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從林泳澄發出疑問,到林相在意識層麵理清現狀不過一霎時光。


    窺屏的林相有所猜測:“據說,為了防止人在睡夢中被外界的強烈刺激弄得心髒驟停猝死,人體有一種奇特的保護機製。


    “比如:夢到有東西掉下來碎裂,在夢裏感受到聲音後,瞬間驚醒,醒來時會驚訝地發現房間裏的確碎了一個玻璃杯。


    “有人猜測,是先聽到聲音,大腦為了保護自己,在億萬分之一秒裏麵,給人在意識裏做了一個大致邏輯符合杯子掉落的夢境,於是在夢與現實的交錯下,人才不會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死。”


    林相隔著白沙、湖水細細感知湖麵的漣漪,新增的白沙隻是意識上的虛物,在意識層麵具有絕對掌握的林相完全可以不受它的影響。林相靜靜地旁觀那個意識操縱自己身體做出盲眼嬰兒的反應。


    林泳澄在發出疑問後也小心地渡入一絲玄氣探知嬰兒身體,尤其是眼部周圍的經絡脈穴時,湖麵驟起波瀾。


    “九鼎!?


    “林泳澄不是八鼎大玄氣師嗎!


    “哦不對!這應該是看過九鼎一眼?


    “古怪,玄氣不該直接看眼部周圍嗎,怎麽還要看其他位置。幸好來的是我,隱藏的功夫夠深,要是青蓮那死妮子肯定就露餡了。


    “終究還是青蓮不如紅蓮,誒嘿嘿嘿。”


    林相像是看電視一樣靜靜地注視這一切,“紅蓮嗎?這是那個意識的名字?”


    “剛剛那個八鼎九鼎是超凡力量的描述嗎?”


    林泳澄蹙眉,看著手掌間的小人,右手輕輕撐開眼皮、細細觀察那對眼睛,很漂亮的眼睛,隻是對外界刺激好像沒有任何反應,眼部周圍經絡也探不出所以然來,眼睛怎麽都顯得很笨拙。


    林泳澄下意識的喃喃道:“怎麽會對外界刺激沒任何反應?”想到還沒有完全脫離封鎖線,林泳澄唿了口氣,壓下心頭疑惑,對侍女吩咐道:“阿喜先收拾東西,我們往陽江那邊走。”


    阿喜有些擔憂地說道:“夫人你身體不要緊嗎?”


    “肯定不要緊啊,畢竟是大玄氣師,生個娃而已,刷個複原術就行了。”這是紅蓮在湖麵閃過的思緒漣漪。


    林相驚呆了:“超凡力量的世界這麽硬核?逃跑中生娃?生了娃繼續跑?給抓住了就是:真·買一送一?”轉而繼續吐槽:“倆人說話,倆人窺屏,什麽破畫風。”


    林泳澄麵色蒼白地笑了笑:“問題不大,我刷個複原術就行了。”


    林相:“……”


    很快倆人收拾好行頭繼續出發,林泳澄辨別一下方位後,帶著阿喜朝西麵偏南的方向走去,走了幾步,瞥了眼懷裏的孩子,林泳澄說道:“阿喜,你說……”她的聲音裏帶著幾分遲疑。“……這孩子是不是目盲?”


    林相看見湖麵炸起一片波瀾:“沒錯!就是這樣想!”


    “這個叫紅蓮的人,很期待林泳澄把我當成目盲的嬰兒?這有什麽好處?從之前了解的信息來看,他們可是為這件事大費周章,看樣子在林泳澄懷孕後就開始謀劃這件事。”


    阿喜接口:“應該不會吧,少爺出生時眼睛動了的呀。”


    林泳澄陷入迴憶,緩緩組織語句:“我看過其他姐妹的孩子,他們孩子的眼睛都要靈動不少。”


    阿喜沒有接話,她也察覺到林相眼睛有幾分奇怪,當下更為重要的是走哪條路,畢竟眼睛可以之後再做細查,要是眼前這關過不去……阿喜不敢想下去,問道:“夫人,往陽江那邊靠,是打算走水路嗎。”


    看到林泳澄點頭後,阿喜腦海浮現從分天山脈北麓穿出一路北流注入北海的陽江走勢,道:“夫人還打算返迴北麵?或是逆流去離恨關那裏入關迴均國?”


