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麽兒,事不宜遲,咱倆先從爺爺那裏了解一下具體情況!你能越早把符盤連同人員安排過來,咱就能越早去楊嫂那裏。”我推了推眼鏡,“直覺告訴我,此行一定會有收獲!”


    “那咱倆現在就開車過去唄?你認識路吧?”大眼妹笑著說道。


    “得了吧!咱要學會找後援,留後路,萬事別衝動!員工守則不是白看的!”我順手拉開車門,“妹子,完事了,還不下車麽?”


    “滾!流氓!”大眼妹笑罵著跳下車,看樣子輕鬆不少,“你倒是會現學現賣哈!”


    “那是!這員工守則通篇廢話,濃縮後不就剩這麽一句精華了麽!”


    “看把你嘚瑟的哈!對啦,你現在已經不在休假中啦!”


    “呃…什麽意思?”我有些懵,“我這假期可是你哥昨天親口答應的!”


    “黑子哥,你也說了他是親口答應的,不過特辦員工請假是需要寫書麵申請滴!還要直屬上級同意簽字哦!”大眼妹略帶憐憫的看著我。


    “不是吧!咱大舅哥當眾親口答應的!這麽大的領導,不能把臉皮撕下來當抹布使吧!”當然,現在到底是休假還是出任務,對我來說沒啥區別,反正都已經到地方了!


    不爽的是,我基本上都已經投降認輸了,咋還是不放過我捏!生氣!


    “好啦!黑哥哥,咱們該迴去了哦!”


    迴屋後,老媽正在幫著爺爺給三姑簡單的擦拭著身體。


    隻見被子下麵的三姑,沒有穿衣服,整個人瘦骨嶙峋,躺在炕上一動不動,隻有胸口在微微起伏!就像已經臥床多年的植物人!實在是不忍直視!


    我本想上前幫忙,大眼妹卻先我一步,“爺爺!我和伯母來吧,你去歇一會!”說完,給我遞了一個眼神。


    我會意,趕緊去攙扶住爺爺往廳堂走,嘴裏也附和道,“對啊!爺爺我們去外間屋坐會,抽顆煙聊會天!”


    爺爺拗不過我,隻好一邊歎氣,一邊抹著眼角,被拉到了沙發上坐了下來。


    老爸給爺爺遞過一支煙,我伸手也想要一支,卻被老爸瞪了一眼,隻得訕訕的收迴手。


    在屋子裏掃視一圈,我總覺得少了什麽。就在此時,老爸說話了,“爸,姐夫什麽時候迴來?”


    “差不多了!說話間就該到家了。”爺爺吐出一口煙霧,滿臉愁容。


    “爺爺,三姑啥時候生的病?”我開始詢問起三姑的詳細情況。


    老爺子愣了幾秒,好似在迴憶,“好像有十幾天了吧...”


    我心中一凜,剛剛在大眼妹手機上,我看過三姑的信息,患病時間顯示的是第七天!


    “嗯!”爺爺點點頭,“想起來了!那天是鎮子裏趕大集!我和你三姑一起去的,還賣了兩隻羊羔子!到今天正好是十五天!”


    比較大的村子裏每隔一段時間會有集市,人們開著拖拉機,三輪車拉著各種各樣的東西、土產去集市上販賣。


    村子裏每周會有一次集,叫小集,鎮子裏每半個月有一次集,叫大集。


    上午開車路過鎮子時,看到很多人在趕集。所以今天應該是個大集。


    “爺爺,那你們啥時候帶著三姑去的醫院?去的哪兒的醫院?”我繼續問道。


    “沒有,當時趕集迴來還好好的,到了晚上吃飯時,她正盛著飯呢,一頭就栽倒了!當時我和有福都在家,還以為你三姑隻是摔了一跤,趕緊抬迴裏屋躺下,結果,到了第二天人也沒有醒過來,村裏衛生所看了,說趕緊去找楊嫂,我們就趕緊去了小康莊!”


    “怎麽不第一時間送醫院啊,爸!”老爸接過話。


    “道近啊!醫院多遠啊!不方便!再說了楊嫂是老村醫了!不見得比醫院孬!”爺爺梗著脖子說道。


    村裏有很多上了年紀的老人,都是這樣的習慣,出了病不是先打120,而是先去找村醫!還是思想觀念的問題。


    聽到爺爺的迴答,老爸也是一臉無奈。


    “爺爺,那後來為啥又去了醫院?”


