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狸妖!”


    看到狸妖褚友安不由得心頭暗罵一句,他剛在天水城外兵營落腳時就碰到這隻狸妖,那狸妖就踅摸著湊上來,神叨叨來了一句:“悔教夫婿覓封侯,無定河邊骨唷,想要撿迴自己丟掉的骨頭,付出的代價或許是現在所珍視的人或者東西消逝呢。”


    心有所思的褚友安經不得這種神叨叨的話,他還惦記著方酥的辣子雞呢,自己所珍視的不也在那座小城中嗎?想到接下來的第二場定鼎之戰,他不由得擔憂家鄉會遭到妖族的襲擊,固然理智告訴他妖族不可能越過初月天承的海軍封鎖直抵海港,但是、但是……命運的無常他早已有所體會,他怕了。


    “先生還請留步,不知剛剛先生所言可是另有所指?”


    於是……


    “……簡而言之,你終究不夠強,若是你足夠強,又怎麽會有那麽多的顧慮?眼下正有一個變強的機會擺在你的麵前,我看你也是用刀的,我剛好認識一位刀道大師近日打算在城西菊園開壇講法,我手上恰好有一張門票,不知小哥可願付出一金茶水費入場旁聽刀道大師講解刀法?”


    一兩黃金在戰後的軍功報酬麵前算得上不足掛齒,褚友安慷慨解囊拿下狸妖手中的木牌來到菊園,結果到了後才發現根本不需要所謂‘門票’,隻要精通基礎刀法就有入場旁聽的資格。和他類似的還有其他軍士,雙方都看著各自手上木牌無奈苦笑,一金雖說對於拿到豐厚獎金的軍士們並不算多,給妖這麽坑了還是很無語。


    隨著入場後他們才知曉,這場講法傳道,乃是人族高境玄氣師特地為提攜後進無償舉行的,褚友安他們這些後備軍員得知的消息晚,也是到了天水城之後才知曉這件事。狸妖正是借著雙方的信息差平白賺了不少軍士的錢,當那位刀道大師急潑墨傅洪喜從場內竊竊私語聲中聽聞這件事後,褚友安清晰看到她講道時,額角青筋一鼓一鼓的。


    第二天,天水城的人們有幸地看到一隻狸妖從地麵彈起三百丈高度,然後落下,再被人一腳提上天空,周而複始半個上午,中間夾雜一位女子的喝罵:“叫你借著老娘名頭賺錢!叫你抹黑老娘名聲!”


    褚友安遠遠聽見那聲音後,額布冷汗,他沒想到講道時和和氣氣的急潑墨這麽暴躁,可是看著那狸妖嗚哇哇慘叫的樣子真的好解氣噢。


    從那裏開始,天水城就流傳著這隻狸妖的傳說,看到他去坑一些剛來的萌新,那些早早被坑過的人不阻攔,反倒笑嘻嘻地在旁邊看熱鬧。道友和貧道一起掉坑裏麵豈不美哉?獨慘慘不如眾慘慘。


    瞧到狸妖所在後,褚友安扭頭就走,不想挨著這貨半分。剛一扭頭他就看到那個最近無數人都在談論的人。


    閻羅,林相。


    跟隨閻羅在南龍高原衝陣破軍的軍士迴到軍營後都在吹噓自己如何如何英勇,主將閻羅選擇的角度多麽出乎意料、衝陣時機把握的多麽精準。甚至有人把自己記憶中的畫麵通過玄術提取出來,作為視頻上傳到哢嘰哢嘰,瞬間獲得幾千萬的點擊。


    褚友安沉浸體驗過那些視頻的第一視角,即使是隔著屏幕他都能感覺到那份驚心動魄,也不知閻羅究竟擁有怎樣的大心髒才能在上萬人生死懸於自身的情況下作出一個個精準指令的。不期然,他和千千萬萬人一樣對閻羅產生一種膜拜,對英雄的崇拜,原因很多很多……


    在褚友安想來,或許是到來青巴山以後無數次陷入絕望中,在深淵的底部看到了那平地明月升的浩瀚月光吧?破曉曦光點燃希望的火焰,人心為之雀躍沸騰亦不為過。


    和路上其他人一樣,褚友安亦是遠遠眺望,若是恰好與林相視線對上立馬拱手一禮,收到林相的拱手迴禮後不由得心中雀躍激動。沒有出現人群上前圍得水泄不通走不開道的情況出現,隻因為那處的光芒太過耀眼。


    閻羅林相、湖祝楚夢焚金童玉女的組合本就出彩,遑論二者的事跡早已傳遍天下,達博上都有這兩位的粉絲後援團。當然據褚友安所知,林相與秦南袖這對組合的粉絲後援團人數也不少。


    在眾人目光中,二人進了一家鍛器鋪,褚友安想起網上說的閻羅命犯兵殞一事,他沒記錯的話閻羅的劍確實斷了不少。


    “三林的刀也需要修繕嗎?”


    “別看它光滑如新,實際上內裏暗傷累累,你以為大玄氣師的身軀這麽好砍啊,靈氣入血肉,讓他們軀幹超凡脫俗的同時,堅韌、防禦各方麵都會有所提升。每一刀下去,刀中蘊含的刀氣與血肉中的玄氣、靈氣衝撞,對刀器的損傷是很大的。”


    “破陣子劍骨殘損,怕是沒有修複的可能性了,現在隻能把手上三把劍器先修繕一番,希望後麵能找到好的劍器。”


    “得了吧,你還不知足啊。人家聞風齋直接把原先第十三位的破陣子改成了你手裏這把,並注明以後除非劍主之戰績勝過你,否則破陣子的名號將一直由這把劍器繼承。嘖,可憐我的紅茶白水至今還在三十六的位置上呆著呢。”


    兩人說著閑話來到一位大鍛器師開設的鍛器鋪中。


    世間道法萬千,登峰造極者殊途同歸。焦南星從書頁中養出一身浩然氣,靈玄修為直追大玄氣師;寧任曦其師樂魁以樂入道,成就絕巔宗師;鍛器同樣是道,同樣能得道。


    這位大鍛器師出身燕國南方聖焰行省的鍛造聖地聖焰山,林相手中折掉的柳含煙即是出自聖焰山的關載理,與這位大鍛器師朱大昆乃同門師兄弟關係。朱大昆本燕國軍部一位鍛器師,在聖焰山進修時,一朝頓悟,以鍛器入道成就八鼎大玄氣師。其後沒有選擇脫離軍部,反倒成為軍器監的督長掌管軍器鑄造鍛壓一事。


    隨著第一場定鼎之戰的失利,西進軍部撤出離恨山域後,軍部尚未確立隨行軍工廠的位置,幹脆就讓朱大昆在天水城附近劃出一片區域開爐鍛造修繕高境玄氣師的武器,眼下這間鍛器鋪即是朱大昆的落腳處。需要修繕打造兵器的高境玄氣師留下名帖和要求,朱大昆會根據手裏情況安排會麵與鍛器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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