    林泳澄勉強一笑:“好不容易從北海原殺出來怎麽可能再迴去,”她看了看懷中的林相輕輕道:“怎麽也得為景家留下一支血脈。


    “直接走陽江水路也去不了離恨關,離恨山脈那一截江麵肯定都給妖族封鎖了,北原的這場戰役遠超過去十幾年的烈度,妖族可不敢掉以輕心。”


    阿喜建議道:“快到離恨山脈時,從平山城那邊上岸,走一截陸路,繞過離恨山脈後再入陽江。”


    林泳澄沉思:“我猜許字旭也會這麽想,畢竟他是燕國在北線最出眾的將領,從平山城那邊上岸,沿著平黃山走下去,可以從山林裏穿到離恨關那邊去,許字旭沿路撒下的探子肯定會摸到我們的痕跡。我們從李水上岸,往燕國裏麵走,從那邊繞過離恨山脈。”


    “哼哼!我們早猜到你會這麽選了,沒錯,這條路我們已經給你留好了,其他路都是不通的。”林相看到這段漣漪,很想一把揪住對方說句:“老師上課別插嘴!”


    “夫人,羅妻符也在這個方向,中間可以找他給少爺看看眼睛。再往南邊秋城走,還有張杏、陳琳幾位著名醫師.”


    “秋城?”林泳澄不知想到什麽,低頭看了眼懷裏的林相,林相雖然躲在湖底,對外界刺激他還是能感受到的,他明顯察覺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臉上,停留最長的位置是——眼睛。她輕輕地說:“路上邊走邊打聽,有其他出名的醫師也拜訪過去。迴均國的事先不急,畢竟去均國的陸路肯定都給許字旭看得死死的。先找醫師給景兒看看。”林相默然,他能感受到對方的那份關切。


    湖麵驟起波瀾:“不可以!怎麽可以這樣!你要趕緊跑路啊!”


    林泳澄繼續說:“從經絡脈穴上我看不出問題,我畢竟不是醫師,找那些專業的醫師給他看才知道分曉。”


    “可以,就是這樣,我們要看醫生。讓醫生做最偉大的幕後推手~”


    林相看著湖麵紛亂的波瀾,內心毫無波動,他覺得那個紅蓮可能是個話癆,擱學校是上課瘋狂插老師嘴,最後被老師毒打的熊孩子。


    “夫人,少爺的名字你還沒定下呢。”阿喜輕輕提醒。


    林泳澄低頭凝視:“夫君曾說‘琴瑟和鳴’,如果是男孩叫景瑟,女孩叫景琴。


    “你叫做林相吧。”


    林相、阿喜、紅蓮:“???”


    林相更是感到一陣詭異:“我的名字是來源於顧城的‘雙木非林,田下有心’,這裏的名字又是什麽鬼?


    “更奇怪的是‘琴瑟和鳴’這個詞語。


    “好像在娘胎裏就聽到這個詞了,當時還以為是在醫院聽到那些護士在說仙劍三呢。畢竟後麵還有什麽‘景天’‘景地’的……


    “現在看來不是係統或金手指翻譯出來的,而是這裏本就有這個典故?”


    阿喜納納問道:“夫人為什麽取這個名字啊?”她和林泳澄不隻是普通的主仆關係,自然能這麽發問。林相給阿喜點了個讚。


    林泳澄道:“景家,想來也是沒了,這孩子若是姓景怕是有不少麻煩,還是隨我姓好一點。至於名,若不是男孩,倒是想叫做相思呢。可惜是男孩,隻能擇一個單字。”


    林相能察覺到林泳澄和自己這具身體的父親之間那種深厚感情,也感到幾分感慨,前世自己父親為自己娶這個名也是為了紀念為了生自己難產,最後選擇保留孩子、自己死去的母親。


    林相有些難過,“明明我隻是個過客,偏偏如此心疼?”


    林泳澄的聲音再度響起:“字思景吧。”


    林相知道字這取法有很多種,林泳澄選的是對名進行補充:“林相思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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