了有些犯困,何況這微風扶耳,冰泉沁腳的環境,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嘛~也不是執著啦,我覺得雲哥是大英雄,武藝高強,文韜武略,將來的雲哥肯定是要走出常山,縱橫天下的,讓別人習慣雲哥的存在,讓他們不再在意雲哥的容貌而是你的能力,這可能對你有好處,所以就一點點來咯。”


    ......兩人靜默無言,隻有瀑布垂落的水聲與風吹過葉子的婆娑聲,顯得很清淨。


    其實吳庸心底還有一句話沒有說,那就是【雲哥一個人練著槍的背影是那麽孤獨,美的讓人心痛,長得美難道有錯?然而雲哥被孤立。】


    他想改變這一切,縱使有些不擇手段,他也執著的想讓兄弟走出去,為他將來更完美的縱橫這天下。


    許久之後趙雲輕聲道“我從小就因為長相被孤立,有人說我長得不像爹娘,說我娘是外麵偷人生的我,有人說我一臉狐媚樣,將來是個禍害,同齡人又嫉妒我,不跟我一起,因為所有人都誇我而忽略他們…”


    “所以我隻能去練武,一直一個人練武,漸漸的也就習慣了,長大後同齡人就更不喜歡我了,甚至長輩也很多討厭我,而女人我總覺得她們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也不敢太接近她們,就這樣我就隻剩下練武了……”


    “直到有一天有個蠢蛋傻乎乎的跑來要和我做朋友,我當時都懷疑是不是真實了,其實那天我早迴去了,你到我家時我便在附近了,後來在牆角站了兩個時辰~嗬嗬~好笑吧……”


    趙雲坐了起來看向吳庸“子恆,除了爹娘從來沒有人這麽對我說過,為我想過,我覺得與你相遇是……”


    “嗯?睡著了?!……”


    看著睡得唿唿的吳庸,趙雲頓時煽情卡住了,不知為何怒從膽邊生。


    噗通一聲後吳庸慘叫“幹什麽啊!嚇了我一跳,喝了好幾口水。”


    看著他一臉懵逼的一邊咳嗽一邊甩水,趙雲頓時想打爛這張又蠢又醜的臉,他淡淡道“沒什麽,唿嚕聲吵得煩躁,記起來個事兒,還有點東西要去買,要一起嗎?”


    吳庸一臉懵逼,驚喜道“一起!一起!肯定必須的呀!”


    “不要拿你那鬥笠了!”


    “唉?哦哦,好~”


    ……


    趙雲發誓就不應該相信吳庸那些個鬼話!而且相當肯定自己上當了,總有種奇怪的違和感。


    走在大街上吳庸直接是吊在趙雲胳膊上,左右掃視,警惕無比,雖然有大雲哥在可還是不放心啊!


    於是靠近點,再靠近點,最後在趙雲滿天黑線的情況下整個人掛在趙雲胳膊上,打死不撒手!


    趙雲絕望,這像什麽樣子!可吳庸就是不放手。


    吳庸表示雖然這樣有傷風化,可和自己的小命相比,尊嚴麵子算個球啊!特別是一把菜刀飛過來後被趙雲風輕雲淡的撥開後,他就打死不撒手了。


    然後就變成這樣搞笑的一幕了,吳庸警惕的左看右看,齜牙咧嘴,完全像霸占趙雲的小媳婦,宣誓主權……


    路人投來莫名的微笑,奇怪的目光,吳庸是覺得在獰笑,於是迴了個顫抖的虛笑,在別人眼裏像是護食般的嗞牙……


    於是乎直到一個少女含著淚跑到他們麵前指著他們一臉悲情“你!你們!…”


    趙雲習慣性的迴一得體的微笑………


    吳庸猛然驚醒,正準備開口解釋,少女卻淚奔而去,速度老快了,吳庸是追不上,隻能一臉木然的方向舉起的手,隻剩絕望。


    這方麵慢半拍的趙雲也反應過來了,受驚的兔子般瞬間跳離吳庸一丈遠,不斷搓著手上的雞皮疙瘩。


    半響,吳庸抬上下巴“雲哥…貌似有點小誤會蛤,我就說一路下來襲擊慢慢沒有了。”


    趙雲看著路人們詭異的目光,特別是一個大胡子的大叔一臉你們要幸福啊的表情,還包了一包肉揣到吳庸懷裏,對他豎了個大拇指。


    他頭有些暈,臉飛快變黑。


    吳庸看著趙雲墨色的帥臉,心驚膽戰,抬著豬肉弱弱的說“雲哥,不是…這…我說是這是意外,我不想的,不是我算計的你信嗎?”


    趙雲咬牙切齒“吳庸!吳子恆!……”


    然後他輕輕地揮手,下一刻吳庸以螺旋狀態飛了出去,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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