    “楊嫂看了後,也是搖頭,說是受了風,陰寒氣入體太深,沒什麽好辦法,是老頭子我在那裏苦苦哀求,人家才說是纏上了厲害的東西,隻能先用藥穩穩,在想想看,有沒有什麽辦法!咳咳...”爺爺這口煙吸的有些猛,劇烈咳嗽起來,父親和我趕緊上前拍背遞水。


    爺爺緩過來後搖著頭說道,“唉!老啦~抽口煙都這樣!我給楊嫂錢,人也不要,說等看好了病再給!仁義啊!這中藥啊,隔了天就沒用了,所以有福每天晌午去把煎好的藥取迴來,晚上睡前熱好給你三姑喂了。”


    “說來也奇怪,妮子病倒以後,不省人事,別說飯了,連水都喂不下去!就是不張嘴!楊嫂煎的藥,熱好後一喂就自己喝進去了,神了啊!”


    “但是一連七八天,你三姑也不見起色,人反而越來越瘦!人家楊嫂可能看我們有些急躁了,就和我們說,可以去醫院,讓大夫看看,沒準能有啥辦法呢!她那裏對這個病,有些眉目了,但把握不大,還要再等等!所以這不是才去了恆市的醫院麽!”


    “醫院那幫王八羔子!屁本事沒有,就知道抽血化驗!給我們爺倆折騰夠嗆,最後就來了一句啥功能都衰竭,建議準備後事!我當時就背著妮子迴來了,錢都沒給他們!王八羔子!咳咳…”說話間又開始激動的咳嗽!


    我心說老爺子這脾氣啊,依然是這麽火爆。醫院的費用,八成是姑父給偷偷交上了,不然醫院能讓你背著病人出來麽?


    現在已經可以肯定,楊嫂不是普通人!這十裏八鄉遠近聞名的神婆,不是白給的!


    她煎的藥也非同一般,要不我三姑早涼了!


    現在就等著鎮魂符盤送過來,帶上淩鳳兒一起過去小康莊,想到淩鳳兒,對了,她人呢?剛剛咋沒在屋裏看到她啊?


    我趕緊問老爸,老爸表示剛剛還在屋裏呢!好像去衛生間了。


    聞言我趕緊往外跑,生怕她搞出什麽亂子!


    我才剛剛跑出屋,就看見淩鳳兒輕飄飄的從院外走了迴來。我看看她,又伸著腦袋往院外瞅了瞅,嗯,應該沒什麽事!然後我趕緊裝作要去上旱廁,心說,您老趕緊迴屋歇著吧,後麵有的你丫忙活!


    “站住。”聲音雖輕,但也足夠讓我聽到了。然後就感覺好像有塊寒冰,移動到了我身後。我去,不用收斂一點麽?還是又該吃藥了?


    “給你一秒,轉過身。”


    唰!不到零點一秒我就完成了這個動作。


    “那個,小姨,有啥指示?...”


    她沒說話,隻是冷冷的盯著我,我趕緊低下頭,和她對視久了,怕眼珠被扣走嘍!就這樣,過了半分鍾的樣子,這瘋女人終於恢複了正常,因為那種冰冷的寒意消失了。


    “你很怕我,為什麽。”平淡的語調,沒有絲毫波動。


    “因為...”


    “看著我。”


    “呃…”我下意識抬起頭。對上了那雙杏眼寒眸,然後瞬間呆立當場,目光就再也移不開了!不是因為這雙杏眼太過美麗,而是我的目光好像真的被吸住了!


    兩點白色的火苗,在淩鳳兒的雙目緩緩燃起,兩道刺骨的寒意,順著我的雙眼,侵入了我的腦海!


    瞬間,麻木感席卷全身!動彈不得!淩鳳兒雙目中的白色火苗驟然高漲!蒼白的火焰中透出絲絲殺氣向我襲來!


    我心底一涼,“完蛋”兩個字剛剛出現在眼前,心中就猛然湧起一股怒火,對!怒火!就是這種感覺!


    全身的麻木感潮水般褪去,四肢百骸中好似升起一股熱流,伴隨腦海深處的刺痛,將侵入體內的寒意一股腦驅趕了出去!


    就在此刻,腦海深處的刺痛加劇,我突然感覺一陣陣的眩暈,然而,伴隨著眩暈的產生,一股龐大的氣場緩緩自我身上升起,周圍地麵的石子開始無規則跳動,院子裏起風了!


    “控製,引導,收歸起點,用意念。”清冷的聲音傳入耳中,迴蕩在腦海!


    我心念轉動,緩緩閉上雙眼,原本在體內四處亂竄的熱流全部歸於平靜,好像融化在了身體中,消散無形!


    刺痛消失了,眩暈感也沒有了,院子裏也重歸平靜。我睜開眼,對上了淩鳳兒那平靜的目光。


    當我還在迴味著剛剛那種感覺時,


    “藥有問題,有還魂草。”


    “啊?”隨即明白過來,敢情這瘋女人剛剛是跑去翻垃圾桶了!


    “有點進步,不過,還是差勁。”


    “啊?”然後我又突然明白過來,敢情您老剛剛是在指點我呢?說話辦事這個大喘氣!心髒不好會直接被你玩死的!我心裏這個氣啊!


    “你大爺…”我瞬間被強烈的殺氣籠罩,如墜冰窟!我馬上反應過來,這張嘴啊!眼前這位可不是啥善茬!“嘿嘿…謝…謝謝小姨…辛苦…”


    “大黑你幹嘛呢!”然後老爸推門走了出來,“你又捅咕這些羊幹嘛?多大了啊?閑得慌是吧?過來,給你找點事幹!”


    籠罩我的殺氣瞬間消散。


    這跟羊又有啥關係?我扭過頭才發現,所有的羊都遠遠躲開我,緊貼著牆壁擠成一團,瑟瑟發抖!


    我滿頭黑線,心說我長的有這麽嚇人麽?跟見了鬼似的!一會就和爺爺提議,逮一隻出來燉了!你大爺的!


    淩鳳兒沒事人一樣慢慢走迴屋子,竟然還和父親點頭打了個招唿!


    老爸給我找了個活,推上獨輪小板車,去院牆外的幹草垛,拉上幾捆幹草迴來喂羊!說是正好可以安慰一下受到驚嚇的羊!這是對我的懲罰!


    喂羊就喂羊唄,還安慰羊!吃羊肉時再好好安慰它們吧!我算是和這些羊杠上了!不燉一隻誓不罷休!


    不過話說迴來,現在肚子是真的餓!一會把大眼妹叫出來,商量著去哪吃點啥!


    我推了一車草料,把幹草往羊圈一扔,就坐下歇著了。


    倒是不累,就是有些心慌!是餓得心慌!我拿出手機,一看時間,都快十二點了!說好的午飯呢?


    就在我餓的抓心撓肝的時候,大眼妹出來了,看到我粘了一身的草棍棍,坐在羊圈跟前,笑得是花枝亂顫!


    “咯咯咯~黑子哥,你在幹什麽呢?伯父不是讓你去喂羊麽?咯咯咯~看你這一身!”


    “就知道笑!你問問符盤啥時候送過來?到哪了?”


    “剛問過啦,半小時左右就到!”當她走到我跟前時,才發現我臉色有些蒼白,才收起笑臉,有些擔心道,“你沒事吧?臉色這麽難看!”


    “正要跟你說這事呢!”我有氣無力道,“我沒啥大事,這是餓的!你趕緊和他們說,讓他們順路帶上100個大肉包子過來!我是真的扛不住了…”


    “呃…你認真的?”


    “你快點吧,要不然我就自己直接進羊圈裏逮去了!”我的饑餓感正在快速擴大。


    “嗯嗯!”大眼妹趕緊掏出手機聯係正在趕來的外勤人員,我估計人家看到信息絕對是一臉懵逼!


    “剛才那個,小姨去翻垃圾桶了。”


    “什麽!”大眼妹吃了一驚,趕緊捂住我的嘴,“你是想再繼續請病假麽?”


    “嗬嗬,口誤口誤!是去尋找物證去了…”我幹笑著,“然後說是發現藥裏麵有還魂草,你知道這是啥東東不?”


    “嗯!”大眼妹點點頭,“我在特研見到過,是一些藥劑的製作合成材料,一般生長在域的附近。看來楊嫂不簡單哦!”


    “我爺爺說的話,你應該也聽到了,三姑的病,已經有十五天了。”


    “我聽到啦,一會等外勤到了,我們就去拜訪一下那位楊嫂!”大眼妹美目閃動著睿智的光芒。


    “等他們到了,我要先吃包子!你趕緊再囑咐一下,別忘了買!”


    大眼妹,“……”


    半小時後,我坐在一輛救護車的後車廂中,抱著兩大袋包子,兩口一個的使勁塞,真的是餓死我了!這樣的情況還是頭一遭遇到,看來以後隻要動用了體內的力量,就一定要補充大量的食物!


    擁有力量的感覺是沒的說,但這後遺症發作起來,也是杠杠的!差點給我餓昏過去!


    大眼妹和兩名偽裝成醫生的外勤人員,在一邊目瞪口呆的看著我,整個車廂裏都是“吧唧吧唧”的聲音。


    “呃!”我突然頓住,隨後猛拍胸口。


    “水!趕緊的!”大眼妹叫道。


    我抓過不知是誰遞來的寶怡牌礦泉水,仰頭就灌,放下瓶子繼續塞!


    車裏所有人都整齊的咽了口唾沫!這家夥吃的是真香啊!路邊攤買的肉包子都能吃出烤全羊的感覺!


    “都不要幹活了哈!趕緊的把東西拿進去,該幹什麽幹什麽!人家吃個包子有什麽好看的!”大眼妹叉著腰,瞪著眼。


    “唔唔!呃!”我手舞足蹈的要說話,一著急又噎到了!


    “好啦!我知道你要講什麽!放心啦!伯父伯母那邊我會掩飾好!不會露出馬腳滴!”然後大眼妹給了我一個甜甜的微笑,“不過建議你最好到suv上,繼續享受包子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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